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这打脸来得太丢人了(1/2)
江南冬日多雨少晴,天空已阴沉大半个月了,薄寒刀刃似的风铺面刮来时,寒气似乎要侵入骨头缝里,雾霭阴郁得令人生闷。
燕明珠心情如天气般阴郁,狠狠捏紧了一个青花瓷杯,直到指节泛白才压抑住内心怒气。
陈府不都是她的人,为了维持娇憨天真形象,她不能在外人前发怒。但她内心腾腾燃烧的怒火却难以抑制,只把她气得几欲呕血,恨不得打人。
她丢了一个大丑!
她拿到的那本《伤寒杂病集》竟只是初稿,仁心堂女医竟又编了一本《伤寒杂病集》,比她手中那本要完整全面数倍,不仅囊括了从古至今医学理论案例药经,更添了数百未曾发掘的案例与药材,笔法深入浅出,医理记载严谨无误,兼这个时代集大成者与标新立异创新者于一体,实乃是一本神作。
被新版相比,她手里的草稿立即沦为了草履。
更令她没预料到的是女神医竟不设任何门槛,无需任何要求,将这本书赠给了天下所有向学者。
如今江南医者是人手一本《伤寒杂病集》。
这让她企图挟宝自重,用医书草稿收买手下的举动,成为了整个江南的大笑话!
虽然众人碍于身份不敢当面嘲讽,只是恭敬拒绝了她的要求,表示无福消受着秘籍,背地里却没少笑话她的不自量力。
“这郡主莫不是个傻的吧?用那么一本书就想让我为她当牛做马效力?以为我膝盖这么软?为一本书就能这样?当然如果这本书是女神医的《伤寒杂病集》后九册又不一样了……”
“平心而论,这本书写得还是挺不错的,比咱们现在的医书都好得多,一看也是大家之笔。但凡是就怕个对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书比起女神医的《伤寒杂病集》就差得太远了。”
“亏得郡主还把它当个宝贝,千藏万藏地说什么拜入她门下,才能分八次传授这本秘籍。这眼光真是太过浅薄狭隘了,如井底之蛙。”
“就是这个感觉,井底之蛙目光如豆!”
……
还眼光锐利者发现了两本医书的相似处。
“你们说郡主这本书也叫《伤寒杂病集》,女神医的书也叫《伤寒杂病集》,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不仅是文名相同,我发现两本书里框架与许多案例都是类同的,理论更是青出于蓝的关系。郡主的书更像一个简单的雏形,而女神医的书是改良后的神作。”
“你是随便撞一个名字就算了,还撞了这么多……世间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就是不知道谁抄谁的了。”
“这还用说,女神医书写得更完整,拿出来得更早,还有后头九册,明显是亲作者。至于郡主嘛,那本书是怎么来的……啧啧啧……”
“慎言。”
“郡主身份尊贵,这件事你知我知即可,莫要祸从口出引火烧身。”
……
燕明珠被这些言论气得肺都快炸了。
她原想用这书来收几个手下,却丢了大丑被人笑话井底之蛙;原想若有可能栽赃仁心堂女医抄袭,却反而被人扒出这书的来历不正,落得污水满身满脸。
偏偏她还不得不躲在家里装不知道,否则她就要站出去解释为何两本书框架到内容的如此相像。
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这打脸来得太丢人了(2/2)
哪儿有解释的理由!
都是仁心堂女医的错!
一本写得这么好的神作,她居然一个磕巴都不打就赠予天下向学者,不收学习者一点钱与利!她脑子蠢出了泡了吗?
还有郡主府的人也是一群蠢货,居然没个人过来告诉她这件事,还得她丢人丢到家了!
等她回京定要剥了她们的皮!
殊不知正是因她睚眦必报又气性极小,每每听到‘仁心堂女医’几字都要发怒,郡主府的人才不敢触她眉头,提及半点蒋明娇的事。
足足运了半晌气,掌心都被掐出血了,燕明珠才压下满腔怒火,装出若无其事模样。
“你们说有一个叫做终南居士的大夫和仁心堂女医有仇?”
“他还宣称自己已皓首穷经,在一本失传的古书中找出了治疗出血症的良方?”
“宣他进来!”
虽然那本医书让她闹了大笑话,她终究是得到了想要的——能够治疗出血症的古方?
来得可真是时候。
·
东城西三坊小院里。
正屋里摆着一个棋局,黑白棋子星罗棋布,如两方厮杀的军队般咬得很紧。蒋父与蒋奕文专心致志地对弈着,面庞如出一辙的好看出众,一个是谪仙般高洁不沾凡尘,一个是魏晋文士般的洒脱与纵性。
蒋明娇坐在一旁喝茶。
她每隔三日会来复诊一回,已成了小院常客。
蒋父二人将她当做知己好友相交,便未打断棋局迎接。
一炷香后。
蒋父举着黑子无法落下,轻轻摇头道“我输了。”
蒋奕文大气洒脱拱手道“父亲,承让了。”
蒋父一颗一颗收起棋子,缓慢地道“并非我承让,奕文你的棋艺着实出众。”
他口中苦涩,他这长子何止棋艺出众,实乃是个难得的全才,经艺书画诗词歌赋八股无所不通,早年更擅长骑射……十六岁时,他已精通君子六艺有状元之才,实乃京城年轻一辈文武双全佼佼者。
若非十二岁时的意外,他怎会终日囿于狭小院落里,空有惊世之才无处施展。
“女神医,来手谈一局?”蒋奕文邀请。
被蒋奕文的话打断思绪,蒋父偏头看向优雅盘腿坐在榻上品茶,素衣乌发淡然巍峨的女神医,绝望苦涩的心里多出了许多期盼。
女神医说过她可治瘫疾的!
蒋明娇随性摆手“谢蒋少爷邀请,但我不喜棋艺。”
蒋奕文笑道“这倒是又和娇娇一样了。她性格直爽心性单纯,平素就最不耐烦复杂诡谲的棋局。我记得她幼年初学棋时学到不耐烦了,还曾直接抽出小匕首,将棋盘给劈成柴火给烧了,差点没把那老夫子胡子都气得飞起来。”
蒋父忆起女儿幼年囧事,谪仙般面庞不由得莞尔“娇娇确实不耐烦这些东西,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带领一群小姑娘骑马射箭,是个率真性格。”
蒋明娇心里发暖,不自觉跟着扬唇。
父兄能时时记着这些往事,只能说明他们真正把她放在了心尖上,疼着宠着爱着护着。
她怎能不珍惜。
忽然蒋父问道“女神医,我近日听人说你和明珠郡主都写了一本医书,叫做《伤寒杂病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