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皇子帝女(1/2)
京师,出现了一种千百年来人们从未见过的奇景。
明明两方是对敌关系,但京师市井如常,百业兴盛,比之从前还要热闹几分。
粮价平则民生稳,百姓脸上难得出现了安详之色。
除了奸商,大抵所有人都在庆幸。
贫苦人终于有了盼头,跟随大辽官吏的步伐行走,在某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有土地在等待着他们。
在那里,他们将会开始新的生活。
平民放下担心,自家的财产不会因为战乱而遭受损失,物价在下降,来年生活大抵会好过一些?
他们在想,自家的败家子是不是太多了,要不也打发几个去移民?
富户豪绅终于有炭可以买了,少爷小姐们怕冷,一不小心被冻坏了可咋办?
民心,就这般一点点安定下来。
市井之间,一人牵着头驴缓缓前行,驴上端坐一少年,年约八九岁模样,身边跟着六七个伴当。
一路穿街过巷,前面便是辽军最后一道关卡,穿过关卡,便算踏出了辽军包围圈。
“站住!”
有军兵拦住去路,点指几人,“官凭路引拿来!”
牵驴之人笑呵呵拱手,从怀中掏出路引。
“军爷辛苦。”
“哦,王小官人。”
军官微微冷笑,看着驴上小童微微拱手,“小官人家乡何处,为何来京,又为何要走?”
“军爷……”
“你闭嘴!”
那军官瞪了一眼牵驴人,转头看向驴上少年。
少年人眼眸红肿,似是刚刚哭过,小牙咬着嘴唇,脸上的恨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军爷,军爷,莫吓到我家小主人。”
牵驴人挨到军官近前,一把金豆子便往军官手里塞。
“我等乃济南府泰安州新泰县人士,往来京师做些油料生意,这几日京中不太平,小主人被吓到了,我等急着回去向老主人报平安,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军官把玩着几粒金豆子,嘟嘟囔囔。
“这个价是不是太低了?”
牵驴人一脸愕然,百姓进出自由,也没见怎么查,怎的偏偏看俺们几个不顺眼?难道……
哼哼,这辽军也不过如此,不就是金豆子么,老子有!
“便拿座金山来换吧?”
突然间,军官后退几步,点指牵驴人。
“巩都尉忒也小气,堂堂太子殿下,却只给某五粒金豆子?”
话音落,数十军兵冲出,将几人围个通透。
牵驴人见状,面泛绝望,哪里还不知其行踪早已为人所知,不由伏地痛哭。
“陛下啊,臣该死,臣有罪……”
方其时,六七人将那少年围在正中,一个个作决死拼命模样。
可惜,辽军层层关卡,彼等恐辽军见疑,却是未曾携带哪怕一柄匕首,任你武功再高,也决然没有出逃的机会。
“又何必如此?”
从辽军中走出一名将官,红面长髯,观之颇为英武,正是近卫团团长马世衡。
马世衡对着少年遥遥躬身。
“太子殿下勿惧,我家辽王有请!”
“贼子,我跟你拼了!”
说话间,那牵驴人便赤手空拳向马世衡身上撞,却是被两名军兵拿长枪抽翻在地,又有几名军兵上前,拿绳捆绑,丢在一旁。
“唉,巩都尉,你这又是何苦?”
马世衡摇了摇头,笑道,“我家辽王本无伤人之意,相反,还会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
京外兵荒马乱,盗匪横行,就尔等几人,如何护得太子周全?
请吧,驸马都尉!”
“哈哈,国无忠臣,宫有小人,是谁?是谁出卖我等?”
牵驴人目眦尽裂,血泪成行。
巩永固,乐安公主朱徽娖丈夫,崇祯帝的姐夫。
“知道是谁又如何?”
马世衡点指京师方向,“好叫驸马都尉知晓,我辽军虽没有入城,但却无所不知。
尔前后出城三次,派人两次过关试探,见我军卒并无阻拦百姓,方才大胆一博,本将说的可对?”
“你要杀我?”
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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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皇子帝女(2/2)
眼泪在打转,却是全无害怕模样,相反,冷静的让人可怜!
“不愧是太子殿下,危而不惧,慌而不乱!”
马世衡对少年再次拱手,“辽王绝无此意,还请殿下同本将一行!”
那巩永固还要说话,却是被马世衡一眼瞪过去。
“事已至此,总要给太子留个体面!”
所谓虎毒不食子,崇祯虽然逃不掉,但却怎么忍心自家的骨血落入贼人之手?倘若大儿子能够出逃,或许大明未必不能有一线生机?
可这满朝公卿,又有谁能信任?
不是说大明朝就没了忠臣,但崇祯早就对百官失了信任,本身又是个多疑的性子,绝望如斯,就没有一个可以托付的。
危难之时,崇祯想到了亲戚。
老丈人周奎?还是算了,那就是个老混蛋。思来想去,想起二人,一个是八姐夫巩永固,一个是表弟刘文炳。
登基之前,崇祯便同二人交厚,奈何朝廷自有法度,这外戚只有富贵的命,却无掌权的可能,相见不多。
崇祯遣心腹小太监前去相请,恳求二人将子嗣救出。
二人欣然领命!
可二人一进一出,早就被有心人盯住,曹化淳、骆养性晓得,老赵也不例外。
多年以来,暗访司不停向京师渗透,财大气粗,收买的狗腿不要太多,而宫中,更加是重中之重。
崇祯想法很美好,却是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曹骆二人不敢让太子爷溜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能将朱慈烺给卖了。
两厢印证,暗访司配合辽军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飞蛾扑火!
一日前,那刘文炳便乔装改扮出城,送出了一名小公主,辽军假作全然不知。
巩永固为了保险,还亲自走了两次,确定辽军盘查不甚严格,大抵不携带武器便能行走自如。
如此,才策划了太子南逃之事。
可惜,谋事不密,消息早被老赵拿在手中,一番准备,将大明太子朱慈烺抓个正着。
到了这般境地,还有什么可抵抗的,马世衡示意将巩永固松绑,将几个所谓的大内高手拘押,命人将朱慈烺扶上驴子,打马回营。
老赵行辕,巩永固被带至一偏厅,但见厅中坐着几人,其中一人垂头丧气,正是刘文炳。
二人相无言,满眼的绝望。
“公主何在?”
巩永固不问还好,这一问,刘文炳扑身跪地,嚎啕痛哭。他这一哭,巩永固亦是掩面垂泪。
“咳咳,坤兴公主无恙!”
一老者对着二人拱手,咧嘴一笑,“老夫贾文昌,特来恭喜二位!”
“赵贼呢,叫赵贼出来说话!”
巩永固状如疯魔,张牙舞爪便要对贾文昌动手,可他一文弱书生,又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早被两名军兵按住,动弹不得。
贾文昌面皮抽搐,终究是忍了下来。
“老夫劝都尉还是静下心来,听某一言!”
巩永固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但贾文昌一点都不生气,骂的又不是他,而是赵家,也算冤有头债有主。
直等到这厮骂不动了,贾文昌喝了一口茶水,淡然一笑。
“老夫这里有天大的喜事一件,烦请巩都尉回转京师,转告陛下。”
“嘿嘿,怎的,难道赵贼被雷劈,暴毙了?”
这特么就没办法聊天,若不是老赵交待要善待皇室宗亲,贾文昌都要上去踹这厮几脚,嘴太臭!
“我家辽王见坤兴公主聪慧有礼,颇为欣喜!”
老货对着巩永固笑如菊花,“辽王膝下有长孙年方十一,聪敏博学,德才兼备,同坤兴公主实为天赐良配。
呃,你我二人便为媒妁,促成这桩美事,如何?”
“老匹夫,某跟你拼了!”
巩永固被气的疯魔,拼命挣扎,骂的越发难听,比之市井泼妇还有所不如。
“此事由不得你不从!”
贾文昌把眼一瞪,“我家辽王仁义,但我等臣子可由不得你等放肆,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想想太子殿下如何自处?”
老货从桌案上拿起一封书信,直接塞入巩永固怀中。
“将书信交给陛下,如何抉择,只在一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