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大军出(1/2)
大金诸贝勒议事同大明内阁议事哪个更好?
半斤对八两,只能说后金的狗屁倒灶之事少了些。
“疑兵攻打定襄?”
代善拧眉言道“定襄兵少,可整合蒙古诸部,遣一贝勒领兵作势攻定襄,或可一股而下。
即便不能,赵贼闻我大金西征,也会趁机出兵攻打复州,我军可寻机决战!”
“不可!”
济尔哈朗摇头,“赵贼在滦河一线广布探哨,我军虚实难以隐藏,且蒙古诸部人心浮动,新近归附的蒙古部族谈四海而色变,怕是未战就溃了。
蒙古诸部暂不可独立成军!”
多尔衮听四海之名,半只耳朵便隐隐作痛。
“我意攻打海参崴!
海参崴以北部族尽皆归附赵贼,且明人村寨甚多,尤其是双城近佐,良田广阔,村寨星罗棋布。
海狗子劫掠我大金辽南,那我大金便荡平海参崴,逼他出城决战!”
“出兵海参崴,那金州呢?”阿敏相问。
“金州……固守复州;如复州不可守,那便放弃复州,守盖州;盖州不可守,那便守海州!
海狗子本就兵少,只有将战线拉长,才能分散他的兵力,且出了金州,我军才有机会同赵贼野战!”
“两路分兵?”
“是!形势如此,不分兵便无法逼迫四海出城野战!”
多尔衮阴阴冷笑,“我大金勇士正在集结,除防御大凌河一线之外,还可有兵十五万,如何不能分兵?”
皇太极看向多尔衮,他这个弟弟,狠辣而多计,老爹的一身本事,倒是继承了七八分。
只是可惜,是他的弟弟而不是儿子……
“诸位以为十三弟所言如何?本汗以为可行!
四海兵少而分散,所凭无非坚城,必须将他们引出来,否则我大金便时时处于被动。
海参崴,无疑是我军唯一可以攻打之地,其他方向无利可图。
我意本汗亲率大军主攻海参崴,一偏师固守复州,少部分人马牵制努尔干方向同皮岛方向。
那么……谁负责复州方向?努尔干同皮岛方向又有谁来牵制?”
“大汗!”
代善出班“沈阳不可无人!”
“二哥可坐镇沈阳居中调度!”
“我去复州!”
济尔哈朗起身言道“臣弟请率镶白,镶蓝两旗,并汉军一部,计兵马五万防御金州之敌。”
皇太极沉思片刻。
“可,令杜度辅佐于你,同时,令阿敏,阿拜随军出征,望他们知耻而后勇,戴罪立功!”
杜度,镶白旗旗主,随军出征没毛病。
阿拜,老奴第三子。
这货有罪是必然的,不仅曾被四海抓了战俘,还坑死了孙得功同李永芳,呃……还有十万两赎金。
这厮回来便被剥夺贝勒封号,降为贝子,并直接幽禁,家产大半充公。
阿敏,本是四大议政贝勒之一,在大金权势滔天,也是被皇太极给坑了的。
当初金军闯入大明京畿祸害一番,主力走了,却留下阿敏镇守关内四城。
兵少将寡,又没有支援,缓过气来的大明疯狂反扑,这厮不敌,焚城逃跑。
这不是很正常么,长城以内占据四城是怎么回事?山海关还在明军手中,怎么守?
但他就是被治罪了,差点被砍了脑袋!
“臣弟请兵北防努尔干!”
阿齐格起身道“北地严寒,补给不易,料来海狗子亦不能出兵太多,给臣弟五千军足矣。”
皇太极颔首。
“可,你领镶红旗一部北防四海,许你沿途征召旗丁,能击溃敌军最好,若不能,务必要牵制敌军,使其不能从容南下!”
见无人再主动请缨,皇太极环首四望。
“阿巴泰,你领蒙古左营驻防凤凰城,以防皮岛异动,同时,需留意李朝动向。
五哥,你领本部正蓝旗,同巴布泰驻守大凌河一线,一则防备关宁军,二则安抚新附蒙古诸部。
若是关宁军当真没有异动,可相机出兵漠南,打通同张家口通路。”
阿巴泰、莽古尔泰起身领命。
“二哥,你领正红旗,并镶红旗一部坐镇沈阳,各部补给便全落在了你的身上,请二哥勉励为之!
同时,海州近海需小心谨慎,海狗子舟船便利,惯于偷袭!”
代善起身领命,他这差事看似安稳,实则难为。
这补给去哪里弄?大金穷的一直在向商贾借钱,便如张家口一众商贾,就都是大金的债主,欠条美其名曰“龙票”。
都是盖着老奴或者皇太极大印的,此也是那一群商贾死心塌地为大金服务的因由。
大金没了,这龙票找谁去兑现?怕是要顷刻间破产!
生死存亡之际,兄弟间也就没了争执,代善并未推辞,抱拳领命!
“本汗领领两黄旗,正白旗,蒙古左营出兵海参崴,多尔衮,豪格,多铎随征!”
多铎,老奴第十五子,同阿济格是真亲兄弟,同一个妈。
豪格,皇太极长子,其年龄实际上比多尔衮这个叔叔还要大上几岁。
这才是真正的家天下,领兵作战的都是哥们弟兄,不说其他,叛变是一点可能性也没有,也不必担心谁出工不出力,都吊在一棵树上求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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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大军出(2/2)
诸般调动非一时之功,好在后金早有准备。
阿济格路途最远,先行一步出发,奔赴北疆!
……
三姓。
后世黑龙江省依兰县近佐。
松花江,牡丹江,倭肯河三河交汇之地,本应是一片繁荣。
奈何后金人口数量委实少的可怜,又多前往沈阳等地定居,大好的平原之地基本处于蛮荒,多见畜牲,少见生人。
即便这样的小城,也可称后金北疆重镇,城池只一里长宽石堡一座,周边散落数百户人家,看似不过一座大型集市。
这一日,有十余快骑从东北方来。
骑手满身血迹,拼命打马狂奔,战马多口吐白沫,体力透支,隐隐有扑倒之势。
“梅勒大人何在?”为首骑士声嘶力竭喊道。
“布丹?你这是怎的了?”一值守旗军头目扶住战马,慌忙问道。
“少废话,我要见沙尔虎达大人,快……快扶我过去!”
那头目不敢怠慢,扶住布丹疾步赶往城中。
入军府,面见梅勒额真沙尔虎达,这厮不禁跪地嚎哭。
“大人!速速备战,明军来袭!”
“明军?可是那什么四海?”
沙尔虎达面色阴冷,喝问道“慌什么,说清楚些!”
“大人,一支明军自东北而来,人数约万余,尽数为骑兵。
这帮畜牲极为残暴,沿途村寨部落俱被焚毁,族人尽数被掳走!”
布丹哽咽抽泣,双手都在颤抖。
“奴才的寨子也没有逃过这些明狗的魔爪,都没了……都没了啊!”
沙尔虎达豁然起身,追问道“这支人马现下何在?”
“不到五十里!”
布丹心有余悸道“我带着人一路奔逃,那明狗的夜不收就一直在身后追,几十人啊,现在就只有十三个喘气的!”
“鸣锣!”
沙尔虎达还哪里有心思管那死伤的几个人,自己这边先行保住性命再说吧。
后金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加之也是骄横习惯了的,一向以少击多,所以只有两千人马驻扎在三姓。
本也没什么,两千人马便是对付三万明军,沙尔虎达也丝毫不惧,打不过还可以跑。
可特喵来敌是骑兵!
你牛赑,他却是比你还要霸道。
锣声响,阖城大动,无论旗丁还是百姓,尽皆收拾行装,快速向城中集结。
后金落后的生产方式,艰苦的生活环境成就了其性格的坚韧性以及凝聚力。
农耕文明就无法比拟,更不要提以小农经济为根基的大明,分散的经营方式促进了人格独立,可也阻碍了其共抗风险的凝聚力,大难临头各自飞。
当刘承东率部赶至三姓近佐之时,坊市已空,城外已无一户百姓。
城头之上,金军密密麻麻,旌旗严整,队列森严,俨然已经做好了迎敌准备。
“炮兵攻城!”
刘承东手拿望远镜仔细观瞧,见城中并无火炮,心略略放下,一面下令炮兵攻城,一面下令兵分三部,围住东南北三向。
围三缺一,端看沙尔虎达是否有胆子出城一战!
炮阵尽在东线,共计二十四门,六斤口径。
小口径臼炮虽射程仅有百五十丈,但这般距离已然是弓箭的数倍,我打得到你,而你却是只能干瞪眼!
世间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挨打而不能还手。
当第一轮炮弹呼啸着砸入城中之时,沙尔虎达险些一口老血喷出!
这特么不是实心弹,而是数十过百的铅弹,而且是呈抛物线落下,垛口虽能阻挡一部分,却是阻挡不了全部。
只一轮打击,便死伤十几人!
“都趴下,趴下!”有反应过来的军兵大声嘶吼。
话音未落,又是一轮炮击赶至,死伤却是尤大过上次。
这军兵都在寻找合适的躲藏地,难免嘈杂混乱,越是怕死死的越快,注定的悲剧!
“大人!”
一巴牙喇赶至沙尔虎达近前.
“这不是办法,奴才请出城作战!
明狗依仗着火器尔,毁了他的炮阵,就再也奈何不得我等!”
“可有把握?”
沙尔虎达沉声言道“你如何突破明狗的火枪阵?”
“着三层甲,两层棉甲一层铁叶甲,奴才有信心可突破火枪阵,重创炮阵。
大人可领一支骑兵在城门观望,若我胜,则趁势掩杀!若我败,则再行他策!”
沙尔虎达沉思片刻,微微摇头。
“不可,明狗既然敢摆开炮阵,必然有所依仗。不过只挨打不还手确实不是我大金勇士该有之作为!
朵勒珲,我给你两个牛隶,攻南门之敌,同时某会率领大军于城内备马待战。
你若可突进敌阵,扰乱其阵型,当居首功!”
“南城?”
朵勒珲有些懵逼,南城没开战啊,也没有炮,攻之何意?
“对,南城!”
沙尔虎达胸有成竹言道“明狗托大,竟然敢三面围城,这是在找死!
本梅勒已征调城中旗丁,募得千六百人,用之守城足矣。
某看这明狗也没有马上攻城的打算,正可用作疑兵!
而我大军则倾尽全力攻打南门之敌,灭他一部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