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本王又将去何处问天呢?(1/2)
人群外。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蒋明娇轻轻放下了车帘,看向刀五吩咐道“去保护好我大哥。”
刀五恭敬应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蒋明娇再看向了刀二“隐藏在京城各个茶坊酒肆的人,如今都到位了吗?”
刀二恭敬应是“都到位了。”
“好。”蒋明娇轻轻地勾起了唇,再望向藏在人群中的程贺,“庞仲的人都非庸辈,待会儿他们便会反应过来,全程封锁这件事的传闻与这篇檄文。”
“但我们有准备在先,他们不会比我们更快。”
“一夜之间,将这件事传遍京城。”
刀二恭敬垂头应是,毫不耽搁地转身离开。
最后,蒋明娇才用拳头撑着面颊,巧笑倩兮地扭头,看向阮靖晟“侯爷,这几天的风波下,三房只怕会闹出些幺蛾子,您陪我回一趟侯府,如何?”
这一笑太晃眼。
阮靖晟看得呆了一瞬,才欲盖弥彰地挪开眼,悄悄地红着耳朵尖,义正辞严地道“你我乃是夫妻,娇娇不必如此客气。明日,我必定准时到。”
……
另一边。
五六名黑塔般的壮汉,众星拱月般地簇拥着,红衣烈烈的郑兰淳走出了人群。
扭头望着京兆府尹大门,郑兰淳用银色长鞭敲打着手心。
“蒋兄留下那一封檄文,实在是难得一遇的佳作。公主府不是还养着一批什么事都不干,只成日研究山水书画的老学究吗?把这篇檄文的事告诉他们,再让他们发动自己的徒子徒孙去抢。”
“一天之内,我要这篇檄文被炒得万金难求。”
其中一名壮汉恭敬应是,转身飞快离开。
郑兰淳最后扭头看了眼京兆府尹衙门,深呼出一口气,利落地转身道“我们走。”
……
陈王府。
清风流云下,流水拱石桥上,垂柳扶风旁,陈王坐在一尊石凳上,脚旁七零八落地摆了许多空酒瓶,却仍在一瓶一瓶地灌酒。
晶亮酒液从他瓷般细腻的脖颈流下,没入了火红暗纹衣襟里,晕湿了衣襟的边缘,是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
他顺手将一个饮尽的酒瓶摔下。
郑管家沉默地递过一个酒瓶,望着陈王又一饮而尽后,道“王爷,您不能再喝了。”
陈王却再次伸出了手。
这回郑管家沉默许久,才又递过了一个酒瓶。
陈王再次一饮而尽后,趴在了桌上,几不可闻地喃喃道“你说我满口谎言,无一句真话,可当我的人生便是一个笑话时,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郑管家垂头不言。
砰——
陈王顺手将一个白瓷酒瓶甩飞,纵意地一挥手道“你方才说蒋公子写了一篇《问天》檄文?让王府底下的人都帮忙,一天之内本王要京城皆闻《问天》一文。”
郑管家恭敬应是离开。
忽然,他身后低低地传来了陈王的自言自语般的喃喃声“问天?你蒋奕文敢这般问天,本王又将在何处去问这天呢?”
郑管家脚步一顿,才复而拔腿离开。
·
事情不出程贺所料,在几方势力地暗中推动下,在近百名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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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八章 本王又将去何处问天呢?(2/2)
生的竭力传播下,那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与那篇名叫《问天》的檄文,迅速传遍了满京城。
科举鬻题,是极受天下文人唾弃的罪名。
历年以来,但凡被传出科举鬻题的官员与考生,都将被文人与百姓们连番唾弃。
但……
这次却大不相同。
比起科举鬻题罪名,最先广泛传播的是那篇名作《问天》的檄文,再然后是蒋奕文‘可敢斗’的慷慨陈词,最后才是蒋奕文慷慨激昂地做《问天》檄文与‘可敢斗’的陈词的原因。
——他被冤枉鬻题。
先入为主的印象是根深蒂固的。
最起码这一次百姓与文人们,第一反应并非唾骂这等作弊小人,而是半信半疑地问“以蒋公子为首的二十名考生,究竟是否真被冤枉了。”
若非被冤枉后屈闷的真情实感,他又如何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让人随他斗这世间一斗的豪言,如何写得出《问天》这一泣血慷慨的传世檄文?”
民间舆论因此吵成好几派。
一派坚持地认为蒋奕文与二十名考生乃是被冤枉的。
“非真情实感赤胆热血,说不出那一番慷慨之言,说不出《问天》的豪情之言。能在半个时辰内,倚马可待地写出这一篇豪情之作,蒋公子根本无需买卖鬻题。”
一派则坚持认为蒋奕文与二十名考生是在故意搅乱舆论。
“一番矫揉造作的话,一篇故意卖惨的话,就把你们都收买了?无风不起浪,今科考生有近百人,大理寺衙门为何不抓别人,偏偏抓这二十余人?大理寺衙门里关于蒋奕文等人私会考官的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这群轻易被蒙蔽的人,可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还有一派是中立派。
他们坚信科举鬻题是重罪,必须要从重认真处罚,也认为蒋奕文既有如此大才,实在无须作弊,朝廷应派人再查这件事。
“科举取士乃是国本,轻易不可动摇。但蒋公子的呐喊令人动容,故而老夫会恳请陛下,好好审理此案,务必使真相水落石出的。”
还更有一派对案情毫不关心,只一心痴迷于蒋奕文的檄文,甚至喊出了三万两高价,要买许姓考生手中的原件。
“我等皆乃闲云野鹤不问世事,只一心醉情山水书画中。科举鬻题按无论真否,都与我等无关。我等只想不吝倾其所有,求这一传世之作的原件一观。若是可以的话,再救一救这有惊世之才的蒋公子。其余的,我们是不管的。”
……
几派的百姓们吵作一团。
一时间京城茶馆酒肆,都人声鼎沸热闹喧哗。
但毫无疑问的是,蒋奕文的名字,与这篇《问天》檄文,顷刻间已传遍了京城。
·
平阳侯府。
三房。
一顶轿子在侯府门口停下,领口还沾染着酒气与脂粉气的三老爷,从轿子里飞快跳下。
身后跟着十多名差点跑断了腿的小厮。
三老爷边拎着袍角跑进了屋,口中边不断发出着催促声。
“快些快些。”
“当心我的训斥。”
“动作麻利点。”
“今天是我那大侄子的好日子,我可要好好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