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1/2)
詹韵之凝眉起身,上前在燕然头上踢了一脚,她脑袋晃了晃,一点反应都没有。
詹韵之开始犯难。
将这小质子绑了起来,之所以半天没动她,就是想看看陛下的态度。
这宫廷上下的任何事都逃不过天眼,陛下没有反应,想来也因着宁垣的事对这王世子存了怨气,正想借她的手惩治一番。
只是若是不小心将人弄死了,她也不好解释。而且东宫那边态度不明,也是不能得罪死了。
就在詹韵之思虑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昏死’的小少年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
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詹韵之的脚踝,在一声惊叫之后,扑通一声,詹韵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燕然转头呸的一口血水吐了她一脸,那血水中不知掺了什么东西,不慎溅入了眼里,詹韵之立即觉得刺痛难忍,当场捂着眼睛惨叫出来。
事发突然,谁也没料到那仅剩半口气的人还能作妖。
一时间场面慌急了,有人扶着詹韵之起身,有人焦急的递湿帕子给她擦脸,忙得一团乱。
燕然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水,看着老巫婆吃瘪她太高兴了,甚至有些癫狂地笑了出来,却又不慎被口水呛着,咳嗽不停。
药效终于发挥了作用,她不用再忍受剧烈的疼痛,只是她的舌头也跟着失去了知觉,口水有些不受控的往出流,需要不停地吞咽。
詹韵之感觉眼睛木胀胀的,像是要凸出了眼眶一样。
而那该死的质子竟还敢嘲笑她,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管什么后果,尖声怒吼道“将这该死的东西给本宫乱棍打死!大卸八块,拖出去喂狗!”
立即有两个嬷嬷摸起棍子,气势汹汹地奔她而来。
燕然扯着嘴角,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死就死吧,有贵妃娘娘路上作伴,想来也不会太孤单。”
“等等!”田嬷嬷冲上来,揪起燕然的衣领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
“什么意思?”
她缓缓抬起手,露出食指上的一枚戒托,原本应该嵌在上面的宝石不翼而飞。
“你们真以为我毫无准备吗?这戒指上的东西遇水即融,里面藏了我郦国秘制的剧毒,危急时刻可以要命的。”
“不过我本事有限,没把握杀了你们,就只好吞下自我了断,省得再受痛苦……”
她说着又呛咳起来,血水从嘴角溢出,形容惨烈,“好在老天不忍看我孤独上路,偏偏让这时候让华贵妃走了过来……”
“她的眼睛浸了我的毒血,虽然不至于立即丧命,但此刻一定酥麻胀痛,甚至感觉不到眼球在转动吧?不出一个时辰,眼珠就会爆开,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听了这恐怖的描述,詹韵之浑身止不住地打颤。
她眼前阵阵发黑,似乎马上就要看不清了……脑海里都是眼珠子爆出眼眶的模样,无法忍受地捂着脸尖叫出声,几近崩溃。
“传御医!给本宫传御医——”
“是,是!”
有守门的婢女慌乱地跑出去。
燕然调整了个舒适点的姿势躺着,冷冷的笑道“别废无用的功了,你们的御医再厉害,能在一个时辰内判断出毒株有几种,再研制出解药吗?”
田嬷嬷脸上的横肉乱颤,恶狠狠地呵斥,“大胆竖子!你怎敢毒害贵妃娘娘,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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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2/2)
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
她想说不然就杀了你,可又想起他已经吞了毒,命不久矣,便拔出一把小刀,凶戾地威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手脚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让你临死之前感受一次千刀万剐的绝望!”
燕然脸色大变,眼中浮现惊惧,继而咬了咬牙,“我知道,即便我说出来,你们一样不会放过我,你们向来言而无信……”
一听这话,田嬷嬷心中大喜,看来事情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
“不会的,只要你告诉我解药,我用性命起誓,绝对不会折磨你……”
“我不信你!”
燕然转脸看向詹韵之,“除非,让贵妃娘娘用大皇子起誓。倘若言而无信,虐待我一丝一毫,就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大皇子受与我等同的折磨,并且立即暴毙而亡。”
“住口,你竟敢咒我皇儿……”詹韵之胸膛剧烈起伏,额头青筋蹦跳。
田嬷嬷及时制止了火冒三丈的詹韵之,低声劝道“娘娘,权宜之计,先拿到解药,不然您的眼睛……”
对,对,眼睛!
詹韵之深吸一口气,压下暴躁的情绪,放下高傲的架子,胡乱的承诺,“好,本宫承诺你,若是折磨你分毫,我皇儿……便如你一般下场。”
咬牙切齿地说出恶毒的誓言,虽然明知不是真的会发生,可心底还是膈应。
詹韵之愤然地道“现在该你了,交出解药,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本宫厚葬你。”
“誓言已上达天听,毁诺必遭天谴。”燕然满意的笑了,气息也越来越微弱,终于在数双眼睛直勾勾的期待中,她艰难地开口,说出了三个字。
一开始詹韵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反应过来,立即瞋目切齿,极端愤怒,“你竟敢戏耍本宫!”
燕然苦笑,气虚无力地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贵妃不信就算了……”
田嬷嬷却道“老奴也确实听过这个偏方可治寒热头痛,明目益声,尤以男童尤良。”
田嬷嬷这大半辈子身子骨倍好,很少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她都归功于自己平日服用香灰水的功效,对偏方治病深信不疑。
其余嬷嬷也七嘴八舌的说自己听过这个偏方,众口铄金,詹韵之也不由得动摇了。
她的眼珠子越来越木胀,眼前仿佛蒙了一层纱,睁大眼睛,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这里离御医院不近,派去的人也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倘若有人心怀不轨,半路阻扰,岂不就断了她的生路!
只能做两手准备,死马当活马医。
詹韵之咬紧牙关看向田嬷嬷,声音冰冷,“隔壁的庆瑜宫,不是新生了个小皇子?”
田嬷嬷立即明白过来,二话不说,一阵风地跑了出去。
詹韵之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燕然,“郦王世子,倘若叫本宫发现,你是在戏耍本宫,誓言必不作数,本宫也不会叫你死得轻松。”
燕然微微勾着唇角,不说话,那模样尤为气人。
詹韵之怒哼一声,她怕自己再留在这,会忍不住将她架在炭上活烤了。
这屋中昏暗潮湿,血腥混杂着怪味让人作呕。詹韵之留下两个嬷嬷负责看守,沉声吩咐“继续给他灌参汤,吊着一口气。倘若人不慎死了,本宫叫你们全部替他受过!”
“老奴遵旨。”两位嬷嬷不寒而栗,急忙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