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这菜送的也太快了些(1/2)
山洞里。
一排明亮火把顺着山道蜿蜒,如一条火龙伸展着修长身体,轻松探入喀么雪山山洞的深处。
这是阮靖晟的队伍。
在甫一将庞亦彬抓住后,魏国公便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进入山洞,尽快找到那一扇铁门,取出西北侯留下的证据。
阮靖晟与蒋明娇自然紧随其后。
二人身后是被人五花大绑着,并用绳子拽着的庞亦彬。
庞亦彬被人拽着走时,仍是恍惚的。
他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女人。
尤其这女人还如此嚣张。
方才在帐篷里时,他承认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对着这女人透露了父亲会派人过来的事,让他们暗处的人失了先机。
他认为这是女神医故意的。
她在激怒他。
他中了计。
但更令他愤怒的,却是这女人得知他父亲派人过来后,第一反应竟不是惊恐意外,而是轻松写意地勾起唇,对他说了一句“哦?庞二公子说的是,我曾经的手下败将庞相以及他的手下吗?如庞二公子所说,我的确是有些期待,他们将如何试验我的陷阱了。”
庞亦彬咬牙切齿地握起了拳头。
这女人竟丝毫没把他、没把父亲手下的人、甚至没把父亲放在眼里。
她在把他们当手下败将与一群玩具。
淡漠。
从容。
轻松。
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骄傲淡然得令人恨得牙痒痒。
同时他心里又难掩惶恐。
这女人说得如此笃定,难道父亲手下的那一群人,甚至包括父亲自己,真的都曾经输给过她?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他不相信。
咔哒哒——
从遥远的山洞深处,传来了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刀二从另一个拐角出来“侯爷,西北方向的洞口处,有人进来了。”
庞亦彬神经一紧。
来了!
救他的人来了。
山洞迷宫的设计得极为复杂,几乎打通了整个喀么雪山山脉,九个耸立的山峰内部。其工程之壮大与浩瀚,令人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小小西北侯府能做到的。
自喀么雪山外的隐蔽山道进入后,在雪山山脉中央的山谷处,可看见九座山峰皆有一个洞口。其中只有一个洞口方向是正确的,能通向那一扇紧闭的石门。其余几座山峰的山洞内,道路错综复杂互相联通,终点虽然不通向石门处,却可以通向雪山山脉外。
喀么雪山的洞口已被武冠侯堵住,迷宫山洞里却还有人。
——只能说明他们是从其他洞口进来的。
虽然不知他们为何会知道其他山脉的入口山道所在,但这已经表明了一点。
他们不是武冠侯的人。
那么……
蒋明娇居高临下看庞亦彬,语气淡然道“庞二公子,看样子您口中的援军已经来了。”
庞亦彬还未来得及高兴。
蒋明娇便勾起了唇,遥望着山洞深处道“昨日甫一发现庞二公子后,我便让人在山洞各个方向,都埋伏了一些有趣的小机关。譬如西北方向的洞口处,有一群饥肠辘辘的狗,与一个被恶狗包围的,身形肖似您的人偶。只要那些人能多一些谨慎,就完全不会被埋伏,您说呢?”
庞亦彬立即冷笑反驳“你当我父亲的人都是傻子吗?那么简单的陷阱都会往下掉。”
下一瞬狗吠声遥遥响起。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接踵而至的是人群惊慌失措的恐惧叫喊声。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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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八章 这菜送的也太快了些(2/2)
“人是假的,有人放狗,快跑。”
“快跑啊,这里有狗有一群恶狗。”
“别咬我别咬我……”
……
此起彼伏的隐约狗叫声,与紧接的人群魂飞魄散的求救声,通过狭长山道聚音效果,传到了蒋明娇与庞亦彬处。
庞亦彬如被扇了一个大巴掌,面庞火辣辣地疼。
蒋明娇轻轻勾了勾唇“轻信。”
阮靖晟俊美面庞冷硬,居高临下看他道“在那一群恶狗的前头,是一群扎成恶狗模样,蒙上了一层皮的稻草狗。若他们敢于直接穿过那一群稻草狗,他们就能成功通过山道,进入山洞内部。但如果他们不敢穿过那一群稻草狗,拐入另一个岔道的话……”
庞亦彬未等阮靖晟说完,便红着眼睛大笑反驳道“哈哈哈哈哈,阮靖晟,你莫不是傻了吧。以为几只稻草狗就能吓到他们,他们可都是我父亲特地派了救我的,都是一群精挑细选的精英……”
砰——
未等庞亦彬把话说完,遥遥的山道深处便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哀嚎声与人体倒地声。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滑。“
“油,这是油啊。”
“那个缺德的在这里倒了这么大一摊油?”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摔断了。”
……
庞亦彬面庞青一阵红一阵,死死咬唇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蒋明娇再次轻轻勾唇“胆怯。”
刀二接着道“此处共有九个洞口,因无法确定敌人进来时的具体位置,我们在每一个入口都埋伏了二十多个士兵。士兵们到达那处满是桐油的陷阱,大概需要一盏茶的功夫,若他们有一点脑子,知道这连环机关下必定有诈,继续朝着遍布桐油的山道深处跑去,而不是又跑向满是稻草狗的岔路,或许还有摆脱追兵。”
庞亦彬嗓音剧烈颤抖着“他们是父亲手下训练有素的人,自然自然是知道兵不厌诈的……”
但很不幸他话都没说完,就听见了山道深处的纷至脚步声与数道呵斥声。
“不许动。”
“你们身上都是桐油,再动烧死你们。”
“束手就擒吧。”
“你们还有多少人?赶快如实交待出来。”
……
一切尘埃落定。
刀一认真朝庞亦彬道“一共只花了一个时辰。庞二公子,别不信,这菜的确送得很快。”
众人……
庞亦彬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愤怒跪在地上红着眼睛,仰头怒视着蒋明娇。
蒋明娇居高临下俯视他“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输得这么惨吗?”
庞亦彬咬牙道“想。”
“因为你、那些人包括庞相,从来都是破坏者而非建设者。建设者在战场打仗保家卫国,建设者提出利民政策为国为民,建设者为百姓修建堤坝营造水利……建设者永远在创造与产出,就如当年的西北侯与程相。”
“而庞相呢?继承程相成为宰相以来,他从来没有提出过一件利民政策,只是大肆兴起党争,靠排除异己勾心斗角,来获得政治联盟,直至权倾朝野。”
“你们自诩能够玩弄人心,自诩是精挑细选的人才,自诩心智过人足智多谋。但你们从来不会意识到,你们这群纸上谈兵的书生的计谋与聪明,都只在污蔑兢兢业业建设者的抢功上,只在用之乎者也找他人毛病上,只在用如跗骨之蛆般排除异己上……又怎么比得过真正与敌人拼杀的百战之师的武冠侯呢?”
“不自量力。”
“呵……”
她似讥似讽地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将庞二公子与他们关在一起,好好叙个旧。”
“我们接着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