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茗烟故里(1/2)
虽然我知道翻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但是为了物归原主,也只能这样了。
钱包里头除了一些现金,主要是金卡和证件,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方式。
万幸的是,里面还有一部手机。
我在原地等了一阵,那红衣女子迟迟没有回来,我便先带着东西离开了,反正等她意识到钱包丢了之后,肯定会打电话跟我联系。
回到出租屋,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为何,第一次为自己的现状产生了一种羞愧。
那红衣女子看起来最多跟我年龄相仿,但却能够随手拿出几千块钱给一个落魄的流浪歌手捧场,而我却还在为了几百块钱的房租发愁,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就更不要说刘琪与我同龄,便已经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和地位。
假如当年我没有坐牢,而是顺利进了大学的话,现在会是怎样的光景?
应该也不会混的太差吧?
我强行把我现在的落魄归咎于没有上过大学,但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固然是一个重要原因,却绝不是我沦落至此的借口。
我有些脸烫,不敢再去想这件事,同时盘算着手上的资金。
这四千多块钱交完房租后还能剩下许多,我便出门找了个自动柜台机,把钱存进去给我爸转了两千块,心中的负罪感终于得到了暂时性的压制。
又独自一人喝了许多酒,总算是沉沉睡去,等到第二天醒来,已是下午。
我看了看那红衣女子的手机,未接来电的数目依旧是零,这让我有些纳闷,难道她也跟我一样,昨天晚上喝醉了不成?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钱包丢了?
正当我迟疑着要不要把东西送去派出所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很快接起电话,说道:“你好,我是昨天晚上在天桥上的歌手,你的钱包被我捡到了。”
那头沉默片刻,随即传来红衣女子的声音:“谢谢了。”
“没事,你在哪儿?我把钱包给你送过来。”
“一间叫茗烟故里的清吧。”
她的答案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测,这个女人昨天晚上果然和我一样,喝了不少酒。
我稍微洗了个脸便出门了,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就算看在那四千多块钱的面子上,我也得尽快把钱包给人家送过去。
何况她还是个极品美女,即便我没有其他的意图,也十分愿意养眼。
我赶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这间清吧并没有营业,也就是说从昨天晚上开始,红衣女子就一直睡在这里。
“这地方可够难找的。”
坐在树桩雕刻的凳子上,我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道。
“胜在清净。”
红衣女子不苟言笑,低头喝光杯子里最后一口鸡尾酒,却没了下文。
我并没有急着找话题,那样似乎显得我好像有所图谋似的。
“你学过声乐?”
终于,红衣女子开口问我。
“没有。”
我摇头:“个人爱好,高中的时候组建过乐队,但是早就解散了。”
红衣女子略感诧异:“大学里组乐队的很多,高中组乐队的,倒是没听过。”
“是嘛,那时候大家都在忙着学习,只有我这种不务正业的人才会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红衣女子笑了笑:“你这是在自嘲,还是自贬?”
我怔了一下:“有区别么?”
“自嘲的人勇敢,对刻薄的生活依然还抱有希望,自贬的人懦弱,因为他们已经彻底绝望。”
我沉默了一下:“那你觉得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前者。”
红衣女子看着我,说道:“是你的歌声告诉我的。”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是在十多天前,我一定会对红衣女子的答案置之一笑,但是自从上一次的同学会后,我的心态似乎已经出现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和刘琪的再见面,打破了我原本落魄却平静的生活。
“要喝点什么吗?”
红衣女子问我。
“你请什么我喝什么。”我说道,同时打量着这间叫做茗烟故里的清吧,发现这里的很多东西虽然都已经陈旧了,但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可见她的主人一定很爱她。
“这里好像没有对外营业?”
“嗯,我是老板,一般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红衣女子点头道。
我这才恍然。
她起身为我调了一杯鸡尾酒,是很有名的长岛冰茶,但酒里的苦味却比我喝过的任何一杯长岛冰茶都要浓重许多。
“你调的酒可真够苦的。”
“喝多了就习惯了。”
我笑了笑,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的身上一定发生过很多的故事,这让我有些好奇,因为她的年龄也许比我还要小着一两岁,但却具备了一种不应该是她这种年纪的沧桑。
一杯酒喝完,我取出钱包放在她面前:“你看看里面的东西差不差。”
“嗯。”
红衣女子应了一声,却没有动,目光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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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茗烟故里(2/2)
看向窗外的古桥流水。
“你经常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我奇怪的问,虽然我也时常一人独醉,但那是因为我在这个城市里找不到什么值得交心并愿意陪我喝醉的朋友,如果我能找到那样的一个人,我想,我应该不会选择痛饮这份孤独。
毕竟这些年,我早已享受够了孤独的滋味!
“嗯,我在这里没有朋友。”
红衣女子依旧望着窗外,有些意兴阑珊。
看她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再继续多做停留,因为我与她不过萍水相逢,且归还钱包之后,双方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离开茗烟故里,我返回出租屋,带着吉他,再次来到天桥上进行文艺汇演。
由于今天是周六,天桥上来往的行人比往常更多,于是我的收益也比昨天稍微多了些许,当然,这是在不计算红衣女子打赏在内的情况。
一直唱到九点钟,我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家,却见到那个红衣女子又一次来到了天桥上。
她走近过来,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现金,准备放进我的吉他包。
我朝她摇摇头:“昨天你已经给过了。”
虽然知道她并不缺钱,但连番如此,也让我有些不自在。
红衣女子没有坚持,把钱收回自己的钱包,问道:“你是要走了吗?”
“差不多吧,不过你来了,我就再唱几首。”
我说着,手指拨动琴弦,《青春》的旋律带着几分沙哑响起,但就在我准备开唱的时候,红衣女子却在我之前,轻轻开口唱了起来。
“我打算在黄昏之后出发,搭一辆车去远方,今晚那有我友人的盛宴……”
“我急忙穿好衣裳推门而出,迎面扑来是街上闷热的欲望,我轻轻一跃跳进人的河里。外面下起了小雨,雨滴轻飘飘的像我年轻的岁月……我脸上蒙着雨水就像蒙着幸福……”
她的声音婉转而忧郁,忧郁中却又带着一种我所不具备的生命力,假如我唱的青春是在青春已死之后发出的最后呐喊,那么她唱的青春便是真正的青春,充满疼痛却美丽的青春。
“你的声音很美。”
我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并非是因为她外表的美丽而夸赞。
“谢谢。”
红衣女子看着我:“你的歌声更能打动人心……祝你早日成名。”
我笑了笑:“你误会了,我来这里唱歌只是因为差了几百房租没付……不过昨晚你给的钱已经够了,我是闲着没事,就来这里唱一会儿。”
红衣女子有些意外,却没有在这上面说什么,只是点头道:“我要离开了,希望下次再回来的时候,还能再听到你的歌声。”
“下次是多久?”
“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不回来了。”
我耸耸肩,没有接话,只是拨动琴弦,唱了两首柔和的歌,算是为这个萍水相逢的听众送别。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但如果可以还是多回来看看吧,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城市的雾像雾都的雾这样迷人了!”
我在她离开之前收拾好东西,冲她挥了挥手,便转身走下了天桥。
我不知道红衣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要离开这里,但是却越发为自己的现状感到不满,于是在这个抽了一包烟的夜晚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要好好放空一下自己,然后认真找一份工作。
算算剩下的钱,去掉房租和昨天晚上转给我爸的2000,我身上大约还有1500块。
这些钱,足够买一张机票了。
我先在网上查了查飞往各大旅游城市的机票,却发现大部分的机票都在一千块钱出头的样子,如果我买了这些票,到目的地估计就真的身无分文了。
找了半天,唯一合适的一张,就是一张凌晨四点半飞往大理的票,只要六百多块钱。
订完票,收拾了两件简单的衣服,我便背着吉他出门打车朝着机场赶去。
凌晨的雾都秋意正浓,虽不像北方城市那般寒冷彻骨,可也冻得我瑟瑟发抖,赶到机场外面的时候,我叼了根烟御寒,却十分意外的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红衣女子。
她从一辆红色卡宴的驾驶座下来,打开车尾取出一个箱子,拖着行李箱朝机场入口走来。
与我四目相对的时候,她明显也怔了下。
“好巧啊。”
我朝她点头道。
“的确很有缘。”
红衣女子笑了笑,很自然的把手中的行李箱递给我。
我灭了烟,接过行李箱和她一起往机场里走,一面走,一面回头问她:“你去哪儿?”
原本我只是随口一问,不曾想她的目的地和我惊人的一致,甚至连航班的班次都一模一样。
“这才叫有缘呢。”
我感叹道。
红衣女子也因为这连续的巧合惊讶了片刻,随后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
“你会开车吗?”她看着我问道。
“会。”
“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不如把机票退掉,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开车去大理。”
红衣女子这般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