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条条大路都通死胡同(1/2)
六公主名为徽月,皇后所出的嫡女,太子同胞妹妹。
因长的有八分像了天虞皇帝,从小备受宠爱,在后宫内无人敢惹,即便詹贵妃见了她也要给三分薄面,是实实在在的小霸王。
不过,近来她因常常替太子说话,和宁垣唱反调,遭到了皇帝的厌弃。
皇帝不喜后宫参与皇子间的竞争,宁徽月公然挑战了帝王的威严,枪打出头鸟,这次被收拾得不轻。
强忍着小臂上火辣辣的疼,宁徽月白着脸问“你看到流坡质子没有?”
“他啊……”燕然想到隋光霁那副狼狈模样,原来是在躲六公主?迟疑一瞬,“见是见到了,不过你现在出去,可能已经追不上了。”
宁徽月愤愤地收起鞭子,“狡猾的家伙,就改日在收拾他!”
也不知向来圆滑处事的隋光霁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六公主对他咬牙切齿……
此时天色渐暗,宁徽月瞥了一眼少年的脸色,“刚刚吓你一跳,抱歉了。听说你又受伤了?没事别吓往外跑,小心被人敲晕掳了去活埋。”
“活埋?”
见她神色微讶,宁徽月强调,“本公主可不是在吓唬你,有些人最爱干这缺德阴损的事。”
有些人=宁垣。
燕然笑了笑,这六公主性子直爽,风风火火的,还爱打抱不平。
眼见她要走,燕然让她等一会。
匆匆返回卧房却不见碧玺,燕然在箱子里翻出个青绿色的椭圆小瓷瓶,精致的三瓣梅花烙印是郦国特有的。
燕然将其送给了宁徽月,“这是生机玉露膏,可以散瘀止疼,促进伤口愈合,涂上不会留疤。”
她撸起自己的袖子,将包扎的位置晃了晃,“亲测有用,六公主不妨试试。”
“你一个男子,活得倒是细致。”宁徽月觉着新奇,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两人差不多同岁,但宁徽月却比她高出一个头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谢了,郦王世子。”
“是小王该谢谢六公主才是,若没有您,此刻我怕已经重新投胎了。”
其实宁垣根本不惧她,那日若非太子哥哥及时出现,她根本就护不住他。宁徽月星眸微转,笑吟吟地呈了这个情。
“如此说来,这救命之恩你想怎么还?”
燕然一怔,转而温和地笑,“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单凭六公主吩咐。”
“行!等本公主想好了在知会你。”
殿门外传来婢女焦急的呼喊,宁徽月不再耽搁,和她摆了下手就提着裙摆小跑着离去。
“能在这古板刻薄的深宫活得恣意洒脱,也是不易。”一身红衣热烈鲜艳,真是个明媚热情的女孩。
燕然挺喜欢她这性格,由衷的。
谭绍像个影子站在她的身后,听她感慨,心底却在想,若在郦都王宫,你也可以这般肆意生长,享尽无上荣宠。
“对了,碧玺呢?”若是往常,听到她的声音碧玺早早就迎来了。
燕然看向谭绍,忽然有些不安。
两人一同返回西厢,叫住一个路过的婢女询问。
婢女有些诧异,顺从回道“碧玺姑娘接了通传,去东宫给王世子您送披风去了呀,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通传?是谁来通传的?”她从未让人给碧玺传过信。
婢女见她变了脸色,也察觉出不妙,忙道“他自称是东宫的内监,拿着东宫的手牌。奴,奴婢也没见过这人。”
燕然心悬了起来,转身就朝殿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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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条条大路都通死胡同(2/2)
谭绍快速跟来,“小殿下在此等候,属下前去东宫确认……”
“不用确认了,一定不是东宫的人。”而她现在却必须再亲去一趟东宫。
有人以她的名义将碧玺诓骗出去,连东宫手牌这种东西都准备得齐全,想来是早有预谋。
背后是谁搞的鬼,用屁股想都知道!
宁垣此人色令智昏,色胆包天,色中饿鬼一个!第一次见到碧玺便生出歹心,燕然只怕碧玺落在他的手里不会有好下场。
虽然她思想开放,可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名节却比命还重要。
燕然去而复返,翟公公微微诧异,好心相告,“刚才下人回来禀报,蜀王寿宴上殿下饮多了酒,今夜要宿在蜀王府了,王世子您又白跑这一趟了。”
偏偏这时候不在,燕然转念一想,让翟公公准备了纸笔,她给宁淮苏留句话。
翟公公办事痛快,燕然没时间慢悠悠地写下优美的小楷字,拿起笔沾了墨,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地在纸上留下一行。
不等墨迹晾干,对折几次递给翟公公,便带着谭绍匆匆离去。
翟公公扫了眼透过纸背的墨迹,隐隐印出‘晁央’二字。
郦王世子和大皇子的恩怨翟公公应知尽知,看她神色急慌的模样,八成晁央宫那边又有所动作。
想到殿下临行前的交代,翟公公妥善将纸收好,叫来一个可信的小太监低声耳语几句,让其速速去办。
——
出了东宫,燕然没有回谊合殿,而是直奔晁央宫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只有点点星光,心底又升起对黑暗的恐惧,但脚下步伐却一往无前,半刻不曾停留。
碧玺待她很好,不论是穿越后独处的几天情谊,还是她和原主数年的主仆情分,都必须要救她。
远远见到晁央宫灯火通明,偌大的建筑群,层层叠叠,其奢华程度丝毫不低于东宫。
燕然停在宫门口,侍卫高喝,“来者何人?”
“郦王世子求见大皇子殿下,劳烦通禀一声。”
那侍卫和同伴对视一眼,一人进去通禀。
燕然安静地等待,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一路走来做了无数的猜想,可条条大路都通死胡同。
面对一心想要弄死她的宁垣,再用对付王仲玄那招坑蒙拐骗肯定是不行。
该怎么办?要怎么做?
忽然,手心里塞进来一枚硬物,冰凉彻骨。
燕然扭头,就见谭绍目光柔和坦然地望着她,完全一副做好了必死决心的模样。
“黑曜锋利无匹,削骨如泥。小殿下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燕然不会武功,谭绍也从不建议她带武器——因为有他时刻保护。
倘若他不在,而她又遇上了强敌,武器不但丝毫伤不了敌人,反而容易被对方夺去,反伤了她自己。
可此刻,他主动将自己的贴身匕首塞进了她的手中。
燕然猜测,谭绍是不是想让自己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方便自尽?免得受敌人羞辱?
默默的收紧了五指,将匕首塞入怀里。
燕然没有让谭绍选择自保离开,亦如他没有劝燕然,不要为了一个婢女铤而走险,因为他们都知道,劝也没用。
前路莫测,谭绍已付必死决心。燕然却忽然觉得,她们的想法是不是都太沮丧了,以至于陷入恶性循环。
主席曾说过,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