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瞒天过海(1/2)
有金军稍稍愣神,就准备接引族人入营。
却是哪里有这般容易,旗人四散奔逃,为了逃命,那脑袋都是懵的,乱糟糟没个方向。
栅栏门前一阵骚乱,哭嚎声震动耳膜,值守旗军不敢擅专,急忙跑去中军报信。
正此时,一队四海骑兵从逃人背后杀出,遇到金人便砍,火油弹,轰天雷顺势丢向栅栏近佐。
炸裂声响起,逃难金人哭嚎更甚。
有人惊声尖叫,大呼逃命,贴着栅栏向两侧躲避,任寨中的金军如何呼喝,也是半点用处也无。
人为踩踏事件,人性泯灭,本性降临,就根本控制不住。
一名巴牙喇大怒,集合部众上马就要同四海骑兵拼命。可四海骑兵转了一个圈,丢了几颗屁雷就逃了,一溜烟的跑回城中。
城门咣当一声紧闭。
没头没尾,这般卑劣的袭营之策是否太过操切?
正狐疑之间,数十骑从中军帐方向奔来,为首一人正是负责南门攻守的大将。
爱新觉罗·德格勒,努尔哈赤第十子。
战马踢踏,德格勒瞭望正在逃窜的后金百姓,不由额头青筋暴跳。
海狗子将领又不是傻子,为毛平白放了这些人?这其中必然大有猫腻!
狠狠瞪了负责值守的两员将领一眼。
“还不快去收拢百姓!有行踪诡异,不听号令之人,不拘男女,就地击杀!”
这是战争,真当是过家家呢?
不要说当下,便是后世真正顾忌百姓生死的军队又有几支?
……
游四喜一行七人,裹挟一部分后金百姓,出城便向东南方向遁逃,躲过几轮乱飞的箭雨,舍弃后金百姓,飞身跳进一沟渠之中,又沿沟渠快速奔逃。
夜色遮掩之下,险之又险的钻入密林之中。
说来简单,这其中的艰险只有身临其境之人方能知晓。
如何躲过箭雨?
如何遮掩身形?
沟渠在哪?
密林有几步之遥?
俱都要有所算计,否则定然会暴露行藏。
喘过几口气,见周遭并无异动,游四喜率领弟兄继续向东南转进。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终于又见到那两间隐藏在密林之中的木屋。
扒开灶台旁的柴草。
万幸!
这木屋却是一直无人前来,七套装备犹在,短枪长铳,火油雷弹一样不曾缺少。
装备上身,游四喜不敢在此久留,眼望东向黑糊糊的群山。
“弟兄们,咱们仍旧走平川谷!”
言罢,黑影闪烁,一行七人遁入黑夜之中。
……
金军中军。
鸡鸣丑时,本是酣睡之际,皇太极却是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中钻出。
老十德格勒大半夜的前来禀报,就不能是小事。
“十弟,可是有事?”皇太极披着大氅,坐在床榻之上问道。
德格勒不敢隐瞒,将事情详述一番。
“大汗,臣弟担心其中混有海狗子奸细,您是知道的,这四海贼寇无孔不入,奸猾异常。
臣弟不担心其他,唯独忧心双城老营。”
“果然奸滑!”
皇太极厉声道“严查,同时要搜山,你交代下去,日后再遇此类事,不需禀报,可就地击杀,勿使一人脱逃!”
德格勒点头称是。
“臣弟已派人出寨搜剿,此等人皆是步行,即便有奸细走脱,料来也不能跑得多远。”
“不可大意!”
皇太极抚须沉思片刻,问道“老十,假若你是四海探子,出城当逃往何处?走哪条路线?”
德格勒恍然大悟!
“徒门河!平川谷!”
见皇太极颔首,德格勒急忙忙出营布置。
俄尔,两个牛录骑兵奔出金军南大营,一路奔平川谷,一路奔徒门河,搜寻沿途可疑之人。
可历来都是藏东西容易,寻东西却难,天大地大,又都是善于隐藏的老手,哪里是这般容易找到的?
一行七人在平川谷北侧山林中穿行,此山也即游四喜的老上司孙排长阵亡所在。
耳听马蹄声,眼睁睁看着一队队骑兵在平川谷来回穿梭,有的甚至弃马直接上山搜寻。
不得已,几人只得放缓行进速度,以躲避追踪为主。
行将日出,看谷中有大股金兵打马转回,看似是没有收获,准备回营。
游四喜心中稍定,率领几个弟兄在林中快速穿插。
行至山尽,鼻尖忽闻烤肉香味儿,蹑行潜踪,发现一处开阔地上有篝火燃烧,其上架着猎物,看不清是狍子还是獐子,总之这香气令人馋虫大起。
也不知是从哪处来的两个女人,一女子正在操持烤肉,另一个却是同一个汉子从密林中窜出,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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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瞒天过海(2/2)
衫散乱
这是在野外寻开心?
几名旗军围定篝火,正在说说笑笑,等着烤肉开荤。
游四喜灵机一动,重新退入密林,将几人聚拢在一起。
“看到战马没有?合该咱们弟兄再立大功!一会儿听某命令行事,一个不得让他们走脱!”
众人心领神会,两条腿哪有四条腿跑的快,走路起码半月,若是有战马傍身,三四日便可到得海参崴城,五日可达双城!
一番计议,各自寻地埋伏。
一伙金兵吃喝玩乐毕,上下两张嘴都爽利了一番,正是人生惬意之时,翻身上马,怀抱女子,举着火把沿平川谷回营。
雪颤,风啸,一声凄厉夜枭鸣叫响起。
有铅弹飚射,有弩箭激飞,瞬间便有四人栽倒马下。
为首马甲一把抓住身前女子,那女子惊恐的面容就此定格,一支弩箭直透胸口,血水汩汩流出。
“杀!”
游四喜合身扑向这名马甲,一头将其撞落马下,两人滚落厮打在一起。
片刻之后,敌尽皆被杀,小队两人轻伤,却是无人阵亡。
毕竟是偷袭,又占据人数优势,有这般的战果也不奇怪。
论近战,四海探哨却是不弱于人。
尸体拖入山沟,以积雪掩埋,旋即翻身上马,一行七人打马向东,消失于茫茫夜色。
……
阿济格兵进翁鄂洛城。
一路走来,除了愤怒还是愤怒,这海狗子不为人子!
野蛮如大金,在入寇大明京畿之时,都晓得拉拢一部分本地望族充当狗腿,由狗腿来搜刮财富,却是比亲自出手打劫还要快上几倍。
可偏偏海狗子不这么干。
他也打劫,只不过专挑大户下手,吃完了肉,还要留点肉汤分给那些破落户。
这富人同穷人的关系,大抵对立大于合作,生产关系越是简单,对立越是严重。
人在眼前,摄于淫威就不敢心头长草,可人都被四海打包带走了,那么留下来的财物怎会没人觊觎?
四海也没时间给他们分配这些玩意,都是大手一指,都是你们的!
四海人一走,立马开起抢单模式,手快有手慢无,为此大打出手的不要太多。
这就是人性。
阿济格初时虽气急,但内心却是鄙夷四海来人是个傻蛋,不晓得笼络人心之法。
这些破落户晓得什么道理,你真以为他会对你感恩戴德?
大错特错,无非都是来占便宜的,当你用他之时,这些小恩小惠毛用没有,还是要拿大棒子招呼才肯听话。
但后来这厮却是怕了。
四海所作所为虽然未必争取到多少民心,但却是将周遭的社会关系给折腾的乱七八糟,尤其是穷富对立!
幸存的望族惧怕四海如虎,但普通的百姓却是无所畏惧,非但不听从族老的召唤,甚至还隐隐有些期盼。
来了好,来了有东西可分!
彼此失去信任,甚至互相猜忌敌视。
最终的结果就是基层呼之不灵,望族不能为阿济格大军提供粮草,普通百姓又对八旗大军躲躲闪闪,生怕遭了报复。
这叫什么事,就都是四海给祸害的。
打劫就打劫,搞什么土改!
当然,阿济格不晓得土改的威力,四海也不是真正的土改,在这个时代,还做不到!
但这就足够了,已经是在拆大金的根基。
双方对峙。
明明是四海入寇,却是在城头据守,而金军却是要攻城!
阿济格很闹心,他没有炮,一门都没有,所来都是骑兵!
这厮试探性进攻两次,发现海狗子也没有大口径火炮,但那种打铅弹的臼炮委实不少,虽然也都是小口径,但对攻城一方来说,杀伤力极为可怕。
这是一场拉锯战,一时间陷入困境。
刘承东看着城下乌泱泱的金军也很愁。
人数太多了。
第十师一路打砸抢,逃跑的部族人都被阿济格聚拢在翁鄂洛城周围,事实上对第十师形成了包围。
好消息是他这里只有一个团,其他两个团去圈地盘去了,打劫所得都在城中,补给还算充足。
坏消息是城外敌军目测足有两万,虽然正规军同杂牌军参半,但也够这一团人马喝一壶的。
他原是想着退走的,只要牵制住阿济格便算有功无过,但也许是一路顺风顺水,这心态未免有点膨胀,也就是轻敌!
打算据城坚守,看看正规八旗大兵的手段!
几番交手,方才发现这八旗大兵不好对付,完全同部族兵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再想退走则是断无可能,城外拒马层层叠叠,战马就根本冲不出去!
“怎么办呢?”
身无旁人之时,刘承东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