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叛乱(1/2)
苗俊眼珠子乱转,片刻之后大笑言道“此法高妙,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中州大大小小的王国虽然被灭,但残余势力犹存。此令一出,当有为数不少者景从。
哈哈,关键是兵源有着落了。”
秦焱则是思虑周全,言道“少帅!分封自然是好事,可是各部落孤悬外海,若是不加以控制,难免会产生异样心思,不可不察。”
“言之有理!”
明生言道“本少也是刚刚有此心思,这法令还需斟酌讨论一番,一方面要让土王们趋之若鹜,一方面要对分封之国有所限制。诸如军兵数量,外交权限等等。
樊秋,此事便交给你了,需尽快拿出个章程,形成法条。
广南府亦可等同此例,有愿海上自成小王国的,咱们非但不能拦着,还要大佳鼓励。”
“喏!”
一番商议之后,诸人各自散去。
明生则是在公主港小住几日,率队直驱古晋。
古晋乃是四海在南洋的重中之重。
未来西出马六甲,南下傲洲的战略物资一应出自古晋,尤其是船厂、武器作坊尤为关键。
经吕宋一战,四海获得了班乃的铜矿、硫磺矿;中州本地有铁矿、硝石矿、适合造船的木材;吉打有锡矿。
可以说南洋诸多资源齐备,尤胜过大员。
这要是还发展不起来,天理不容!
……
正当赵大少前往古晋之时,占城却是掀起了团团战争阴云。
说来也是奇谈,四海在南洋的第一个属国,一向被赵明生拿出来夸夸其谈,四处炫耀四海仁德的属国居然出现了叛乱!
不是背叛四海,而是占城内卷了,自己人打自己人!
一商贾之子名屋莱,有姐名屋格娜,嫁为人妇不到半月,病鬼老公便呜呼哀哉,莫名其妙就死了!
而占城所信奉的婆罗门教有一条恶名昭著的教条。
殉葬!
夫死妇陪之!
那死鬼姐夫家偏巧是当地一小贵族,执行教规甚严,送葬那天干柴堆都备好了,算准了时辰要将小寡妇给焚了。
这谁受得了!
老娘是来陪睡的,可不是来陪死的,何况这病死鬼连老娘的苞都没开,凭什么就去那边陪你?而且还是被烧的,那得多难看。
逃!
屋格娜逃回娘家,不敢见爹娘,找到弟弟救命。
屋莱是个有见识的,因为做生意走南闯北,金兰永丰不止去过一次,便是淡水也有幸一游。
两相对比之下,自然对殉葬这种恶习深恶痛绝,更不会是僧侣几句经文就能忽悠的。
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姐姐,亲的!
救人!
可是不敢藏在家里,老爹老娘也固执的紧,索性将姐姐藏在了码头的货栈。
这一番折腾便是一夜。
等屋莱回到家,竟看见自家的房子被人点了,烈焰三丈。
那小贵族一家领着若干僧侣以及打手却是在门前拍手叫好,状若疯魔。
爹娘老婆孩子无一幸免!
屋莱的心碎了,却是没有一滴眼泪落下!
这天是黑的,地是裂的,神是无眼的!
屋莱要复仇,要杀尽眼前这些魑魅魍魉!
自此,占城出现了一支义军,自号“湿婆军”,宣扬“神火心中存,人生自在天。”
大概的意思就是心中敬仰神灵就可以了,没必要弄恁多的规矩,人生而自在,就该快快乐乐的活着,无分贵贱。
但为什么大多数人活的不痛快呢?
嗯,总有恶人在害我们,拿走了我们的大自在。
被谁拿走了?
当然是趾高气昂的贵族老爷,高不可攀的僧侣。
他们凭什么不事生产,却占据了十之六七的土地?
他们凭什么住在华丽的宅子里,享受锦衣玉食?
……
总之这一支义军并非乌合之众,极能鼓动人心,队伍不断壮大,渐成星火燎原之势。
而占城官军……不提也罢。
本来战斗力就是渣渣,动则被阮氏蹂躏,自投靠了四海之后,这军队几乎成了摆设,有官职而无军兵。
都忙着捞钱享福呢,哪个还搞这玩意。
有些许士兵也大多无所事事,北边不用防,那是宗主国的地界金兰湾,沿海也不需防,四海巡逻舰队勤快的很,金兰永丰往来巡查不停,而占城在两地当中。
嗯,被呵护的相当体贴,哪里也没占城军什么事。
如此种种,这战斗力自然惨不忍睹,国王军被义军打的节节败退。
占城本也是弹丸之地,只半月间,义军便推进到了王都近佐。
亡国在即!
没奈何,老国王只能恬着脸求告到四海头上。
认了这么久的爹,如今儿子被揍的满头包,是不是该出来撑腰了,你这总是站在一旁看热闹是怎么回事?
四海驻占城领事黄仁举被请到王宫。
此刻的老国王也没了矜持,长叹一声。
“黄领事,危如累卵呐,如今乱贼已距国都不过五十里,这乱臣贼子所过之处,寺庙被毁,僧侣被杀,大小勋贵被抄家灭门。
现如今举国人心惶惶,社稷不保矣,还请大明天军出兵相帮,以全两家同盟之谊。”
“这个么……”
黄仁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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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叛乱(2/2)
故作迟疑道“王上,我对贵国的遭遇非常同情,感同身受。
只是么……你我两家虽是同盟,然则那协议之中写的也很清楚,相约一致对外。
至于各自的家事嘛,外人怎好胡乱插手?”
老国王心骂娘,这个爹不为人父啊。
嗯,是后爹无疑了。
话说有好处的时候你怎的不说是外人?如今的占城明人遍地走,随处啪啪啪,矿山里有你们,林场里有你们……就差老婆的被窝了。
总之哪里有好处就躲不过明人的掺和。
能给的都给了呀,你还想要啥?
“这如何不是自家事?占城本就尊大明为上国,本就是一体,哪里有不管的道理。可是军资需要贴补?”
老国王抽搐着老脸言道“军资不是问题,只要上国天军能平定叛乱,我国可奉上白银三十万两,你看可足够?”
三十万两?
黄仁举心头肉忍不住抽动了几下,这可是钱,说不动心那是扯淡,只是么……这钱不能赚。
为何?
占城虽为属国,而且尚算听话,但这弹丸之地夹在永丰同金兰之间,以致路上往来有诸多不便,加之占城多水田,大好的田地都成了庙产,秃驴们吝啬的紧,一亩田都不外卖,便是明人也不行。
这就很让人讨厌,四海内部早有呼声要荡平占城,将其划为直辖地,如此永丰金兰合二为一。
扫荡占城易如反掌,只是四海的小弟太多,物伤其类,弄掉一家其他小弟必然人心惶惶,同四海离心离德。
就不能这么干,手段太粗俗。
可如今么?
这邻居破家败财,眼见快要过不下去了,那么是不是可以便宜买下来,或者干脆霸占?
可怜占城一众勋贵还指望着四海帮忙,可惜却是认错了爹。
“何须如此?”
黄仁举似作无奈道“只是我家宣慰使大人有言在先,同盟之国当以礼待之,禁止骄横跋扈,祸乱其国,损两国邦交。
这本是好意,谁料想王上这边却祸起萧墙。
现如今本使也没有理由去往金兰调兵,即便是去了也没用,李天奇总督也不会出兵,不然他这总督的乌沙不保,没准还要掉脑袋。
哎呀,当真难难难,可难为死我了!”
老国王老脸不停抽抽,这黄仁举的本事他没少领教,就是个戏精,话说的好听,可仔细闻闻却是臭的。
正琢磨着如何应对,不料这厮又开口了。
“不过么本人恬为占城领事,自是不忍王上为难,也愿为占城尽一份心力。
我意亲自去往叛军营寨,见一见那位首领屋莱,居中调解一番,如何?”
还能说什么,死马当活马医呗。
最好这货被叛军一刀砍死,看你四海还出不出兵?
黄仁举当真就去了,可惜非但没有被砍,还被热情款待。
屋莱抓住黄仁举痛斥王室无能,勋贵贪鄙,僧侣横行无忌,诸般种种以致民不聊生,这是官逼民反!
还能说啥,这四海本就是贼寇的底子,只不过多了一层官衣,可估计在大明的官家看来,或许还不如屋莱一伙呢。
各说各的调,左右自己永远都是有道理的!
“屋莱阁下,敢问义军掀翻王室之后有何谋划?是取而代之,又或者别有他想?”
“取而代之怎么说,别有他想又如何?
好叫上国使者知晓,不论如何,上国依然是上国,我占城国小民弱,自不会有非分之想。”
黄仁举点指王都方向,笑言道“实话说,几月来本使的门槛都被僧侣勋贵们踏破了,许下的好处不可尽数,只是求告金兰出兵。
可为何我大军迟迟未动?
同情!
我四海大多苦寒出身,深知民生之多艰,可以说对你们的遭遇感同身受。
奈何王室一脉为我大明陛下所承认,可视为我大明一亲王,若是被你绝嗣,断了血脉,我家大人如何向陛下交代?”
“那你是要护着他?”
屋莱就怒了,愤然起身质问黄仁举。
这货全家被害,怎一个恨字了得,如今大好时机就在眼前,若是不干翻王室自己上位,如何能甘心?
“非也!”
黄仁举面色如常,笑道“我有两全其美之策,端看屋莱兄是否接受?”
“愿闻其详!”
“其一,王室不堪扛鼎,为万民所弃,我大明怜其恭谨,择地安顿,愿从者随之。
其二,屋莱兄吊民伐罪,忠勇可嘉,获封嘉义王,执掌达农一地。
如何?”
“那其余之地呢?”
屋莱面含怒色,暗道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这所谓的四海当真不是东西,哪有爹抢儿子家产的?
老子呕心沥血,披肝沥胆,眼见便要功成,走上国王宝座理所应当,你大嘴一张,只区区嘉义王便要打发我?
嘉义那鬼地方同南掌真腊交界,山多平地少,人稀禽兽多,去喝西北风么?
黄仁举摇头,“看来屋莱阁下对本使提议不甚满意,可某只是一中人,两方说和,不忍百姓流离失所罢了。
既然如此,本使告辞!”
“好走不送!”
黄仁举就这般灰溜溜的走了。
出得营帐,这厮非但不恼,反而满脸的兴奋。
马鞭点指金兰方向,大吼一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