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报复(1/2)
几次聚头,明生也总算弄清了这些道爷的底细。
真正修行者有,但不多。多是拿道士做一份职业而已,有了一份度牒,便不需交税,不需劳役,又不耽误结婚生子,何乐而不为?
除了诵经之外,地也种得,水也挑得,人也娶得。
上门的香火钱只是维持生计,送葬作法才是大赚,若是有人请去降妖伏魔,一场法事下来,能多娶一房小妾也是正常。
什么虚空结冰,符纸自燃的把戏,这些道人业务精熟,若是明生不知硝石,白磷有何功用,怕是也能被道人给忽悠过去。
把戏被一一拆穿,道爷们愈加的丧气,这特么的是同行吧,还俗改作强盗了?
道士们尚在纠结如何布道,而此时金兰湾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葫芦口的炮垒伤痕累累,坑坑洼洼,海面之上有七八艘舰船残骸,碎裂的船板船帆随浪浮沉,偶有被海水浸泡鼓胀的浮尸泛着惨白之色。
修筑近半的金兰湾城堡几乎被夷平,金兰湾所有百姓军兵都龟缩在两处炮垒,扬毅号,扬鹰号更直接停驻在葫芦口正中,一侧的炮窗大开,炮口伸出船外,余船尽皆躲在炮垒之后。
“老李,这样不是办法啊,咱们是不是想办法闯出去?
娘希匹,似这样被人闷在葫芦里当真是憋屈!”郭世荣站在炮垒顶层,不时向外海观瞧。
“不可!”
李天奇连忙摆手,如看智障一般看向郭世荣,言道“百姓军兵近三千人,能逃出去几个?
咱们倚之为根基的舰船要损失多少?即便侥幸逃脱,失了金兰湾,如何同少帅交代?”
郭世荣叹气道“某又何尝不知,可米粮不过半月,介时弹尽粮绝,我等岂不是坐以待毙?”
“且再看看,咱们缺粮,阮氏也好不到哪里去,水军陆军过万人,又有葡夷近千,难道他们就没有米粮问题?
算算日子,少帅正在赶来的路上,或许还有救。”
李天奇眼眸微微眯起,声色俱厉言道“介时咱们里应外合,将这些戳鸟一锅端。
纵是少帅不来,万一事有不谐,我二人战死在这里便是,有甚可惧怕的,无非一条命而已。”
……
却说阮氏自金兰湾战败之后,其实也不是战败,纯属是点背遇到了台风,不过无论怎么说,这锅是四海商社的。
阮主阮福源大怒之下,处罚了一干将领,犹自不甘心,派出使者前去大明申诉,同时同朝臣商议如何报复,拔出金兰湾这个毒瘤。
阮朝使者赶至琼州府,找到知府衙门,说什么明国欺负人,派水师袭扰海疆云云。
琼州知府懵逼,没听说过啊,朝廷若是远征阮氏,那琼州乃是必经之地,最起码肯定是要提供粮草的,这事躲不过。
可现在卫所的军将都蹲在墙头抓虱子,一个个闲的蛋疼,你确定是我大明的军兵?
那使者言之凿凿,带头的军官也是有名有姓,什么忠勇校尉赵明生,一应官印官服俱在。
这位知府大人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种七品瘪三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官?
满大明这七品的武官不计其数,便是琼府一地都有不少,莫说是率领一支舰队出海远征他国,就算是运送个粮草啥的都嫌他不够品级。
撒谎讹诈也要有个限度,滚蛋!
谁知道你们阮朝得罪了哪路神仙,被揍了活该,不干俺大明的事。
是你傻还是我傻?一个七品官能率领一支舰队?就问你们阮主能不能干出这种蠢事?
这事很明显,不是那伙人冒充,便是你等甩锅。
使者琢磨一番,还真是这个道理,可上有差遣,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怕是脑袋要搬家.
出得琼府,沿海岸北上,赶至肇庆广东巡抚衙门,结果也是同样的说辞。
巡抚衙门还不错,并未像琼州知府那般豪横,可也告知阮氏使者,俺们大明就没派出一兵一卒出海,更没有什么巡海舰队,肯定是有人冒充的,有气找正主去撒,别再同大明胡搅蛮缠。
那使者磨磨唧唧不走,言之若是武将私自出海呢?
老巡抚本着友邦睦邻,安排人将广东一地的在籍武官查证一番,这一查就是近月余,最后告知结果,没有!
这还怎的说,使者也是无奈,总不能北上去数千里之外的京城告状吧?
就算是去了估计也是这副说辞,十之八九是冒充的大明将官,使者自己都不相信是大明朝廷指使,没由头。
及至赶回顺化之后,将明国回复告知阮主。阮主似乎早有预料,这玩意就是无头账,就算是明国派出的,人家也不会承认。
不是明国官府来人更好,老子便屠了金兰湾,杀个鸡犬不留,我阮氏也不是随意哪个瘪三都可以骑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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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报复(2/2)
屙屎的!
一纸诏令下发,重新集结舰队,又联系会安的葡商,这会安你们也是有股份的,要么同我等一起去讨伐,要么从会安滚蛋,再想要份子却是万难。
葡商们自然恼恨明生这伙戳鸟,好好的会安港被折腾的不成样子。
损失不提,一场斗殴使会安在海商中的信誉度一落千丈,不少商人未避免战乱,都选择其他港口登陆交易,如何不恨的牙痒痒。
双方一拍即合,各自集结舰船,准备汇攻金兰湾。
最后葡商集结六艘盖伦武装商船,阮氏集结战舰近六十艘,又有陆路一支人马,两路同时兵进金兰。
那阮朝的暗探更是鼓动金兰湾战俘暴动,待大军进攻之时,里应外合杀尽明狗。
好在战俘也不都是一条心,这么长时间下来,郭世荣也暗中拉拢培植了不少二狗子。
那边刚刚在策反,四海已经得知了消息,挥刀砍杀了近百名战俘骨干,并抓住了暗探,严刑逼供之下,更得知阮氏来袭。
李,郭二人哪里还敢怠慢,急忙收拢百姓,武装壮丁,构筑工事。
以两处炮垒,一处城池为依托,成品字形防御。
可惜城池未成,更可惜四海军兵太少,两部合计六哨人马,才堪堪六百余人,加上武装的壮丁,也不过千人之数。
陆路来军号称万人,实则阮氏战兵三千,辅兵千余。
双方激战月余之后,金兰湾城池损毁严重,李、郭二人商议之后,决定放弃城池,固守两处炮垒。
那炮垒建在山包之上,易守难攻,不禁挡住了进攻的阮葡联合舰队,更利于陆地防守,盖因为三面环水,只需防御一方即可。
将一应粮草物资转移之后,人员俱都撤回两处炮垒坚守,将空城让给了阮氏。
双方海路对峙,这一晃就是月余时间,阮氏久攻不下,金兰也无力反击。
但无疑金兰处于被动地位,米粮总会吃空的,又被海陆围死,人心浮动。
而派去占城求援的军兵也无踪影,料来这占城怕了,不然也不会任由阮军长驱直入,连前方防线都让出一条通路。
说轻点是隔岸观火,苟且自保,说重点那就是伙同阮氏一起对付金兰,欲置金兰于死地。
首鼠两端。
谁强就跟谁,小国的生存之道原就如此,长袖善舞,左右逢源。
却说葡阮联合舰队,阮氏以阮福蛮为首,葡人以保连奴为首。
据闻这位名为保连奴的葡人乃是贵族出身,专司从会安转运生丝至马六甲。
舰队看似实力强大,但鏖战两月仅陆军建功,水师却是只扒掉了几层炮垒墙皮。
为何?面和心不和尔。
舰队联合,那么指挥权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是阮氏为主,还是葡人为先?
阮氏人头出得多,战舰出的多,又自认在自己的地盘之上,认为指挥舰队行止理所当然。
可葡人却是另一番心思,你那也好意思说是战舰?无非是拉人的棺材板,我六艘商船撇下生意不做,给你们来当保镖,那就得有回报,而且怎么打要听我们的。
这葡夷的武装商船同扬武级一个水准,都是有炮二十余门,口径多是六磅同十二磅炮,同扬毅,扬鹰正是对手。
按说即使有炮垒护卫,但不计伤亡之下,没准也能将炮垒攻下来。
坏就坏在两家互不统属,自舰队启程之日起便吵闹不停,最终也没个明确的说法。
待到临战之时,葡船只提供炮火掩护,冒着船毁人亡的风险冲杀?对不起,俺们葡人值钱,不能冲,你们自己想办法。
谁都不是傻子,阮福蛮早早得了阮主的嘱咐,等平了金兰湾之后,其他可以便宜葡人,唯独那大炮必须占为己有。
无它,同葡人合作多年,却是仅卖些三磅,六磅的小炮给阮主,再大的炮就不卖,而且这葡人居然货卖两家,北方的郑主也是他的主顾,嘴上不说,实则心中大为不满。
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拼命的夺炮,故此对葡人的提议也慨然应允,谁先抢到就是谁的,人么,我阮朝多的很!
可惜事与愿违,那炮垒每侧各有十门铜炮,都是从扬毅,扬鹰上拆卸而来,再加上二船剩余的二十门火炮,整整四十门火炮火力全开,阮氏的几次冲击都被打退,而且损失了近十艘战舰。
而作为炮战主力的葡船却是不敢上前,即使同样的口径,岸炮居高临下,射程也远过战舰,更何况他们可是木头,而炮垒是石头,先天处于劣势。
打扬毅,扬鹰?
可惜二船相对靠后,同两个炮垒成倒品字形,射程够不到,纵使火炮多过金兰湾数倍,也大多是做无用功。
待探哨的快船得知自家金兰湾被围之后,明生却是阴阴冷笑,暗道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