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唯有死人能守住秘密(1/2)
“王世子去坤宁宫做什么？”终是宁淮苏打破了沉寂，冷漠的目光盯着她。
燕然斟酌着回答“听闻皇后娘娘身体抱恙，那夜她帮过我，还请了大夫为我治伤，于情于理我也该去探望的……”
“哦？按理说，帮你最多的是孤，怎么不见你这么好心地来感谢孤？”
“我也是才醒不久，原本打算从坤宁宫出来便来东宫，恰好见到殿下的身影，我当时没多想就追了过去……”
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吗？
宁淮苏黑眸微沉，他拿起茶壶缓缓斟了一杯茶，端着来到她的面前，“王世子原来是去寻孤的，可是你为何突然不走了，可是在石林里看到了什么？”
茶杯递到她的眼前，燕然看着水面上晃动的波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接了过来，扯起个僵硬的笑脸。
“殿下也知道，那晚我这伤得着实不轻，刚才是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疼得我不敢动啊。”
“是吗？”
“是是，殿下可能不知，我还中了曼陀罗的毒，当时头晕眼花，耳朵也听不清。突然被人捂住嘴，我还以为是华贵妃又派了哪个龟孙……来绑我，吓得我一哆嗦！”
他眉头一皱。
燕然笑得比哭还难看，“这，这绝对不是骂你的意思！”
宁淮苏冷睨了她一眼，目光下落，看向被她当做烫手山芋握着的杯子，“喝茶吧。”
在他目光注视下，燕然将杯子递到唇边，轻抿了一口就立即又移开，“殿下，我嗓子疼……这凉茶实在喝不下。”
“不是喝不下，王世子是怕孤在里面下了毒吧？”
宁淮苏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里，抽出一枚匕首轻轻擦拭着，“王世子与孤相处这么久，难道还没建立起基本的信任吗？你这般猜疑，未免让人心寒了。”
几乎在他刚坐下，燕然就立即弹了起来，连连摆手，“我绝无此意，殿下这不是冤枉我了吗？在这上京宫内，除了您，我真的再无可信之人了。”
嘴上说着最诚挚的话，手上却从袖子里扯出一张四方的鹿皮巾抖了抖，来接他手中的匕首。
宁淮苏看过来时，她笑得谄媚，“我来为殿下擦拭，这鹿皮擦出来的更有光泽，锃亮！”
宁淮苏犀利的目光早已看穿她的小心思，却仍旧松了手，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淡淡地审视着她。
燕然明白，宁淮苏若真要她死，即便没有这柄匕首，一样能取她的命。
她脑筋快速转动，一边仔细擦着刀身，一边用拉家常般的语气开了口，“太子殿下，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只能盼着您越来越好，这样我在上京宫的日子才好过，对不对？”
“虽然如今表面上好像暂除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但只要华贵妃的势力一天不倒，大皇子就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而且除了大皇子，暗中指不定还有多少人磨刀霍霍，伺机而动。”
“您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我这人别的优点可能不突出，但嘴巴绝对严谨！对您也绝无二心，更不会做出任何对您不利之事，真的，我可以发誓……”
宁淮苏不说话，面上似笑非笑，她的任何微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明明是怕得不行，却非要强装镇定地和他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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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唯有死人能守住秘密(2/2)
处处凸显自己的用武之处，可她若肯仔细地回想，就知道从初识至今，到底谁对谁的帮助更多一些了。
刚才他确实动了杀心。
不止对她，还有殷承远那个狗东西，竟敢对他母后生出觊觎之心！
当时为了顾全母后的颜面，他不能现身。回想过去种种，其实他们之间也不是无迹可寻，只是宁淮苏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如今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天知道当时他是怎样的心情，保持理智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现在冷静下来，这小质子撞破了让他难堪的隐秘，却也不是非杀不可，前提是她能真如自己所说，做到忠心不二。
可这世上，最经不起试探的也是人心。
宁淮苏又站了起来，朝她逼近，“王世子的言下之意，孤听明白了。可在孤看来，世上唯有死人才能真正守住秘密！”
“从前，但凡有威胁到孤的存在，都必将被连根铲除。王世子单凭嘴上说一句衷心，便想让孤将身家性命都交于你手，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燕然握着匕首向后退去，“殿下先别激动，刀剑不长眼，可千万别伤着，这……您想要什么，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是不？”
“商量着如何杀了你吗？”
“别别别，您这样我害怕……”
“一个贪生怕死之人，更不值得信任。”
“……”
燕然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偌大的书房，他们之间相隔却不足半步，在这一片狭窄的空间里，甚至彼此的呼吸都连在了一起。
宁淮苏身上的压迫感太强，他的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内心所想。
燕然暗暗捏紧了匕首，危险面前，内心总有种冲动。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铤而走险未必能成，造成的后果她也承受不住。
“王世子是想自己动手？还是要孤再帮你一次？”宁淮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燕然一咬牙，直接把匕首丢了。
她将双手背到身后，做束手就擒的模样，目光哀怨地回视着他，“殿下何必吓我，你如果真想要我死，也不会等到现在。”
“现在也不迟……”宁淮苏话音未落，眼前的小少年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同时垫脚凑了过来，在他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
宁淮苏酝酿半天的阴沉脸色陡然僵住，瞬间头皮发麻，全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燕云亭！”
原本只是试探，这回可真起了杀心，宁淮苏咬牙切齿地一把薅过她的衣领，“你在做什么？”
“殿下若非要动强，我也无力反抗，与其闹得太难堪，不如主动点。”她紧紧抿着唇，做出屈辱的表情。
宁淮苏被她这句震毁三观，“你以为，孤想要对你做什么？”
“关窗锁门，又把我逼到墙角……殿下一直不近女色，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男子吗？这里没有外人，不如大家都摊牌好了！”
“你再说一遍！”宁淮苏改捏她的脖子，不等她开口说出更难听的，他恶狠狠地威胁，“再敢胡言乱语，孤就将你的牙一颗一颗地拔下来。”
燕然立即抿嘴，虽然仍是一脸的不服气。
目的既已到达，还是收敛点好了，免得火轰得太烈，灭不掉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