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委屈巴巴……(1/2)
人到齐了,介绍一番,互相寒暄着,先几杯小酒,点几个词牌。
狄咏有意无意问苏轼:“子瞻此番入京,怎么是一个人来的?”
苏轼答着:“家父与子由此时怕是才出发不久,实在是物什太多……我兄弟二人头前皆已高中,此番再入京,就不知归期了……我先来,置办一下,家父与子由再来,拖家带口的,也好有个安稳……”
狄咏明白了,也简单。眉州苏氏,往后就不是眉州苏氏了,要变成开封苏氏了。
为何?因为兄弟二人皆要为官,老父也要供养,一家老小外带家奴,皆要入京。这回是搬家,把眉州那个家都给搬来。
苏轼先轻装而来,就是先要在汴京安个家,到时候搬来的“家”也好安顿,不能临时到汴京了,家大业大的还没个落脚地。当然,眉州苏氏,自然还有其他堂支。
其实狄咏显然知道这些,他是故意这么问的,狄咏故意又道:“举家而来了?”
苏轼笑着点头:“嗯,一家人,总不能汴京几个,眉州几个,如此相思想念,实在不美……”
狄咏却又忽然皱眉:“近来置办宅邸,怕是不好办,若是举家而来,总还要置办一些产业,怕是更难……”
眉州苏氏,那也是大族,有钱。举家而来,自也是要置办产业的,子孙万代的根基。这一支苏家,以后永远都是开封人了。
“嗯?子道兄此言何意?有钱还买不到宅邸了?田产地产也买不到了?朝廷可是出了什么新令?”苏轼满脸不解。
狄咏自然要给苏轼解惑,却先看了看范纯仁,再答:“倒也不是朝廷有什么新令。这不,也是你们蜀地的,那个张方平,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也见过,考举之时,鹿鸣宴上有过拜见。”苏轼答着,倒也尊敬。
“就是他,如今他是三司使,也举家而来,带几百万贯巨资,别说开封,整个京畿,到处购入产业,光是城东外,地就买了万亩之多,城内宅邸铺面,那更是到处购入,当真豪富啊!教人艳羡不已……你此时如今要置办产业,怕是难了……”狄咏轻松说着,就好似平常八卦,八卦嘛,多多少少带点夸张。
苏轼立马眉头一皱,这不倒霉催的吗?一家老小都在来的路上了,来了还没个家?
一旁范纯仁闻言一愣,问了一语:“子道,还有这事?三司使张方平?他能有这般大手笔?几百万贯?”
狄咏却也一脸震惊:“我其实也不太信,闲杂听来的,你也知我在城南产业颇多,倒是频频有人来问,说是要买,我就多问了几句……便听得此言……我都没有几百万贯,他哪里来的几百万贯!”
狄咏,梁辛初,几乎就是一个妈生的。
苏轼闻言就笑:“哈哈……子道兄,正好,正好正好……”
狄咏也笑:“岂不正好?”
“原来你与我说张相公,就在这里等着呢?子道兄啊子道兄……哈哈……”苏轼笑得前仰后合。
“你去挑就是,武道馆那一片,挑中那一处宅邸,便送与你了……”狄咏笑着。
“我可不记你的好,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此番不必以往赶考,举家而来,带得足够!”苏轼以为狄咏说一番张方平,就是为了让他接受狄咏的馈赠,但他还真不受,越是情分在此,越是不受。
苏家,有钱。
“钱?你看我给不给你扔出去就完事了!”狄咏笑着,副教主,岂能不好好笼络一番?
“那不行,小弟我是坚决不受的!”苏轼摆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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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委屈巴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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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咏却道:“你道我是送给你?你苏轼苏子瞻可没有这么大的脸面,这是送给你父亲的,由不得你不受!”
范纯仁也跟着笑:“子瞻啊,恭敬不如从命,你也是知的,要说豪富,这汴京城,哪个还能有子道豪富?那真是富得流油……各处产业,日进斗金。你不帮他花,他这辈子都花不了……只管受着,小小人情,哪里都可以还……”
苏轼还要说话,狄咏直接杯盏一抬:“吃酒,吃酒吃酒!”
却是范纯仁又道:“子道啊,你说这张方平的事,真假如何?”
“我想来,倒也不是那么真,却也不会那么假。尧夫兄,你可不要惹事,张相公乃是韩相公一党,不好惹……”狄咏这又是“君子欺之以方”了。
“党?子道莫要胡言,岂敢乱说朋党?”范纯仁面色严肃。
狄咏也皱眉了,一脸担忧:“尧夫兄,你啊……就是过于刚正……这事,你一定莫要自己擅作主张,而且这事,还真假不知,就算你要过问,那也一定报包相公定夺……莫要惹事!如今不比以往……”
范纯仁闻言,酒盏一放,红脸直斥:“无则罢了,若事情当真,这般人,岂还能当三司使?子道,你也是,你昔日可是御史中丞,昔日你可不是这般的,如今怎么了?瞻前顾后,教人不齿……”
你看,范纯仁这类人,就是惹不得!
狄咏委屈啊,委屈巴巴:“我这不是刚在朝堂上受了惩戒吗?你要过问,若此事当真,切莫带着我,莫说是我,免得陛下还以为我是公报私仇。”
范纯仁闻言,听得狄咏苦衷,不免愧疚:“唉……朝堂事,纷繁复杂,教人头疼……束手束脚,好端端一个忠直狄子道,昔日殿前直斥官家昏庸的狄子道,给逼成这样了……”
“吃酒,吃酒吃酒,教你一说,坏人兴致……”狄咏委屈巴巴,心中乐开了花……
苏轼见得两人竟还吵起来了,连忙举杯:“对对对,吃酒……朝堂事啊,麻烦事……我这制科一考,倒也不知未来何处……”
制科,大多时候就是给已经有资格当官的人考的,属于公务员内部考试。苏轼苏辙,因为中了进士而又守孝,没得到官缺,再入京参与制科,再得官缺。
狄咏记忆中有答案,随口一语“道破天机”:“你苏轼苏子瞻啊,必然是第一,百年第一。”
苏轼笑了笑:“倒是也有可能!”
真不谦虚……
天才的觉悟。
“考完,可想过何处为官?”狄咏问了一语,其实是准备改变苏轼的一生。
“子道兄,这哪是我能做主的?”苏轼答着,笑着看向狄咏,苏轼太聪明,狄咏这一问,就代表了他对自己将来的去处有一定的主动权了。
“你啊……罢了,到时候再说,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太学……子由可以去大理寺之类……”狄咏还真不与苏轼摆什么谱,就像好友之间。
苏轼想了一想,点点头:“如此也好,比你们少了烦忧,太学就太学,人生苦短,行乐行乐……读读书,治治学,不与人争,还有门生遍地,好去处……”
豁达,乐观,对生活有热情,这就是苏轼。
狄咏却想,是不是有些对不住苏轼,那些赤壁赋啊,那些流芳百世的诗词啊……那些背诵全文啊……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可能就没了……
可狄咏又想,他真的太需要这么一个副教主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些,应该还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