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你将这里视为囚笼?(1/2)
屋里才开过窗,药味被冲淡了许多,带着阵阵梅香的寒气四处流窜。
宁淮苏披着外衣坐在桌前,桌上放着那一摞银票。虽然他仍旧是脸色苍白,神情虚弱,但瞧着眼睛颇为有神。
从她入门起,宁淮苏的目光就一直睨着她,哪还有一丝半死不活的模样。
燕然淡然自若的道“殿下叫我前来,不知有何要事要交代?”
宁淮苏的指尖在银票上敲了敲,“为何退回来?”
“当然要退,这自古娶妻都是要男方下聘的。六公主千金娇贵,容貌天人,殿下没必要用银子倒贴,小王自然也会掏心掏肺的对她好,绝不辜负了。”
“你是这么以为的?”宁淮苏眸光深谙。
“不然呢?”
“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如今不把话说明白了,你是真的听不懂?”
他突然起身朝她走来,燕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压迫,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然而身后就是门,门缝还半敞着,呼呼的冷风从缝隙灌进来,吹的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宁淮苏在她身前一步远停下,距离太近,他身上的药苦味浓郁,苍白冷俊的面容也近在眼前。
燕然盯着他的脸,突然心生好奇,抬起食指在他脸颊上用力的抹了一下,结果除了将皮肤蹭的有些发红,竟然没有扣下一点粉。
这还真是本来肤色?
气氛酝酿的正严肃,宁淮苏突然被摸了一下,神情瞬间僵住。
她的指尖冰凉,尽管只是一触即分,可还是让他头皮一阵酥麻,仿佛寒流顺着经脉流遍全身。
宁淮苏捂着自己的脸,“你干什么!”
燕然眸子亮如星辰,挺直的鼻梁之下,红润的薄唇扬起一丝尴尬的笑意,朝他晃了晃指尖,干笑道“那脏了,我,我就是帮你擦一下。”
他将信将疑的抹了一下脸,却什么都没有。
黑眸沉沉的望向眼前的人,她身姿高挑,宁淮苏并不需要低头,微微垂眸即可看清那张精致灵动的清俊脸蛋。
他鬼使神差的想起她那日说过的话,身高不合适的人,连接吻都够不到……
脑海中又立即浮现出一幕唇齿缠绵的画面,那柔软的触感几乎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时隔许久,仍旧记忆犹新。
多少个夜深人静之时,这幅画面悄然浮现在梦境之中……缱绻温柔,让他羞窘难堪,又如痴如醉。
宁淮苏听到自己心口咚咚的剧烈跳动,可眼前之人,从未在乎,也早就忘了。
宁淮苏不知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可怕,平静之下蕴含着风暴。看不见时也就算了,尚且压制的住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此时此刻,这人就在眼前,坦坦荡荡,一身纯洁浩然之气,倒显得他满心肮脏龌龊,深陷泥潭之中。
可他原本也并非这样的人……
忽然,门外晃过一个身影,宁淮苏抬眸,就看到碧玺愕然的目光透过门缝盯着他们。
“小殿……”
“砰——”
宁淮苏突然伸手,燕然条件反射的抬手挡在头上,却听到身后门板撞击的声音。
门被关上,阻隔了冷风,也彻底阻隔了外面人的窥探目光。
燕然睁开大眼睛,还以为他要打人,原来是关门。
燕然瞧着他眼底有些发红,眸光晦暗,深不可测,不是吧,被摸一下脸就恼火成这样?瞧着随时要在暴走的边缘。
燕然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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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你将这里视为囚笼?(2/2)
,又解释了一句“真的是有一个小黑点,已经被我擦掉了,对了,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宁淮苏闭了闭眼睛,怕继续下去泄露心底一些不可见人的念头,他倏地转身,到桌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只觉得口干舌燥,一连喝了好几杯。
而此时的屋外,魏峥也拦下了欲上前敲门的碧玺,强行将她拽走了。
宁淮苏快速调整了心态,努力将注意力回到正事上。
他视线落回床头,将那件黑色的长袍扔还给她,沉声道“身为一个男人,不学学如何带兵打仗,军事政务,整日研究怎么做衣服?未来的郦国王君是个裁缝,这事传出去你不嫌丢人吗?”
“若是缺钱,我可以给你,省下来的时间用对地方,再继续这么不务正业,我无法将妹妹全然托付!”
燕然看着丢到脚前的衣服,那是她熬了几个晚上,仔细挑选衣料,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给别人做衣服,她都是画出样图,其余的就交给铺子里的绣娘,一概不管,只等着最后验收的环节就好。
这是为数不多她亲手制作的衣服,耗费了不少心思,衣料的颜色也是挑选的他喜欢的墨色,本以为他看了会感动,却被嫌丢人?
燕然弯腰将衣服捡了起来,抱在怀里。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怪不得给了她那么多钱,还有那些兵书。
这可真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长兄为父,宁淮苏为了让妹妹有个好的将来,还真是煞费苦心。
也对,正统的郦国继承人肯定要博学多能,自然不能像她这样她游手好闲。
可燕然就是个冒牌货,只需要烦忧如何保下小命,如何让日子过得充实富裕,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自然也就忽略了这方面!
宁淮苏见她盯着手里的衣服一直不说话,心底又开始犯嘀咕,难道是自己说的太重,太绝情,将她伤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和缓了一些,“我本不想这么直白,是你不开窍,既然话已说开,那我不妨再多说几句……”
燕然抬起眼,打断他的话,“殿下打算何时放我回郦国去?”
宁淮苏微怔,目光看向她,没有说话。
“父王只要在位一日,我这个郦国储君便要在天虞为质一日,除非需要我继承王位才能回国,但我父王如今正值壮年,身强体壮,并不是退位的时候。”
“殿下既然让我现在学这些,肯定是有什么打算的吧?我想知道那个期限是多久?”
宁淮苏微微眯着眼,“你是该明白的时候装糊涂,该糊涂的时候倒是挺精明的!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她笑了笑,语气轻快,“我懂,我懂,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嘛,我不问你想干什么,我就是想知道我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个囚笼?也好规划一下自己和徽月的未来。”
“你将这里视为囚笼?”
燕然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难不成,我还当这是家吗?”
大概是他威严不再,她如今是一点也不怕他,说话也是口无遮拦——尽管这话也是不争的事实。
“你是一点没拿我当外人,连这种话都说得出。”
“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过生死,共过患难,况且将来你还是我大舅子,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燕然抿唇一笑。
她的笑容灿烂,只是未达眼底。
声音悦耳,宁淮苏却听着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