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我一点不觉得光彩(1/2)
一夜噩梦。
乍暖还寒的初春清晨，陆司谨惊醒时，后背被冷汗浸湿。
陆司谨望着天花板，尽力控制呼吸平稳，缓和许久才勉强忘却梦魇带来的恐惧和寒意。
意识回到现实，他才觉得有些口渴，侧过身想要去拿水杯时，听见窗边的陪护床传来声响。
只见陆柏原慌慌张张摸索着戴上眼镜，顾不上披个外套，赶忙来到病床边，“你想喝水是吗？我给你倒。”
“我只是废了一条腿，不是彻底瘫痪了。”
房内没有亮灯，只有窗外微弱的晨光透过帘子，昏暗的光线沉得陆司谨本就不悦的脸色越发阴鸷。
陆柏原像个做事的孩子，以为是自己过于着急的动作，触及陆司谨的痛点，双手垂着，没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陆司谨喝完水，抬眸扫了陆柏原一眼，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口气有点差。
他拢了拢眉，“我能自理，用不着你这么费心，你也不能一直留在南方，找时间早点回去洛北，我一个人可以。”
“可是……”陆柏原面露难色，“你真打算在这边接受治疗？就一直住在医院吗？其实你完全可以……”
“治疗的事情，我自己会考虑。”
实际上，陆司谨还没想好要不要接受治疗。
要他去承受复健室里那些人的痛苦，这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梦里，他就是在身边人的嘲讽眼神底下，一次又一次地摔倒……
他无法想象，梦境变成现实的那天有多可怕。
“我已经醒了，以后你也别来南方了。”
陆司谨靠向床头，不疾不徐地开口“你来一次，我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陆柏原想也没想就反对，“这怎么行！你接下来还要做手术，还要复健，身边没有家人陪伴怎么能行呢？”
“我说过。”陆司谨看向陆柏原，眉眼间满是冷意，“小时候我不需要你，长大了就更不需要，你现在才想起来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已经太晚了。”
“我……”
面对陆司谨如此冷酷的拒绝，陆柏原说不出话来，心里难受得紧。
过了许久，陆柏原出口的嗓音发涩，“四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忍心放你一个人在南方，这边一个你以前熟悉的人都没有……”
“呵。”
一声冷笑。
紧跟着，一个玻璃水杯砸向墙面，吓得陆柏原浑身一颤。
“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话，早点给我滚回去洛北。”
这句话从牙缝中挤出来，不带半点温度。
陆司谨伸手指向房门口，“走，我不想看见你。”
“四儿……”
陆柏原很慌乱，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将眼前这个突然暴躁的孩子揽进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陆司谨越是对他表现出拒绝，他就越是心疼。
可惜，陆司谨防备心理很强，有所察觉时，整个人就往后退，“我不想闹到需要叫护士送你出去的地步。”
这时，病房门被踹开。
姜绰双手抱胸倚靠在门边，怡怡然地望向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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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我一点不觉得光彩(2/2)
谨，红唇勾起极浅的弧度，“你还真醒了。”
话里含着笑，却是讽刺意味更浓。
陆司谨当即沉下脸，看向陆柏原。
然而，陆柏原也是一脸错愕，“绰绰，你……你怎么会……”
“我不来，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姜绰敛了笑，小脸甚是冷艳，“需要用到我的时候，你们就惦记起我，结果人醒了，一个交代都没有？你们陆家人办事都是这么不厚道？”
“绰绰，你听伯伯解释，这件事我们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事跟你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陆司谨沉声开口。
在他身后，窗外的阳光逐渐明亮，可依旧没能在眉眼间染出一丝柔和来。
姜绰迎上陆司谨的目光，狐狸眼带着笑，乖张且骄矜，“陆司谨，你不是在追我吗？要不是看在那座高奢体验中心的份上，你以为我会那么好心帮你？”
“你……”陆司谨皱起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可多了。”姜绰勾着张扬的笑，“那座体验中心的图纸我看过了，我还挺喜欢那个设计，虽然破茧成蝶这个设计理念挺土的，但架不住杜必确实是个优秀的建筑设计师。”
“综上所述，我对高奢体验中心很满意，我也不想丢了这份就要到手的礼物，所以我选择了帮你一把。”
说完，姜绰细眉轻挑，“陆司谨，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对你留有旧情才选择帮你的吧？”
陆司谨没说话，但脸色很难看。
显然，他是被姜绰这番话刺激到了。
姜绰笑意更浓，乐得捂住肚子，“陆司谨，你确定你查过脑子没出什么问题吧？医生没说你自恋的毛病更严重了吗？”
“姜绰。”
陆司谨压低声音，警告性地唤了一声。
姜绰丝毫不惧，眯着一双狐狸眼望向陆司谨，“我很真心诚意地奉劝你一句，你真的该改一改这个毛病，还有……”
“收起你自以为是的深情，我不需要你来指挥我该怎么做，我姜绰做事，一讲良心，二讲利益，我跟你之前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姜绰微微抬起下巴，俨然是没把陆司谨放在眼里的嚣张模样，“除了高奢体验中心这个原因，我帮你，也因为你欠我的还没还清。”
“陆司谨，我回国前就想过有朝一日要把你踩在脚底下，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这都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你应得的惩罚。”
“你现在已经如愿以偿了。”陆司谨平静地接过话，“我一个废人，已经输得彻底了。”
“呵。”姜绰嗤笑一声，“我可不像你这么没有出息。”
说话间，笑意尽散，只余下轻蔑的讥讽。
她扬起眉，一字一顿道“赢一个废物，我一点也不觉得光彩。”
听见这话，陆柏原急了，“绰绰，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这话太伤人了！你……”
“你别急着教训我。”
姜绰瞧了陆柏原一眼，“你有时间，不如带陆司谨去查查心脏，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陆柏原愣住，姜绰这话……难不成刚才他们父子的对话都让她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