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子弟从军令(1/2)
“果然来了!”
负责守卫西门的营长咧嘴一笑,“放信号,吓死这帮野狗!”
咚~咚~咚~
信炮升空,烟花散落,黑漆漆的夜空为之一亮。
火把燃起,无数人头伸出女墙,对着正在暗戳戳潜行的八旗精锐嗷嗷怪叫。
战场通用技,嘲讽!
冲,还是不冲?
这是一个问题。
很明显,自家老大的把戏被海狗子看穿了,人家就知道你今晚要来,做好了饭菜等着你呢。
既然如此,好像……没有必要了吧,四海的饭菜不好吃!
半只耳又在隐隐作痛,多尔衮单手在空中挥舞半晌,无奈落下。
“撤退!”
哨声响,几百八旗精锐调头撒腿狂奔,此番速度却不是一般的快,堪称离弦之箭!
“这次是真的走了吧?”
那营长靠着墙壁无力瘫倒,大口大口喘气。
娘希匹,皮靴汤白喝了,几嗓子便将气力耗光。
此刻的第八师将士,不要说砍人,抬手都需要下很大的决心,不然就不会这般咋呼,静静的埋伏等着金军上钩不好么?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战争,从来不是可以计算的数学题。
很幸运,关于战争,我们的先祖比旁人优秀那么一些,给后代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曹君庭之所以有了防备,倒不是金军露出了什么马脚,而是自己人的心态,便连他都有一种解脱感,想着吃一顿饱饭,呼呼大睡三日,那么敌人会怎么想呢?
战场上,每一份小心都是值得的。
第八师,屹立不倒!
……
天色微明。
一支骑兵赶至浑蠢城下。
吕正宵看着城头四海大旗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城墙血迹斑驳,豁口处处,仿佛被地狱恶犬啃食过一般。
城门外,残尸层层叠叠,就着融化的雪水发出恶臭之气,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脸上狰狞犹未褪去,这是一片修罗地!
遍地残损的刀剑枪械无不昭示战斗何其激烈!
俄尔。
城门缓缓被开启,第八师战士摇摇晃晃推开城门,看着这一支骑兵面目呆滞。
曹君庭被二人搀扶,缓缓踏出城门,身后军兵拖着沉重的身躯跟随。
平日里趾高气昂,神采奕奕的四海战士,此刻却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发肤全然看不到颜色。
曹君庭点指骑兵,胡须乱颤,眼含热泪。
“何来迟也?”
吕正宵滚鞍下马,小跑至曹君庭近前,行军礼,面目凛然。
“报曹师长,孟帅有言“第八师威武!”,封号“铁壁”!”
这一支骑兵尽皆下马,抽刀在手,斜指问天。
“第八师威武!”
“铁壁军威武!”
“第八师威武!”
“铁壁军威武!”
……
“别特喵的喊了,赶快弄吃的,要饿死老子不成?”
这帮大傻叉!
第八师将士就是没气力揍人,不然铁定要这一支骑兵好看,这相当于女人生孩子,老公在那里看热闹喊加油。
就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
“哦~哦~属下马上让人去准备!”
吕正宵神色讪讪,太过动情,竟然将正事给忘了。
“稀粥即可,切忌不可给干粮!”
“属下晓得!”
“战事如何?”
吕正宵再行军礼,神色傲然!
“双沟寨大捷,破敌两万众!
又有金州传来消息,复州大捷,我四海连克海州、辽阳,金军全线溃退,克沈阳之日为期不远!”
“好,好啊!咳~咳~咳~”
曹君庭回首浑蠢城,慨然道“我第八师弟兄没有白死!没有白死!”
“孟帅率第九师主力正在赶来的路上,估计要以浑蠢为基点,向西或者向北进军,压缩金军活动空间。
而第七师将横扫海参崴至浑蠢沿海地域,将其纳入我四海掌控!”
“休要啰嗦,赶快去弄吃的!”
……
沈阳城。
曾经的大金国都成为赵大少行在,忙乱数日,终于恢复了些许人气。
战事未定,也就谈不上移民,四海只占据了几处关键城池,至于乡间村店,完全没有精力管控。
事实上也没有办法去管,后金骑兵乱窜,是能分地,还是能建房?
广阔的辽东平原上。
号称是这片土地统治者的大金在四处劫掠,疯狂掠夺各种物资,尤其是食粮。
而被骂贼寇的四海反而成为这片土地的守护者,小规模的战斗从没有停息过。
但也就仅仅如此,四海并不会为了保护村店拼命,也不会为了护佑乡梓而奋不顾身,他们感兴趣的,也不过是战功!
弃民!
被抛弃之人!
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获得了充分的自由,没人管没人理,好处是不用收税不用抽丁,坏处是一旦被洗劫,什么也都没了,甚至包括性命。
遭灾的人在四处逃难,茫然无助,就不知道逃去哪里。
很多人至死都没有弄明白。
俺是大金的人啊,可大金怎么只要俺的粮,不要俺们活?
俺也算是半个旗人啊,金钱鼠尾剃了好多年,为啥要抢俺的粮,便连种子也不留?要春耕了啊!
俺是汉民不假,但也是交了粮的,粮种给俺留下吧,求求你了,主子爷!
咔嚓一刀,了却残生,日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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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子弟从军令(2/2)
不用耕田,不用挨饿了。
悲惨的故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何须看悲剧,悲剧就在人间!
他们不知道,曾经的统治者被驱逐回山中,缺衣少食,再不劫掠自己就要饿死。
在挥起屠刀之时,他们已经默认再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屠戮的自然也不是自己的民。
你死还是我死?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春耕,成为辽地百姓的奢望,他们甚至都不晓得该恨谁。
是新来的火枪兵,还是抢他们粮食的八旗大老爷?
整个辽地,彻底乱了,除了城池以及周边,偏远之地秩序荡然无存!
形势的走向很让人费解。
曾有四海官吏下乡主持分地,但出于各种原因,旗人占据太多不愿放手,汉民怕大金卷土重来,打击报复?
偏偏赵大少要搞什么一家亲,以说服为主,不得用强,其结果就是寸步难行。
谁想几日后,金军劫掠小队铺天盖地袭来,四海官吏哪里还敢出城,民政推行不了了之。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赵大少躲在城中不要太高兴,这金军抢劫的节奏太慢,可不可以快着点?
心里这般想,事却不能这般做。
还是要下令剿匪,只是没有三令五申,态度很不积极。
一层层下来,就造成如今的局面。
乡村凋零,城池却是兴旺。
四海招工,修缮城池,铺设官道,有工钱有饭吃,表现好的还有地方可住!
几个城池,无主房屋不要太多,自然都是四海的公产,空着也是空着,索性拿来给劳工充当宿舍。
逃难之人蜂蛹涌入城池,成为四海的廉价劳动力。
赵大少真想送代善同济尔哈朗两面锦旗感谢一下,可惜不晓得具体地址,快递员风险也太大。
既然后金破罐子破摔,那就陪着呗。
糟蹋的越狠,四海重建起来越便利,何乐而不为?
但有人却不这般想。
“少帅,此事拖延不得了,元老院已经吵翻了天,大帅烦不胜烦,要您尽快拿个章程出来!”
顾问古,原移民暑暑长,现任户部主事。
自占据辽阳,元老院一帮老货便迫不及待,想要在辽东设省置民,而战报一经报纸刊登,民间更是甚嚣尘上。
回故土,分田地,置产业……理由不要太充分。
数次来信,都被赵大少给打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后金并未覆灭,主力犹存,拉人来让人家练刀法么?
今日却是被人堵门。
明生瞪了老货几眼,丢过去一堆战报。
“你自己看,这金军已经抢疯了,你来说说,如何安置移民?”
老货傻眼,喏喏问道“少帅,那几时可以扫平建奴?老夫回去总要有个交代啊。”
“扫平?”
赵大少双手平摊,“这要看运气,少则一年,多则数年!”
“这……这怕是太慢了,要不从南洋调兵?”
“哪个嫌慢?谁这么着急?是谁在鼓动元老院?”
赵大少阴阴冷笑。
“某知晓有些人的心思,辽地广阔,又临近大明,人口极易安置,或开场开矿,或养殖畜牧,又或者种植棉花?
利益在前,急不可耐了?
回去告诉某些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四海将士开疆拓土,非只为了黄白金银,更是为了族群繁衍。
我四海将士,不是贱命一条的丘八,活着只为了吃饭,死了只是一个数字。
战争,岂能儿戏?
某些人不通军略,不晓战阵,却一味鼓吹速战速决,将我将士置于何地?
为他争夺利益的消耗品?
顾问古,回去告诉某些人,哪个着急,哪个就将他的子孙派过来,只要这些龟孙敢每战在前,后金指日可平!”
顾问古战栗不能言!
四海大少说的是事实!
短短二十余年,四海扩充如斯,不停造富。
很有一部分人富可敌国,堪称寡头,或者说财阀?
这是不可避免而且是必然产物,四海行的就是这个制度嘛,不产生这玩意才怪。最大的财阀就是他赵家。
这个东西一旦生根发芽,欲望便没有止境。
似定襄、辽东新得之地,付出极低成本便可获利丰厚,没有人不眼馋。
只说毛纺这一产业,四海一直限于养殖规模无法扩大,如今漠南在手,怎么可能不眼红?
欲望,贪婪,都不是问题,赵大少热烈欢迎。
但暗戳戳干涉军伍之事就特喵的过界了!
顾问古闻弦知意。
四海少当家在警告所有人,赚钱可以,但打军队的主意,那就小心你的狗头,而且还是你全家的狗头!
“老夫……臣告罪!”
“尔无罪!”
赵大少咧嘴一笑。
“君之此来,倒是给某提了一个醒,看来咱们的新贵族生活太过安逸,以至于忘了根本,竟至看旁人性命如儿戏。
既如此,你传信老帅,就说某建言一新法,专司管理贵族子弟。
大抵的意思便是凡我四海家资千万以上之家,或有爵位之家,包括我赵氏,其子弟必有从军者。
如期不然,税负提高以为惩戒,又或者上交钱款以免兵额?
去吧,两月之后,某要看到草案!”
“……属下领命!”
顾问古后脑冷汗滴滴答答,我说不来,他们偏要俺来。
结果怎么样?
话说,老夫最不待见哪个不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