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手术会成功的吧？(1/2)
随着冷空气袭来，周五深夜下起了一场寒意刺骨的小雨，一直到早晨还没有停歇。
路妈妈的手术安排在下午两点，预计长达六个小时的手术时间。
路妈妈早早就被医护人员接走，顺便交代路昭一声，让他先去吃点东西，免得等待手术的过程一口饭也吃不下。
姜绰听了进去，带着盛思荞一起下楼给路昭买点吃的。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盛思荞忍不住叹息，“刚才路昭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我看他的手都在抖。你说手术成功率那么低，万一……”
“路阿姨人才刚进去，你别说丧气话。”
“我也不想啊，这不是……”盛思荞摇头，“那可是他亲妈，要真出了问题，我怕他扛不住。”
“他不会。”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姜绰看得出来，路昭不是那种会被轻易打倒的。
今天一早过来医院，还看见路昭在跟路妈妈说笑话。
阳光里，母子二人说说笑笑，没有半点要分离的悲伤，倒是挺出乎她的意料。
姜绰看向盛思荞，“等会到了路昭跟前，那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盛思荞挽过姜绰的手，“真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回到手术室外面的等候区，姜绰把饭盒递到路昭眼前，“吃点吧，别等会路阿姨出来了，你却是倒下去了，那可就没人能照顾她了。”
路昭瞥了一眼饭盒，“我不饿，大男人的，少吃两顿不碍事。”
“哟，吃饭还讲究男子气概呢？”
盛思荞不由分说，直接将饭盒和筷子塞进路昭怀里，“你要吃东西才有力气干活，可别指望我们两个女人帮你照顾老母亲。”
眼瞧着路昭就要推回来，盛思荞愣是摁住了，故意板着脸命令道“我是你老板，哪有员工不听老板的话？怎么？不想干了吗？”
路昭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扒拉两口饭，嘴里嘟囔着“我妈的事跟你们没关系，真不知道你们跑来凑什么热闹……”
“吃饭还堵不住你这张嘴。”盛思荞没好气地吐槽，“慢点吃，又不是你赶着上手术台，有的时间让你吃饭。”
从昨晚到现在，路昭一口饭没吃。
这会饭盒端在手里，路昭才觉着肚子里空荡荡的，吃得狼吞虎咽，丝毫顾不上形象。
姜绰看向手术室，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这场手术顺利结束也要到晚上八点，中间这段时间真不知道路昭要怎么熬过去。
希望所有的等待都能迎来一个好的结果。
而此时，与他们一同等待的，还有站在拐角处的陆司谨和盛思行。
盛思行跟着路昭很多天，跟着跟着，莫名其妙地跟出感情来，看着路昭埋头吃饭，直觉得心疼。
“四少，手术会成功的吧？”
“我是医生？”
“不是。”盛思行缩了缩脖子，“我就是挺同情他的。”
明明顶着和陆司谨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如果连唯一的亲人都失去了，路昭可就一无所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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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手术会成功的吧？(2/2)
黑夜来临，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湿润的寒意丝丝入骨。
姜绰和盛思荞靠在一起，两人握着手，却依旧冰凉。
盛思荞盯着时间，小声嘀咕“这不是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吗？怎么人还没……”
姜绰刚要提醒她别多嘴，余光瞥见手术室门上的红灯暗了下来，几乎是同时，路昭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彭院长，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冒出个路昭。
“怎么样了？我妈是不是没事？我应该……”
“对不起。”
彭院长嗓音疲惫，带着浓浓的歉意，“我们都尽力了，但开胸后，情况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差……”
路昭猛地抓住彭院长的手臂，厉声质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彭院长低下头，再一次沉重地道歉“对不起。”
“你……”
路昭的双手在抖，脸色难看至极，没有半点血色。
他的心和脑袋一下子全空了，窗外的风声和雨声陡然闯进胸腔里，冷得连骨髓都在颤栗。
明明双脚站在地上，路昭却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随时都有可能往下掉。
姜绰生怕下一秒路昭就会暴走，伤及彭院长，便主动上前将他的手拿了下来，用眼神悄然示意彭院长，让他老人家先走。
很快，护士出来，让路昭进去看路妈妈最后一眼。
路昭推开姜绰的手，朝着手术室迈开步伐，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背影在风雨声的衬托下，更显孤寂脆弱，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看着路昭进入手术室，盛思荞的眼眶已经湿润，为人仗义，共情能力超强，最见不得人间疾苦。
在彭院长道歉的时候，盛思荞就已经绷不住情绪。
盛思荞来到姜绰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绰绰，怎么会这样……以后路昭该怎么办……”
姜绰摇摇头，默不作声地揽过盛思荞的肩膀，轻轻扣紧。
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另一边，盛思行也是一脸错愕，而身边的陆司谨转头就走。
盛思行刚想跟上，就听见陆司谨冷声命令，“你留下。”
没一会，背影消失在光线昏暗的走廊里。
陆司谨走出医院大门，被这场雨拦住脚步。
他仰起头看向黑沉沉的夜空，风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忽然冷静下来。
那一刻，近乎窒息的感觉不是假的。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路昭的心情，像是心里崩陷了一处，传来如刀绞一般的锐利痛楚，瞬间将人吞噬。
这种情感……只有在陆至鸣去世的时候，他才感受到。
而今，离开的人，是他素未谋面的路妈妈。
他依旧能如此清晰地感受这份痛苦，全是来自于他与路昭之间血脉相连。
很神奇。
陆司谨轻轻拢眉，抬起手覆在心脏位置，也许这就是亲兄弟逃不开的连接……
就算他们不相认，也总会有各种方法提醒他，路昭就是他的亲弟弟，是一个不可改变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