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他要先下手为强(1/2)
甘州城内。
正房。
一场庆祝酒宴才将开席,众人正觥筹交错高谈阔论。
气氛欢腾火热。
在如今人人勒紧裤腰带的甘州城,这一酒桌堪称奢华豪富至极,一共摆满七十二个碟子,山珍海味龙肝凤髓应有尽有,佐菜的酒都是最上等的浴春酒。
客人亦皆穿戴华贵金玉满身,不是甘州城的实权官员,便是豪富一方的巨商大贾。
“这一道翡翠雀舌肉质紧实入味,乃是难得一见的珍馐,本官也是托了阎将军的福,这才吃到两回的。”
“自从地震后就没尝到这一口脍制鹿肉了,阎将军手面果然够大。”
“阎将军可真是太抛费了。”
“阎将军您放心。咱们一起在甘州城都多少年交情了。但凡你一句话,我便不会有半分推脱。”
……
被人众星拱月地围着,阎洪河坐在上首主位向人一一举杯,抚须而笑难掩得意。
阮靖晟先到甘州城一步,笼络了人心又如何?
与卢总督共治甘州城多年,他与他哥早明白一个道理。
——只要把官员们笼络好,人心算个屁。
甘州城距离京城上千里,是实打实的‘天高皇帝远’。如今昭仁帝登基都十几年了,甘州城不少百姓还只知道先帝爷呢。
虽然朝廷每三年都会派人来探查情况。但派来的‘百姓喉舌’亦是官员,背后总有作为弱点的党派和家人,于是总会终究‘妥协’。
他们实际上是这一方的土皇帝。
他阮靖晟与女神医只顾着圈民心,却实在是太过愚蠢,竟忘了这一群实权官员巨商大贾本地豪族。
那就莫怪他先下手为强了。
吃人手短。
这些人吃了他的必会帮着他。有了这些人的暗中相护,他还不信扳不倒阮靖晟与女神医。
尤其……
阎洪河摇晃着甜白瓷杯中的清冽的酒水,勾起一个得意的笑。
……昨儿个他从探子口中得到了消息。
魏国公昔日驻扎的营地已经被挖出。
尸横遍野。
无一活口。
魏国公必死无疑!
死人不会说话。至此事情原委将都由他兄长‘定制’。
待他再徐徐图之将救灾这一叨天大功纳入囊中。
这场甘州之行便已完美。
他正这般自鸣得意地想着,一名探子连滚带爬地撞进门。
“将军,武冠侯在喀么雪山找到了一个能藏人的山洞。”
……
酒桌热烈的庆祝氛围骤然一滞。
阎洪河笑容登时凝固在脸上。将酒杯重重磕在桌上,他沉怒地质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众人亦都放下酒杯,扭头望向报信的探子。
探子半跪在地上,声音哆哆嗦嗦地“回、回回将军的话,小的不敢有隐瞒。小的的确听见救灾队的人说,喀么雪山下有一洞口。小的还亲眼看见阮将军带了许多人在挖什么东西……”
有人嘀咕了一句“之前怎么没听说那有什么洞口,好端端冒出来了一个……”
探子抹了一把额上冷汗“是、是是甘州城百姓告诉女神医的。就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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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他要先下手为强(2/2)
几天在废墟里挖女儿,一直没日没夜挖到厥死过去,被女神医救回来的那人。”
说起中年男人在废墟挖女儿的事,阎洪河面色骤时难看起来。
当时他为攫取民心顺应民意,故意与和女神医唱反调。结果百姓一见小女孩被挖出来,顷刻成为了墙头草,排斥他的冷血无情。
他吃了好大一个亏。
至今他仍耿耿于怀。
众人亦都想到了这茬,眼观鼻鼻关心低头,不敢触阎洪河的霉头。
宴席一时尴尬地安静。
敏锐察觉到阎洪河的不悦,魏清轩打着圆场问“那他们挖到了什么没有?”
陆胡蒙最支持他的小兄弟,忙也帮腔问道“对对对对对,他们挖到什么没没没没有?”
探子小声道“还请将军恕罪,武冠侯抓探子抓得特别厉害,小的、小的怕被发现不敢靠太近,没能看得太清楚。”
阎洪河不耐烦地摆手,示意探子退下去。
他当然知道阮靖晟手段厉害。若非如此他真能打败突厥联军?这些天他都折了多少人手了。
酒席上酒水依旧清亮,精美菜肴冒着热气,琳琅满目令人垂涎不已。
但是现在谁都没有了吃的胃口。
有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将军我们要怎么办?”
阎洪河皱眉沉思不语。
陆胡蒙不屑瞥了一眼阎洪河,迅速低下了头遮掩神情。而后他想到了什么,又抬头冲魏清轩摇头警示,让他莫要此时开口。
这憨厚懂事听话的小兄弟,是营地里他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他得保护好他。
阎洪河许久才沉声道“魏国公通敌叛逆,借雪崩谋害边疆十万将士,罪行罄竹难书为人卑鄙无耻,令人神共愤。若他死在了雪崩之中便罢,但如今他竟有了一线生机。那么身为大周朝臣,我等有责任将其饥渴诛杀,肃清朝堂风气,维护朝纲替陛下分忧。”
一席话说的冠冕堂皇,俨然已给魏国公定了死罪,将自己当做了匡扶正义的钦差。
魏清轩轻轻垂下了眸子,挡住了眸间氤氲而上的冷气。
陆胡蒙亦露出不屑之态。
未察觉二人目光,阎洪河抓起了长剑在手,骤然站起冷笑道;
“让人收拾一下 我们去探望武冠侯。”
·
说是去探望武冠侯,阎洪河却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让人草草带上几坛酒,一丁点米面药材便即刻出发了。
他的目的十分赤裸。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人。
无论魏国公是否在那个山洞里,无论那山洞内是否还躲着幸存的其他无关将士,他都一定要将这个山洞再给埋了!
为此他预备再制造一次小型雪崩。
若能把阮靖晟与女神医一起埋进去,将是最好。
正想着他已到了营地。
一眼看见大步走来的阮靖晟,他潦草敷衍地一拱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才慢吞吞地翻身下马。
但还没等他完全下马。
咻地一声——
一道长剑贴着他头皮过去,将他的帽子连带头皮都削掉一大块,留下一片血痕……
令他成为了一个……
秃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