第541章 击鼓,米擒为先锋(1/2)
一切都在发酵着,一场大战还在准备阶段。
却又是一触即发。
城头之上,人心已乱。
此时此刻,大战当前,仿佛也有人的身家性命在岌岌可危。
米擒众多头领,皆在李谅祚面前表着忠心。
“陛下,我等米擒之人,忠心耿耿,此番作战,一定奋勇!”
“陛下,此番定是有奸人挑拨啊,里方肯定也是受人蒙蔽,兄长出城之前,可交代叮嘱过了,一定以我党项大局为重,我等皆是听见了的……”
“是啊,我家兄长定然不会投敌叛国,肯定是宋人奸计……”
“对对对,米擒将军向来忠心耿耿,臣了解他,他不会投敌!”
……
一番吵闹,大敌当前的吵闹。
唯有李谅祚问了一句:“他宋人,何罪伐之啊?他们要叛乱之贼,那叛贼已经交给他们了,他狄咏如何还列阵攻城啊?朕乃大宋河西郡王,何罪来伐啊?”
这逻辑很对。
此时此刻,李谅祚也慌了,城外战云密布,四处人马飞驰,攻城的器械也在搬运……
李谅祚实在不解,狄咏要米擒真野,给了啊!
狄咏再发兵来打,狄咏怎么与麾下说?怎么与大宋朝廷说?怎么与天下人说?
还是没藏荣达说了一句话:“陛下……这是米擒来伐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抬头看一眼,城外皆是党项!
唯有嵬名阿埋实在看不过眼,说道:“没藏荣达,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话,宋人若是不允,城外米擒岂能聚得人马?这个时候了,你还与自己人不能罢休?”
嵬名阿埋是真猜透了没藏荣达的内心,没藏荣达是真要置米擒于死地,彻彻底底的死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因为没藏从硬实力来说,差米擒太远,十万八千里,本是生死之敌了,便万万不能留米擒一条活路。
否则来日,米擒就算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实力,没藏这般小族,也万万不是对手。
这一切,在李谅祚视角之中……唯有焦头烂额。
太复杂……
这般复杂局面,李谅祚实在有些无能为力……
摆在李谅祚面前的事,其实就一个问题,怎么办?
战局怎么办?
米擒该怎么办?
人心该怎么办?
反复之狄咏,又该怎么办?
党项该何去何从?
咚咚咚……
城外的鼓声再起……已然是催促列阵之鼓,四处的督战之人已然开始大呼小叫,到处驱赶呵斥催促……
就问,怎么办?
问题太多,就会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谅祚身边,还有一众党项首领臣子,偏偏此时此刻,就没有一个主心骨,急切都写在脸上,却就是没有一个人能振臂一呼,从容不迫。
李谅祚的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人的模样,那个人正是米擒真野,因为米擒真野总是在各种危局之前,能从容不迫去振臂一呼,安排大小事情。
李谅祚却又有些气恼,忽然开口:“备战,各回各军,准备迎敌,檑木滚石箭矢,赶紧搬运,一定要把城池守住,朕就在这城楼之处,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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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击鼓,米擒为先锋(2/2)
之际,当战至之后一兵一卒。”
李谅祚,学的是米擒真野,做了一个大人模样,做了一个该出现的主心骨。
本来吵杂一片的人群,立马一个个躬身作礼,此起彼伏的遵命之声,各自归营,各守各的城池,各做各的工作,城防之事,之前米擒真野本就安排得井井有条!
城池之外,将台之上。
米擒真野不再嚎叫了……
兴许是累了,兴许是灰心丧气了,兴许是行尸走肉了……
而坐在一旁的狄咏还在说话:“米擒将军啊,战事要起了,想来党项诸军,不会过于用命,进退之间,也不会悍勇,但是这城池呢,还是要破,破完城池,这么一大摊子事,这么多党项人,必是群龙无首,一片散乱,该如何是好啊……”
显然狄咏早有预想,这场战争,不可能靠着党项人获胜,城池也不是党项人打得破的……终究还是要靠宋人。
城池一破,就会是一场大乱……
有人逃跑,有人往西边逃,逃去党项人最后还剩下的一点地盘里。
有人会逃回家,往河套去……
有人会不知所措,逃也不知道怎么逃,留也不知道怎么留……
城外七万党项,城内也有好几万党项……
狄咏不可能控制得住这么多党项人……
只能随他们乱……
乱完之后,狄咏还得继续往西,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直去瓜州城……
然后,这西夏就彻底不复存在了。
再之后的事,才是另一个麻烦的开始。
如何统治,如何行政,如何管理。
所以,狄咏在问米擒真野。
而米擒真野,并不答话,他已然是行尸走肉了。
但狄咏却不停说:“米擒将军啊,乱完了,终究还要过日子,终究每个人都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党项人终究还在,若是各自去乱呢,保不齐杀戮就止不住,要是有一个主心骨呢,成了宋人,成了一家人,大家安生过日子,繁衍生息,有何不可啊……”
“妄想!”行尸走肉的米擒真野,说话了。
狄咏笑了笑,微微抬手:“击鼓,米擒为先锋!”
要攻城了!
鼓声震天在响,大地震颤在动。
七万党项,并不骑马,骑马也攻不了城池,皆是步卒列阵,阵型也是一塌糊涂。
督战队骑马到处奔跑。
米擒为先锋,倒也不多,三四千人而已……米擒里方为将,还有三千最早的党项营,也在头前。
攻城器械也简单,只有长梯,倒也不是没有打造更为精良的器械,有的是,并不给党项人而已。
狄咏并不认为这些党项人会真心卖命,也就不认为这些党项人能打破城池。
党项人内乱嘛!狄咏只需要这一幕发生即可,倒也不全是要用来向朝廷与皇帝解释,而是来日管控党项人的重要手段。
党项人,就得自己互相憎恨,这是平衡之术,也是帝王心术。
党项人互相憎恨,就需要一个裁判来居中调停,来判罚对错,来主持正义。
就如皇帝,臣子们互相不对付,才显出皇帝的重要性。如果臣子们都是一条心,皇帝也就没有意义了,成了空中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