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父子谈心(1/2)

可是还是叫这个人作，爸爸啊！

陆瑶忍着冲鼻的酸意，没有叫住人。

就见周军被儿子骂得怔在原地，看着儿子倔傲的背影，心底阵阵绞痛，沉压了六七年的情绪这一刻也爆发了。

“小棒儿~”

他唤出儿子的小名，声音沙哑无比。

周启迈出两步，身子就晃荡了。这抽筋的脚还疼着，换寻常人是根本没法走的，他却死死咬着牙，憋得小脸都发青了，也没回头。

“小棒儿~~~~”

周军追上去，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声音彻底暗哑一片。

“对不起啊，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无能，爸爸……该死！”

可是一个死字出口，少年挣扎着推开人，吼出，“就算你要死，也别让奶奶和妈妈知道，我不想让他们再难过一次。你，你走吧！”

陆瑶叹气，这对父子还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就爱口是心非说反话。

“小棒，你听爸爸解释，爸不是不想捎消息回来，只是怕……”

“怕？你之前怕，现在怎么不怕了？就是瞧着咱们过上好日子了，跑回来……跑回来打机锋吧！”

“小棒，爸爸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爸爸是看到你上了电视。”

“呵，你以为我成大明星了吗？那不过是一个新闻罢了。”

周启扭着身子，不看父亲。却不忘察看四周，怕有熟人出现，发出他们。

好在他们选的这个位置够隐蔽，一片树遮挡着，上面的人一眼看不到他们这里。

父子俩争论半晌，都是意气之言。

陆瑶则看得有些着急了，不得不提醒，“小棒哥，叔叔还湿着，要不赶紧换下衣服，会生病的啦！”

一听这话，父子双双住了声儿。

随后，三人跑到了水库下的放水洞里，那里是两人早升好了一炭盆火。

周启支起架子，帮父亲脱下衣服烤。

陆瑶又拿来帽子和换穿的衣服。

周爸爸看到衣服是自己能穿的男士款，且料子还相当不错，就有些愣了。

“这……”他看向儿子，想听解释。

陆瑶隔着湿衣服，小心道，“叔叔，这个是我准备的，这主意也是我给小棒哥出的。你别怪他啊，都是我的主意。对不起，害你们受凉了。那个，这里有姜汤水，你们快喝了吧！别真的感冒，回头奶奶和向阿姨他们，都要担心的。”

衣架子下，又递出一大盅热乎乎的姜糖水。

周启接过后，道，“这主意是我出的，跟瑶瑶没关系。爱喝不喝，随便。”

他埋头就喝完了一半。

周启看着儿子已经恢复血色的俊脸，一时百味杂陈，也转过弯儿来。

原来，他是中了两孩子的计了。

喝下姜糖水时，觉得又苦又辣，又很甜。

一时，气氛又沉寂下去，只剩下炭火上掉下的水珠发出哔哔声响。

陆瑶在外面麻索一会儿，又进了洞。

声音很小心，生怕打破啥，“叔，这个，我带了些吃的，你们垫垫肚子。”

随即，一个带着盖子的藤编小篮子，从衣架下推了进来。

周启靠得近，看着小篮子皱皱眉，“这个，你啥时候准备的？”

两人一起来时，他记得没看到这东西。

陆瑶小小声道，“那个，我让宝玉给我拿来的。”

少年这边的响动一下加剧，陆瑶知道他担心什么，忙道，“宝玉以为我是要野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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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 父子谈心(2/2)

，他不知道这里的事儿的。不过一会儿他就要过来了，我带他去别处玩，你们慢慢聊哈。”

说完，少女的脚步声迅速远离。

这一下，父子俩之间的某种尴尬没有了，气氛又沉寂了一下。

直到少年把篮子打开，一股热腾腾的香气飘了出来。

一直努力想要找话题的周爸爸闻到味儿，不禁道，“这是，是你妈做的糯米粑，还有你奶奶做的腊肉香肠！”

家乡的味儿，刻在离家男人的心里，这辈子都是难忘的。

男人尾音里微微沙哑，带上了难言的哽噎。

少年没有看父亲，拿出了筷子和小碗，盛出热腾腾的吃食，推到父亲面前，自己则捧着姑娘的姜糖水，继续小口小口地喝着。

周军吃一口熟悉的家里味儿，压抑地吸了口气，别头抹过眼角的湿意。

突然听儿子道，“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哼！”

这口气，真是十成十地像极了他当年训儿子的时候。

周军心头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他哑着声道，“小棒儿，你长大了，还这么能干。帮奶奶和妈妈撑起这个家，你……是好样儿的。爸爸，很惭愧……”

对不起啊，儿子。

他也想做一个让孩子引以为傲的父亲，可是世事难料。

他不敢再说这三个字，怕再触到了儿子心里的痛和遗憾。

这顿年饭，迟到了十年。

“这个蛋糕，是那姑娘送的吧？”

“嗯，店里的高级糕点和洋点心，都是瑶瑶联系的货源。目前销量最好！”

“那是个好姑娘，你可别欺负人家。”

“……”

“咳，我的意思是，你要好好对人家。她说她家有个弟弟，别是什么重男轻女的家庭。要是的话，你赶紧努力，把她娶回家里疼，像我和你妈一样。”

“哼，你现在可没陪在我妈身边，我妈为你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嘛！”

“……”

父子俩时不时冷场的对话，仍在进行。

天色渐渐黯下去，两人都没说离开。

直到又有脚步声靠近，周启忙起身出去阻拦，并叮嘱父亲藏起来，自己拿着电筒冲了出去。

“是我啦！”来的还是陆瑶小姑娘。

她笑着，手里又提着一个篮子。

周启愕然，“你怎么……”

陆瑶做了个噤声动作，左右看看，示意进了洞子里再说。

进去之后，陆瑶拿来了更合体的衣服给父子俩换上。

“我拿了些水果来。我跟向姨和周奶奶说，你今天住菜头那里，要研究个新机器。”

这的确是周启偶时会做的事儿。

“那我奶他……”通常这时候，周奶奶都要去探望一眼，给菜头家送些东西，表示菜头家对孙儿照顾的回礼。

“有我妈拖着周奶奶，你妈妈好像也知道了，不用担心周奶奶会发现啦。”

事实上，还有陆珉这个小萌物分走了周奶奶的注意力，这会儿老人正给小家伙做好吃的煎饼，早把孙儿给丢一边去了。

“周叔，你回来都住哪里的？不会一直蹲树丛吧？”

周军咳嗽一声，道，“我，住在咱们旧屋子里。”

周家旧屋！

那地儿很偏，周家搬走时建了高墙院，一直锁着，并没卖。因为那里留有周家很多回忆，尤其是和周军有关的。大概都想着周军有朝一日寻回来，要是屋子易主了，该要着急了。有个旧屋，也能有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