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再次颤抖地出声提醒，“夫人，小玉的尸身昨夜丢在肖副将的府门外，此刻只怕他不愿意来……”
话没说完，将军夫人一个狠戾的眼神瞪过去，丫鬟急忙闭嘴。
“都是傻子吗？就说老将军下的令，他若敢不来，那就是违抗军令，罪至处死！”
管家连忙称是，转身去办，
丫鬟也急忙闭嘴，只是心底却觉得希望渺茫，平日里小玉偶尔会和她提及肖都的为人，和对她有多好。
只怕这新仇旧恨加一块，肖都已经恨死了将军府……
这边愁云惨雾笼罩在顶，另一边的宁淮苏也没好到哪去。
背着燕然一口气逃出了将军府，他已经力竭，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现在改成了燕然背着他。
他身材高大，燕然力气又没完全的恢复，走起路来他两脚都托在了地上。
一路跌跌撞撞地摔倒了好几次，又爬起来继续走。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会宁城的清晨小摊贩也开始陆续出来摆摊。她不敢走大路，太招摇醒目，身后的追兵又分多路追截。
她慌不择路地拐进一条胡同，这边都是私人民宅，户户大门紧闭。
追兵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就在这时，一间院门突然打开，一把抓住燕然的胳膊，将她拽了进去。
不多一会，一大队侍卫出现在小院门外。
却是将军府的管家带人找了上来，进院一看，家中空无一人，肖都不知去向。
如今府中出了大变故，众人心底都惴惴不安。
没寻到肖都，管家只能带着一群人离去，一边派将军府的卫兵先封住城门的进出口，一边回去等待老将军醒来掌控大局。
只要人还没离开会宁城，一切就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燕然听着头顶轰隆隆的脚步远去，轻轻松了口气。
宁淮苏靠在她的肩头昏迷不醒，燕然心底很着急，可暂时又出不去。
她们此刻所在的位置是肖都家的小院西北角的柴堆下，一个地窖内。
地窖内只有一根燃了一半的蜡烛，非常昏暗潮湿，空气里充斥着土腥味。
角落里还存储着一些土豆白菜类的食物，以及一具女尸。
看女尸的穿着打扮是将军府里的婢女，不知为何会在这里，她的尸首周围摆了一圈木柴，似是要在这里焚烧的样子。
肖都身上有浓重的酒气，他披头散发的坐在女尸身旁，握着她的手，神情落魄。与那日闯入进霍家军冲锋陷阵的模样判若两人。
燕然这几日被囚禁着，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至于他会出手搭救他们也非常的意外，或许，和那死掉的将军府丫鬟有关？
气氛很沉闷，肖都也不说话，一个人陷入悲伤之中难以自拔。
燕然默默地给宁淮苏疗伤，直到低咳了一声，苏醒过来。
宁淮苏发现自己枕在燕然的肩头，他撑起身，环视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地窖。”燕然小声回道，又指了指肖都，“是他救了我们。”
肖都穿着便衣，又只是个背影，宁淮苏没有立即认出对方。他皱了一下眉头，捂着胸口又咳了两声，“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概正午了吧……”
说着，燕然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在寂静的地窖里显得格外清晰。
燕然揉了揉肚子，一直在逃命，体力消耗巨大，她现在感觉很饿。不过也还好，总比全身没力气，然后还总想做点‘剧烈运动’来得更好。
昏暗的空间内，两人视线偶尔对上，都下意识地逃避开对方的眼神，气氛再次陷入尴尬之中。
“那有白菜，不介意你可以吃，但不能生火。”肖都暗哑的嗓音突然响起，头仍旧低着。
“谢谢。”燕然没动。
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和死尸共处过一个房间的食物，吃进肚子里会让她很难受，想想也难受。
既然他开口说了话，燕然便顺势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好半天他才回答。
“我不是救你们，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好过！”他的声音轻微的颤抖，掩饰不住心底的恨意。
“抓到你们，是为了国家大义，为了边塞的安稳，为了给我自己谋一份功绩……我想有朝一日，等我也坐上了大将军，就可以让小玉脱了奴籍，风光的出嫁，让她也做一回将军夫人，不再被人使唤，为奴为婢。”
宁淮苏这会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份，看向燕然。
燕然点点头，嘴巴轻轻开合，小声道“肖都。”
肖都背对着他们，像是在与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的愿望只是如此，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只是，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你比他更好，见不得比他更优秀，所以便要毁了……”
他嗤笑一声，声音里是无尽的悲凉，“可笑的是，我早看清了他的为人，却还在坚持，最终害人害己。”
他将女尸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吸了吸鼻子，声音低喃，“我应该听她的话，带着她早点离开这里就好了……如今她一定恨死我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我现在若是追上去陪她，是不是还来得及？”
肖都缓缓抬头，看向那即将燃尽了的烛台，突然站起身，朝前走了过去。
“你就不想报仇吗？死是懦夫的行为！”
燕然猜到了他想做什么，这里要是烧起来，且不说城里再没有比这个地方更方便藏身，烟熏一定会把官兵引来。
然而，肖都对这话全无反应。
他已经拿起了烛台。
燕然急声道“卫羌已经死了！”
果然，肖都神情一震，看向她，“你说什么？”
“卫羌死了，被我家殿下杀死的。卫家现在乱成一团，正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正是你报仇的大好时机，你想就这样错过？让自己心爱的女孩白白死了？”
燕然越说越起劲，她站起来朝肖都走去。
衣料从他的掌心下抽走，宁淮苏下意识地收拢五指，却抓了个空。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丫鬟再次颤抖地出声提醒，“夫人，小玉的尸身昨夜丢在肖副将的府门外，此刻只怕他不愿意来……”
话没说完，将军夫人一个狠戾的眼神瞪过去，丫鬟急忙闭嘴。
“都是傻子吗？就说老将军下的令，他若敢不来，那就是违抗军令，罪至处死！”
管家连忙称是，转身去办，
丫鬟也急忙闭嘴，只是心底却觉得希望渺茫，平日里小玉偶尔会和她提及肖都的为人，和对她有多好。
只怕这新仇旧恨加一块，肖都已经恨死了将军府……
这边愁云惨雾笼罩在顶，另一边的宁淮苏也没好到哪去。
背着燕然一口气逃出了将军府，他已经力竭，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现在改成了燕然背着他。
他身材高大，燕然力气又没完全的恢复，走起路来他两脚都托在了地上。
一路跌跌撞撞地摔倒了好几次，又爬起来继续走。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会宁城的清晨小摊贩也开始陆续出来摆摊。她不敢走大路，太招摇醒目，身后的追兵又分多路追截。
她慌不择路地拐进一条胡同，这边都是私人民宅，户户大门紧闭。
追兵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就在这时，一间院门突然打开，一把抓住燕然的胳膊，将她拽了进去。
不多一会，一大队侍卫出现在小院门外。
却是将军府的管家带人找了上来，进院一看，家中空无一人，肖都不知去向。
如今府中出了大变故，众人心底都惴惴不安。
没寻到肖都，管家只能带着一群人离去，一边派将军府的卫兵先封住城门的进出口，一边回去等待老将军醒来掌控大局。
只要人还没离开会宁城，一切就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燕然听着头顶轰隆隆的脚步远去，轻轻松了口气。
宁淮苏靠在她的肩头昏迷不醒，燕然心底很着急，可暂时又出不去。
她们此刻所在的位置是肖都家的小院西北角的柴堆下，一个地窖内。
地窖内只有一根燃了一半的蜡烛，非常昏暗潮湿，空气里充斥着土腥味。
角落里还存储着一些土豆白菜类的食物，以及一具女尸。
看女尸的穿着打扮是将军府里的婢女，不知为何会在这里，她的尸首周围摆了一圈木柴，似是要在这里焚烧的样子。
肖都身上有浓重的酒气，他披头散发的坐在女尸身旁，握着她的手，神情落魄。与那日闯入进霍家军冲锋陷阵的模样判若两人。
燕然这几日被囚禁着，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至于他会出手搭救他们也非常的意外，或许，和那死掉的将军府丫鬟有关？
气氛很沉闷，肖都也不说话，一个人陷入悲伤之中难以自拔。
燕然默默地给宁淮苏疗伤，直到低咳了一声，苏醒过来。
宁淮苏发现自己枕在燕然的肩头，他撑起身，环视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地窖。”燕然小声回道，又指了指肖都，“是他救了我们。”
肖都穿着便衣，又只是个背影，宁淮苏没有立即认出对方。他皱了一下眉头，捂着胸口又咳了两声，“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概正午了吧……”
说着，燕然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在寂静的地窖里显得格外清晰。
燕然揉了揉肚子，一直在逃命，体力消耗巨大，她现在感觉很饿。不过也还好，总比全身没力气，然后还总想做点‘剧烈运动’来得更好。
昏暗的空间内，两人视线偶尔对上，都下意识地逃避开对方的眼神，气氛再次陷入尴尬之中。
“那有白菜，不介意你可以吃，但不能生火。”肖都暗哑的嗓音突然响起，头仍旧低着。
“谢谢。”燕然没动。
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和死尸共处过一个房间的食物，吃进肚子里会让她很难受，想想也难受。
既然他开口说了话，燕然便顺势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好半天他才回答。
“我不是救你们，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好过！”他的声音轻微的颤抖，掩饰不住心底的恨意。
“抓到你们，是为了国家大义，为了边塞的安稳，为了给我自己谋一份功绩……我想有朝一日，等我也坐上了大将军，就可以让小玉脱了奴籍，风光的出嫁，让她也做一回将军夫人，不再被人使唤，为奴为婢。”
宁淮苏这会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份，看向燕然。
燕然点点头，嘴巴轻轻开合，小声道“肖都。”
肖都背对着他们，像是在与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的愿望只是如此，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只是，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你比他更好，见不得比他更优秀，所以便要毁了……”
他嗤笑一声，声音里是无尽的悲凉，“可笑的是，我早看清了他的为人，却还在坚持，最终害人害己。”
他将女尸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吸了吸鼻子，声音低喃，“我应该听她的话，带着她早点离开这里就好了……如今她一定恨死我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我现在若是追上去陪她，是不是还来得及？”
肖都缓缓抬头，看向那即将燃尽了的烛台，突然站起身，朝前走了过去。
“你就不想报仇吗？死是懦夫的行为！”
燕然猜到了他想做什么，这里要是烧起来，且不说城里再没有比这个地方更方便藏身，烟熏一定会把官兵引来。
然而，肖都对这话全无反应。
他已经拿起了烛台。
燕然急声道“卫羌已经死了！”
果然，肖都神情一震，看向她，“你说什么？”
“卫羌死了，被我家殿下杀死的。卫家现在乱成一团，正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正是你报仇的大好时机，你想就这样错过？让自己心爱的女孩白白死了？”
燕然越说越起劲，她站起来朝肖都走去。
衣料从他的掌心下抽走，宁淮苏下意识地收拢五指，却抓了个空。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