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无气生气(1/2)

大山深处，松柏苍翠，山涧横流，一人一熊踏过青青草甸，跃过小溪，穿梭在层层密林间。林鹿带着小黑熊朝那座看不见的山头跑去，刚出发时少年精神亢奋，像风一样穿梭在林间，小黑熊也欢喜异常，路过溪边时还有闲情逸致跳下去扑腾两下。然而刚过一半路程，少年便有些吃不消了，只得跑跑停停不得不放慢速度，再过一炷香时间，少年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只能龟速前进，所谓望山跑死马，何况是人呢，还是一个身体天赋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少年。

小黑熊却不见累，精神十足，跑到前面见林鹿没跟上来便会停在原地等待，要不就返回来围着少年打转，算是给对方加油鼓劲。

就这么磨磨蹭蹭，直到晌午后，林鹿才看到那棵挂满青涩山桃的老树，匆匆摘了山桃便往回走，等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这一天可把少年累坏了，把桃子扔进箩筐后，林鹿进了屋子倒头便睡，俞佑康看在眼里，脸上挂着一丝欣慰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林鹿就被精力旺盛的小黑熊折腾醒了，少年迷迷糊糊一脚将小家伙踢到一边，可小东西哪怕啊，扯着被子就往地下拖，一番折腾把林鹿搞得睡意全无，只好起身下床，想起昨日回到家天色已晚，于是拍了拍脸颊提提神，然后挎好猎刀，带上水和干粮便出了门。

一人一熊再次穿梭在林间，虽然小腿酸疼，但有了之前跟随耿氏父子打猎的经历，也还能勉强坚持，今日摘下山桃回到家中时，跟第一天没什么区别，天依旧快黑了。

就这样第三天，四天，五天，日复一日，少年不停穿梭于山间，转眼便过去半月，林鹿已不再需要小家伙来喊起床，摘下山桃回到家中的时间也稍微早了些，虽然只是黄昏，进步不大，但终究有了进步。

看着一日比一日多的山桃，少年心情大好，这一日，林鹿刚准备出门，被不知何时醒来的俞佑康叫住，少年问道：“师父，什么事？”

俞佑康抚须笑道：“这几日表现还不错，是该好好夸奖一番。”

林鹿撇了撇嘴，道：“师父，你有事说事，别整这些虚的，否则今天回来又要晚了。”

“臭小子，居然想让师父背锅。”

林鹿嘻嘻一笑，少年突然灵机一动，惊喜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准备教我练剑了？”

俞佑康指了指少年，转而平静道：“不错，为师今日先教你几句口诀，一路上先自行感悟，不懂的晚上回来再告知与你，你可记好了。”

“无气生气，气游四海，导气归一，一生万物。”

林鹿聚精会神听着，见老人突然停了，难以置信道：“这就完了？”

“完了。”

“就这几句？”

“怎么，嫌少？”老者解释道：“切莫小瞧了这几句，这是蜀山功法总纲，蜀山道剑皆修，无论道意剑意，归根结底终是意气二字，何为意气？人人皆有意气，只不过常人一纳一呼，习武之人纳一吐二，好一点的纳一吐三，这便已是他们的极致，而那些顶尖宗师则可以做到纳一吐十，甚至更多。”

林鹿听的目瞪口呆，他只知道人一生下来，呼吸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纳一呼一更是正常不过，哪想过纳一吐三，吐十这种压根不是正常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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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无气生气(2/2)

的事情，少年忽的想起什么，他问道：“师父，口诀里无气生气是什么意思，难道指不用呼吸吗？那不成神仙了吗，不对，神仙也得呼吸啊。”

林鹿一脸茫然的望着老人，俞佑康笑道：“这句话其实有些歧义，实际上是指气海内充盈无比，以至于体内自成一方天地，与人捉对厮杀时气机绵延不绝，无穷无尽，做到短时间内无需呼吸吐纳，达到一气百里甚至千里的状态，以至于让对方怀疑你的气机从何而来，只不过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既然领悟了真义，也就懒得去改了。”

“原来如此。”林鹿点了点头，忽然醒过神来，“遭了，该走了。”说罢带着小熊一溜烟没入林中。

身后传来老剑士的声音，“你到底记没记住啊。”

“就这几句，早记住了。”

对于曾经背下兰亭集注的神童少年而言，记住这几句不过是小菜一碟，只不过想要彻底领悟并且真正做到，那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林鹿一边跑一边想着那几句口诀，反反复复默念了几遍，体内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既然无气生气的前提是气海内无比充盈，对于现在的自己自然是多想无益，那气游四海又是什么意思？

对于如今在武道上不过是一张白纸的少年而言，看似简单的几句口诀无异于天书一般，一无所知。林鹿甩了甩脑袋，不再庸人自扰，于是加快了速度朝山头跑去。

天气渐热，好在山中树荫浓郁，没有太毒辣的日头，林鹿回到家中时刚好夕阳西下，耿氏父子打完猎回来正在收拾猎物，耿长生见到肤色比起刚进山时微黑的少年走来，笑道：“林鹿，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林鹿看了看天边余晖，是要比往日早了，他应道：“可惜每日还是只能摘一个山桃。”

每日只能摘一个山桃，意味着每天仍然只能来回一趟，等到什么时候能一天往返两趟甚至数趟，那才是值得高兴的时候。

林鹿走到两人身旁，蹲下身帮着收拾猎物，他瞥了一眼草屋檐下，见到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物品，问道：“耿伯，你们这是要走？”

耿保笑道：“这些日子收获不错，准备下山去换点家用，再有就是给你长生大哥说个媳妇。”

林鹿惊喜道：“长生大哥，你要娶媳妇啦，到时候别忘了叫我们喝喜酒啊。”

耿长生憨笑道：“那是当然。”

晚上，四人围坐一起吃了顿好的，算是给父子俩送行，第二日两人便下山走了。

如今山中只剩下师徒俩跟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畜生，日子比以往安静了些，好在两人都是那种既受得了喧嚣也熬得住孤独寂寞的人，因此并未给两人带来多大影响。

之后在少年日复一日不停往返山头与家中的日子里，俞佑康将蜀山心法又解释了多次，一些具体导气功法也开始说与少年，老人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因此只是循序渐进引导，并没有拔苗助长的激进行为。

加上林鹿悟性本就不低，很多地方一点就透，虽然还达不到无气生气，气游四海的地步，但少年隐隐感觉到不知从何时起，胸腹间有一股暖流若有若无漂浮不定，虽然很模糊，但少年很肯定，确实存在。

后来经老人提醒才知道，那便是练武之人独有的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