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结案(1/2)
张鹏翮紧赶慢赶,到了苏州时,也已过了二十来日了。
年关将近,这一行人却根本没那个心思去计划新年头了。
张鹏翮带了康熙的口谕,要胤祐从严从速的处理好这事儿,言下之意不过就是要他快些结案。
是以这日,傍晚时分,胤祐正欲叫张久卫去请张鹏翮外出说话,却不想张鹏翮自己先找上了门来。
“张大人?”张久卫愣了一下,随后立即让开了路,“您快里面请,外头风大。”
“多谢。”
张鹏翮道了声谢,迈脚进了屋。
窝在角落里的余十九一抬头便看见了他,也点点头,算是问了声好。
坐在小桌边的男人本在看书,瞧见这个瘦巴巴的小老头儿进来也忙搁下了手里的书本,起身相迎。
“张大人请坐。”
“给七爷见礼了。”
得,这又是要商议大事儿的节奏,余十九便扶着小藤椅起了身,“锦屏,咱们外边儿透透风去。”
“是,格格。”
胤祐向她望了一眼,道“慢些,小心地上湿滑。”
“嗯,我知道。”
余十九倾身行了个礼,胤祐适时的扶住她手腕,将她牵了起来,二人双目对视,胤祐眸中尽是柔和。
“诶,格格稍等…”
余十九有些疑惑,胤祐也略有不解。
便见张鹏翮拱手说道“外头风大,天寒,下官见这位格格身怀有孕,若是为了咱们谈话而有意回避,伤及皇孙,也不太好。”
“还是请格格落座吧。”
张鹏翮朝外一指,此时确实风大天寒。
还以为这是个古板的老学究,没想到还算开明不避讳。
“张大人体谅。”胤祐笑笑,递了个眼色给锦屏。“还不将格格扶回去。”
“是。”
锦屏挽着余十九,悄声笑说“格格,这位尚书大人还挺细心的。”
“嗯,比之前那位总督大人可好多了,一口一个女子放肆的,就像这天底下只剩了男人似的。听着就叫人不舒服。”
余十九咋舌,脸上扮了个相,逗笑了锦屏。
“七爷…”
张鹏翮这么一喊,才将胤祐的视线从余十九的身上喊了回来。
他脸微红,像是被人捉了脏的小偷。
胤祐抿唇一笑,“张大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老者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下官倒想听听七爷的想法。”
面前这人深受康熙信任,还被称为难得一见的大清官。
与他面前,胤祐也就没了诸多的计较,便将心里话据实相告。
说“陈寿与两位考官自然是难辞其咎,前几日甚至还从赵含玉等人口中查出了他们还曾殴打考生,纵容霸市等行径,要以重处,几人是死有余辜。”
张鹏翮微微点头,表示胤祐所言也正得他心。
“可现在,噶礼与张伯行如今互相推诿,各自都呈了奏报给皇阿玛,所以我想…这案还是由皇阿玛他老人家来定,不知张大人以为如何?”
闻言,张鹏翮闭了闭眼。
他没说赞成也没说反对,却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叉。
“七爷,噶礼与张伯行究竟孰是孰非,谁的罪状更大些,皇上心里有一把尺。只是,除却之外,是否还有您没有考虑到的?”
胤祐哑然。
张鹏翮眼色微深,只好将话挑明。
“卖题的人处理了,那买题的人呢?这民间有句话,叫有价有市。”
他说完,起了身,朝胤祐一拱手,“不只是要震慑官场,还更要震慑整个考场。七爷既然揽下这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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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结案(2/2)
,便不该有诸多顾虑。”
张鹏翮行着礼,三步一弯,沉声道“下官告退。”
花生壳被火炉子都考脆了,余十九眼神淡然,其中深意却不尽然。
她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十成十。
让胤祐提出要处理买题的那些人,便是得罪了九爷。
“十九,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胤祐的声音传了过来。
余十九塞了颗花生进嘴里,没有抬头,只轻声说道“七哥心里有计较,又何必问我。”
“我什么都不懂。”
她说她不懂。
胤祐轻笑摇头。
“我曾应过陈氏,会尽力保她表哥一命。”
“而且她表哥也算个人证,为此案的查审定案,出了不少力。”
余十九这才抬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明显的希望,“那能否看在这份上,留他一命?”
胤祐深深的看了余十九一眼,没有答话。
二人同时将目光看向外头,风愈大,刮的树梢枝丫作响。
…………
本就是个明眼能看到头的案子,胤祐雷厉风行,处理的快,当奏报回京,康熙圣旨由刑部尚书张廷枢亲自带了过来。
噶礼削职,返京禁府听调。张伯行留任,府衙陈寿,考官左必蕃,赵晋,斩刑。
还有那几位仗着家里有钱而为非作歹的几名纨绔也因罪论处,全部死罪。
回京那日,余十九是被生生冷醒的。
一向不怕冷的她,对着锦屏递过来的手炉也按捺不住心动的接了过来。
她抱在怀里,哆哆嗦嗦的嘀咕“是不是这肚子里的小东西把我的力气都吸去了,我怎么越来越怕冷了。”
锦屏给她将斗篷罩上,一边朝门外打量。
“格格,那个赵公子想见您,见不见啊?”
“请他近来呗。”
余十九没什么男女避讳的讲究,似乎也忘了曾在福安门因为胤禔而与胤祐大闹过一场。
“余格格…”
“赵公子不必多礼。”
余十九揣着手炉,笑盈盈的望着他。
“如今此案终了,您也可以安心做学问,静等春暖花开,一鸣惊人。”
闻言,赵含玉眼角微红,他继而朝余十九重重一拜。
声音略有哽咽。
“此事多亏了余格格,为我们这些人指了条路,做了主。才叫我们敢相信,这世间明镜高悬,天理昭昭,自有法度。”
余十九轻声笑着,递个眼神给锦屏,锦屏点点头,遂去将赵含玉扶起。
“赵公子请起。”
余十九又道“不用谢我,我一个深闺妇人什么都不懂,这是七爷与那尚书大人秉公办案的结果。你若真有心要谢,便去谢七爷。”
赵含玉点点头,“是,七贝勒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
就在他刚说完话后,胤祐便从外头走了进来。
原是他与张久卫收拾稳妥后,从前门返回想看看余十九起了没有,不料却碰到赵含玉在此。
“是你?”
胤祐走来,赵含玉忙掀袍下跪,诚挚答谢道“赵某多谢七贝勒大恩,他日若能及第入仕,必会回报七爷!”
他的声音很轻,这话却叫他说的那般掷地有声,不免让人有些动容。
胤祐俯眼看着他,面上只是在笑,却没有叫他起。
“爷?”
余十九轻声提醒。
胤祐上前,亲自将赵含玉扶了起来,说“好,你这话,爷记着了,待你功成,来了京城,便来找爷。”
闻言赵含玉有些激动,难掩泪光的垂首道“是!多谢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