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探哨游四喜(1/2)
败军逃回复州。
稀稀落落,零零散散,好一副凄惨模样。
济尔哈朗闻讯惊呆,派出去的可是三千精骑,即便不能赢,难道还不会跑么,怎的却是这个下场?
复州北门。
近百马甲跪地嚎哭,身前躺着冷冰冰尸体一具,大金贝子杜度!
“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济尔哈朗面色阴沉,马鞭胡乱点指。
“主子爷!”
一人爬到济尔哈朗身前,哭嚎道“奴才等追随安平贝子攻打盖州海狗子堡垒,虽损失颇大,但终是冲了进去。
安平贝子大喜,令余部尽数投入战斗,准备全歼海狗子。
谁料想海狗子阴毒,也不知在哪里藏了火铳手,几声冷枪,竟是……竟是都打在了安平贝子身上。”
“火铳?”
“对,主子爷,您看看这伤口,估摸着铅弹还在里边。”
济尔哈朗俯身仔细观瞧。
确认是火铳伤口无疑,只是四海的火器又不是没有见过,他自己就有几支,十丈距离都没个准头,相差三五步么,倒是能打成这样。
但怎么可能?
“然后就败了?”
一众人低头不敢言语,这人莫名其妙就死了,哪个不惊慌害怕?何况当时看到的人太多,想要遮掩一下也不能。
恐惧扩散,可不是一下就溃了?
杜度战死!
济尔哈朗虽愤怒,还不至于拿手下人来泄愤,事有蹊跷,但总不能所有人都撒谎?何况他也没时间理会这些戳鸟。
事态严重了!
盖州一攻不下,该怎么办?
杜度的决定没有错,换作是自己,也要拼命拔掉盖州的海狗子。
只是这般的打法太过吃亏,伤敌一千自损两千,或者更多?
大金才多少人口,经不起这般折腾。
四海的舰炮比城防炮还要狠毒还要多,一船就几十门,这玩意太过要命!
济尔哈朗心中默默盘算,复州有粮可支撑半月,若是节省一点,可能支撑一月?
可这也不是办法,谁知道大汗那边战况如何,几时可以班师?
海州就不要指望了,代善两万多兵苦苦维持大金腹地,也不容易。
想到此处,济尔哈朗不由大惊失色。
海狗子舟船便利,既然能悄悄的设伏盖州,那么海州是不是也是其打击的目标?
若是一旦被海狗子得知沈阳虚实,大军直驱沈阳,代善能不能顶住?
要命!
济尔哈朗急忙忙派出信使,翻山越岭前往沈阳,只希望自己是多此一举。
实话说,后金将领善战者多。
只是这些人对大海一无所知,对舟船更缺乏了解。即便在四海手中吃亏不少,但总改不了陆战的套路。
思维惯性害死人!
“都说说吧,该怎么办?”
议事厅,济尔哈朗、阿敏、阿拜三人碰头。
“金州当真攻打不得!”
阿拜摇头道,“那火炮的数量你们也看到了,还有那城墙,探哨总算打探出来是何物所建,说是叫“水泥”。
混合河沙过后,坚如铁石,内中还混有铁网,炮都轰不破。
这海狗子到底从哪里弄来这许多稀奇古怪玩意?”
若论爱新觉罗家族哪位对四海最为了解,阿拜舍我其谁?
没人比他更晓得四海有什么。
没人比他更懂得四海要做什么。
他……就是懂王。
例如当初临别之时,赵大少送给他的毛衣毛裤毛围脖,这厮就一直没舍得扔。作为最高级别的战俘,四海给了他应有的尊重,糖果,水果干,以及香烟……
说实在的,他这个贝子,呃,因为战败,又降了一级,吃喝还不如做战俘时丰盛。
想到此处,阿拜拿出钟爱的新大陆牌香烟,给每人发了一支。
这个玩意,四海没有禁止贸易,相反,卯足了劲的供应给后金。
好一阵吞云吐雾,阿敏似乎来了精神。
“既然金州不可攻,那就只能再打清河门?我意非红衣大炮不可!只是谁来领兵?再者,出兵多少?”
济尔哈朗眉毛一挑。
“相比于复州,我担心的是沈阳!”
“沈阳?”
阿敏豁然起身,惊问道“若是如此,代善危矣!
我军如何应对,攻金州以牵制海狗子兵力?或者放弃复州,回师沈阳?”
济尔哈朗一时不能决。
良久,方才言道“复州鸡肋之地,既然不能牵制四海,不如放弃!
只是却不能为海狗子看穿,不然金州兵出,盖州阻拦,我四万大军危矣!”
“那该如何?”
阿拜、阿敏同时看向济尔哈朗。
......
徒门河畔,浑蠢城。
此地本为大金边疆一墩堡,防备的是李氏朝鲜,自四海兴起之后,便又多了一重职能,防备四海。
后金值钱的物产很是有一些,人参,貂皮,鹿茸鹿血皆可称其为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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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探哨游四喜(2/2)
之物,长白山脉堪称是风水宝地。
可四海却不为人子,海船时有侵犯,也不是为了抢夺财物,而是高价收购边民手中的物产,每每出资高过后金商贾数倍。
这就很让人闹心,大金从中落不到一分好处。
舒穆禄·谭泰便受皇太极之令坐镇于此,统兵六个牛录,授巴牙喇章京,专司打击走私,震慑李朝同四海。
此番皇太极东征,浑蠢地位愈发重要,后金从李朝讹诈了不少粮草,都需经浑蠢发往前线。
正因为如此,皇太极又调派四个牛录给谭泰,要求他务必谨守门户,不能为四海所乘。
可该来的跑不掉,该走的留不住,怕什么来什么。
那可恶的四海还是来了,而且军兵过万,一路沿徒门河畔西行,拔掉了大金数处据点。
谭泰一面遣人去往前线求援,一面布置城防。
他就想不明白,大汗不是同四海在海参崴交战么,这些海狗子是从哪里来的?
海参崴,绥芬,双城都不要了?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总之这厮压力山大。
……
曹君庭领第八师突袭浑蠢,舰队驶入近海,以火药炸开河口一处浮冰,大军方才登岸。
方此时,北风大起,气温遽降,大雪纷飞。
大军无法前行,只能在岸边连营结寨,苦等天气转晴。
两日后,大雪停,大军沿浑蠢河进军!
虽说拔除了沿途十余后金村寨据点,但因第八师都是步兵出征,行军缓慢,也错失了突袭的可能。
浑蠢得以先行一步摸透了第八师底细,从容准备。
说不定还会向内陆或者皇太极求取援军,金人马快,曹君庭不禁有所忧虑。
行走之间,前方出现一山谷,也不能称其为谷,南北两侧山脉间隔约二里,当中地势平坦,草木茂盛,一条道路隐隐约约。
北地人少,即便道路也满是干枯的篙草,但这确确实实可称为路。
曹君庭看向左右。
“此谷可有名称?深几许,有无狭窄紧要之处?”
一参谋拱手言道“回师长,此谷名平川谷,实则中间有一河可通大海,只是过于细小,为篙草所遮掩。
山谷深约四十里,出谷口二十里便是浑蠢,沿途倒是没有狭窄险要之处。
只是两侧山中林木茂盛,属下还是建议派出探哨多番探查才好。”
“就地扎营,明早再行启程!”
曹君庭很是谨慎,此谷端的是打埋伏的好地界,与其冒险行军,莫若歇息一夜,探查一番。
沉思片刻,曹君庭又言道“派出一连探哨探查左右两山,每三里留守三人,携信炮以备不测!”
……
兵种不同,待遇不同,辛苦程度自也是有所区别,这探哨便是高端军种之一,不但身手要好还要为人机警,头脑灵活。
游四喜祖籍山东,父辈为四海济州一小农,他为家中第四子,地道的济州本土生人。
四子读书,各有命数。
老大知辛苦,读书甚是刻苦,为一镇之书记官,也算是光耀门楣。
老二老三傻憨憨,读书不成,又是胆子小的,一事无成。
好在赶到了好时候,四海开发虾夷,去就分田二十亩,二人携妻欣然往之。
唯独这老四是个不晓事的,读书不成,耕地不耐烦,专爱同市井之人厮混,招猫逗狗,打架斗殴。
名声不好,也就没有小娘愿嫁。
老夫妻无奈,将十六岁第四子送往投军。
从军有风险,入行需谨慎。
四海的军饷虽然尚可,可毕竟有性命之忧,老父妻想的很美,指望着混过几年,转过性子便行退伍。
却哪里想得到这小子到了军营也不安生。
听闻北地月俸略高,便主动上报来了海参崴。
听闻夜不收最是牛赑,月俸超高,又报了姓名。
身高体壮,又是个不老实的,顺利入得探哨这一行当。
一干就是三载,混到了副排职位,少尉军衔。
这要多亏了四海扩兵,不然他还没这个机会。
家中为其寻了一门亲事,屡屡催促其退伍归家,娶妻生子。
这就不甘心,难道老子就不能挣份军功,高升一步甚至两步?
现下正是大战之时,日后哪有这般的好机会!
非但不能走,还要豁出命来赚份前程。
他那准婆娘家资颇丰,这特么若是没个地位权势,将来说不好要看她的脸色过活,忒也不爽利。
“游哥儿,老孙我为咱们排争了一个先锋,负责西谷口十里之地的探查,也是此次探查最远,距敌最近的一处。
某巡北山,你巡南山,天明务必完成任务,怎么样,哥哥厉害不?”
排长孙头领了任务喜滋滋归来,这就美的不行。
“你牛!”
游四喜拍了一句马屁,肃然道“事不宜迟,三十里路有的跑,你我这便出发?”
“急个甚!”
老孙撇嘴言道“去军需那边多领一些铁蛋蛋,某这眼皮就跳个不停,还是多做准备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