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上表称王(1/2)
“逆贼!逆贼!”
崇祯一把撕碎手中的奏折,犹不解气,死命的踩了几脚方才罢休。
朝堂静默,无一人敢于出声!
事实太过耸人听闻!
骄横霸道,横行无忌的八旗大军,居然被赵贼给打趴下了,而时间仅仅过了三月!
复州光复!
海州光复!
辽阳光复!
铁岭光复!
沈阳光复!
非但如此,漠南蒙古集体投诚,成为四海拥趸,老奴第五子,祸害永平、迁安的罪魁祸首,莽古尔泰居然也向赵贼投诚!
关宁军祖大寿部还在大凌河畔观望呢,赵贼已派大军在大凌河东岸驻防,严禁明军渡河越境!
要不要这么夸张?
这赵贼的丘八是天兵下凡么?
更加无耻的,赵贼居然上表请封王,言说公爵不足以震慑宵小,而据探报,赵贼已经自称辽王,属地称辽国。
这封上表,非是请封,而是通知,同时还不忘夸耀四海武功,恐吓朝廷。
言若是不封国,恐无法安抚蒙人、女真人之心,边塞祸患不远矣。
很直白,不封王,便直接出兵揍你!
“孙元化,朕的新军如何了?”
新军,也即全火器部队,仿四海编制,采用新式火铳火炮。
很巧合,新军编练地在天津,后世袁世凯便是在此地编练的北洋新军。
负责操办新军之人,兵部左侍郎孙元化。
有四海刺激,大明朝廷重新重视火器,而孙元化也因四海收编东江军改变了命运。
满朝臣子,唯有这厮精通火器,堪称大明的洋务派,不用这厮还能用谁?
孙元化满脸苦涩。
“陛下,新军兵额已满,只是……只是火器,还是老式鸟铳,新式火铳打造极难,进度不如人意。
臣正在想办法招募工匠。
而火炮,臣共仿制四海火炮三十六门,其射程威力同葡夷火炮近似,可堪一战!”
其实这厮还是没有实话实说,天津打造的火炮确实同葡萄牙所制有的一比,但比四海制还是逊色许多。
可是不敢说,总不能说钱财花了大把,弄出来的玩意还是干不过四海,小命还要不要了?
崇祯皱眉!
“火铳而已,我煌煌大明,居然寻不到打造的工匠?
孙卿,内府匠作间就有大把工匠,为何不用?”
……孙元化就听不得匠作间三字。
“陛下,匠作间制新式火铳百二十杆,经勘验,只二十三杆勉强可用,余者皆粗制滥造,不堪使用。
臣弹劾匠作间贪腐军资,以次充好,此为欺君之罪,请核查!”
……崇祯无言,匠作间已经砍了十几个狗头,还有人敢于欺上瞒下?不由把目光移向王承恩。
“陛下!”
王承恩急忙跪地,“老奴定当再次彻查,给陛下,给孙侍郎一个交代!”
“诸卿!新军未成,流贼肆虐,而赵贼却咄咄逼人,气焰日盛一日,可有良策?”
崇祯心里苦,赵贼忒也可恨。
才三个月啊,大明新军还没影呢,而赵贼非但没有损伤,反而收降蒙古,女真部众,实力大增。
你说他怕不怕?
正此时,有小黄门在殿外禀报。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觐见!”
“宣!”
只看骆养性那慌张模样,崇祯就晓得准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陛下,城中又现赵贼告示,言……言辽国公驱逐建奴,光复辽东,甚至还言陛下要敕封其为辽王。”
“骆养性,你该死!”
崇祯怒了,指着骆养性大骂,“朕令你排查奸细,肃清四海细作,你……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
骆养性惶恐跪地。
“臣有罪!臣该死!但臣冤枉啊,京城所有印刷作坊早已被查封,书坊纸场皆有密探监视,并未发现异动。
臣怀疑印刷告示另有所在,已派人急查!”
“陛下!”
温体仁出班。
“赵贼无耻,实欲挟民意逼迫朝廷,更是在收买人心,这是要动摇我朝国本!
臣请速速颁布告示,就说……就说赵贼伐金未有寸进,恐朝廷降罪,方才散布假消息。非如此,无法以正视听!”
“晚啦!”
骆养性跪地,颓然道“赵贼使团在城门夸功,陈列建奴大氅战旗,甚至还拉着数车人头,任由百姓观之。
现如今消息传遍京城,百姓如潮涌,鞭炮声响彻京师。
诸公,你们难道没有听到么?”
一众人凝神静听。
果然,噼噼啪啪鞭炮声不绝!
这京城百姓已经沸腾了!
“你们!你们!”
崇祯点指满朝文武,“赵贼悖逆如斯,尔等竟无一策可治?朕要你们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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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上表称王(2/2)
“臣等万死!”
呼啦啦,一群人跪地请罪,动作很整齐,几十人竟如同一人发音。
看来请罪是日常。
“陛下,事已至此,还需想办法应对才是!”
周延儒硬着头皮言道“赵贼非比寻常贼匪,以老臣观之,此贼惯于攻心,行事不择手段。
近日,有士子言江南四海贼书泛滥,暗讽朝政,蛊惑不满,煽动舆情。
老臣初时不以为意,但寻书观之,方知赵贼之险恶,诚历代之逆贼未有之也。
臣请核查天下之书,旦有危言耸听之言,尽毁之!
不如此,则国之根基动摇,社稷难安!”
“书中都说了什么,让周卿如此恐惧?”
崇祯瘫坐在龙椅上,这一日的坏消息太多,已然无所谓了,听听又如何?
“臣只大略一观,有一书论民。
书曰士农工商,天下莫可或缺,士者辅国,农者养国,工者强国,商者富国。
遵规守法,恪尽职守者贵。
目无法纪,因私害公者贱。
是故四民理应平等,不以身份论贵贱,而以道德论高低。
士若无德既为贱人!
商若有道亦可为圣!”
“胡言乱语!”
“此祸乱之言!”
“逆贼,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
这就听不下去了,满朝士大夫,好不容易爬到这个阶层,结果你特喵说我不高贵?
我咬死你!
崇祯闭目静听,忽然有一种伯牙遇子期之感,这说的太有道理了,朕身边……大抵都是贱人!
这文中又没有说士人就是贱人,无德无能,尸位素餐才是贱人,你们急什么,对号入座?
周延儒见崇祯神色如常,甚至嘴角微翘,就有些郁闷。
“书中还言军户,匠户,盐户……等等限籍之政皆害民之举,人之性格不同,才能有别,怎可父操业,子必从之?
又言科举八股,实为无用之学,皓首穷经,不知所谓。
当治实学,倡格物,穷究万事万物之原理,而非以孔曰诗云理政,谈诗论画治国!”
“够啦!”
划定户籍,八股取士,这可是开国老祖宗定下的国策,结果被骂的一无是处,崇祯能听下去才怪。
“骆养性,此事便交给你来查,凡四海所出之书皆封禁!”
“臣遵旨!”
绕了一圈,朕在干啥,台下的贱人在干啥?
崇祯忽然发现自己很可笑。
家天下,家天下!
难道这江山真是老朱家的,而同台下的戳鸟没有关系?
如何对付赵贼,你们没有主意!
赵贼要夺了士人的根基,你们本事来了!
紫禁城外的鞭炮声是如此的讽刺!
万民在庆祝重夺辽东,大概有辽人在急着回家吧?
京师有赵贼的告示,那么京师之外呢?
自此而后,天下人都知道有个辽国公,平金臣蒙,功盖天下!
而作为一国皇帝,你凭啥不给人封王?
昏君!
寻常百姓又哪里知道,这赵贼是在造老朱家的反!
即便知道,或许他还会高兴呢。
朕一直在加税,可国却无一日不缺钱!
想必,百姓不会喜欢一个只晓得加税的皇帝吧?
……
同京师相隔数千里,赫图阿拉。
同样有一位皇帝夜不能寐!
哦,是大汗,他自觉地盘不够大,人口不够多,所以就一直拖着,没有称皇帝。
现在看来,再没有机会了。
皇太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的病在半路上就好了,只是一直在装病,惨败让他心生愧疚,难以面对数万大军。
半路,又遇到赫图阿拉信使。
沈阳没了!
他的五哥,莽古尔泰竟然放弃抵抗,直接投敌,成为大金叛逆!
好消息是家眷并没有受辱,莽古尔泰派人送信至赫图阿拉,都在他那里安置呢,安全无虞!
这算什么,人质么?还是说,看上了你弟妹?
回到赫图阿拉。
隔着宫殿,皇太极都能嗅到灰暗失败的气味。
代善、济尔哈朗跪在他面前请罪!
皇太极没有惩罚他们,一个失败者惩罚另一个失败者?
那是懦夫!
对于出兵劫掠,他也没办法阻止。
你死,还是我死,这就不是一个选择题!
父子两代人付出的所有努力,几乎被一战丧尽!
又重新被赶回了山沟沟里。
昨日,又有探报前来。
赵贼居然在沈阳会盟三族,自称辽王。
我待蒙人如兄弟,兄弟待我如鼻涕,说甩也就甩了。
“先汗啊,我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