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会杀我吗？(1/2)

这是燕然几日以来，第一次在石老头的脸上看见了凝重的神色，他皱着眉头，“该保重身体的是你，孩子，在这么折腾下去，你以后恐难有……”

“我知道！”宁淮苏牵着马正朝这边走来，隔着不过十几步远，燕然生怕石老头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立即打断他。

“知道？那你还……”

神医果然是神医，比上京宫内那些御医可强了百倍。

此刻毫无预兆的突然出手，大概只是为了最后确定，显然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这老头没和宁淮苏说什么吧？

燕然心下有些慌乱，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她突然朝石老头深深鞠了一弓，嘴唇快速开合，无声说了一句话，面带哀求之色。

随后，燕然迅速的将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表情，她怕宁淮苏一眼就窥见了她的心慌意乱。

“石伯，我们该走了。”

告别之后，看这二人牵着一马并排离去的身影，石炳陷入了深思。

活了大半辈子，他其实最不爱的就是管闲事。

医术练到他的这个境界，单从人的面相便能看出一些问题。

院外今日来了什么人，他扫一眼便知道谁病入膏肓，谁行将就木，择一个难题攻克，给无聊的生活添点乐趣，这就是他平日的生活。

燕然无论从哪点来看，都不在他的看诊范围，若非有宁淮苏的这层关系，她连大门都进不来。

然而，相处几日，这孩子很有人缘，做的东西也合他的胃口，让人对她没来由的喜欢。

石炳其实早就看出她的问题，想等她自己开口。

结果临了要走了，为这个考虑，为那个求情，偏偏不为自己求上半句。

最后这探脉，他也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给她一句告诫。

而她碍于眼下这层身份，将这病灶捂得紧，藏得深，将来只怕是会追悔莫及。

——

雾瘴树林里白蒙蒙的一片，前方可见度不足五米。

燕然是徒步来的，出去的时候和宁淮苏蹭坐一匹马，她坐在后面。

行进的速度很慢，因为怕吸入过多的雾瘴，两人一路都没说话，燕然坐在宁淮苏的身后胡思乱想。

等出了雾瘴森林，燕然才发觉这边竟是与碣石镇完全相反的方向，径直走下去，就是天虞国的域狭关。

时间一晃，来到这边已快过了半月。

这段时间的经历仿佛一场梦，紧张刺激，遮遮掩掩，让她感觉很疲惫。

可如今即将要走，一想到上京宫内的华贵妃与宁垣，这母子俩几乎掌控了皇宫的半边天，即便有徐太后和八皇子的庇佑，可日子也没多轻松，仍旧需要提心吊胆的。

两厢一对比，燕然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

还是这边陲之地更自在，只需要防着宁淮苏一个就够了。

即便真有暴露身份的那天，燕然想，以这多次共患难的交情，想必宁淮苏也会网开一面，不至于威胁到她的小命。

宁淮苏忽然感觉到身背后一沉，是燕然用头顶着他的背，喃喃的问“殿下，咱们俩也算过命的交情了对不对？”

“嗯。”宁淮苏等着她的下文。

燕然想了想，又问“若是将来有一天，咱们两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第120章 你会杀我吗？(2/2)

人站在了对立面，就比如今日的天虞和姑射，要拿剑指着对方的喉咙，你会杀了我吗？”

其实她晓得，这个比喻有些夸大的成分，郦国让王女扮作王世子为质，而且一瞒就是这么多年，虽然是欺君罔上，但其因有情可原，毕竟谁也不想担绝后的风险对不对？

并且，郦国暂时也没有谋逆之心。

不过燕然还是想听听他的回答。

宁淮苏听出她这话里意有所指，手里拉着缰绳，目视前方，正色回道“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一天，证明是郦国背叛了天虞，届时，可就不止是杀你一人这么简单了。”

“……”

燕然有点紧张，“怎么样才算背叛呢？我是说假如有不得已的苦衷，而欺瞒了一些事情，这算是背叛吗？”

宁淮苏忽然想到那夜醉酒，她无意识的将郦国的隐秘吐露出来，而这些天谁都没提过这茬，她这是才反应过来，在这试探着找补呢？

转念又觉得不对，郦国是一个王子还是两个王子，关乎着未来王位的继承，那都是他们本国的内政，天虞从未有干涉别国内政的先例。

难道她这言下之意是指别的？

半天没等到回复，燕然转了话音，“我离京的时候，听到小道消息，宁垣似乎要被立为太子了。我和那对母子的恩恩怨怨你都是知道的，我只怕将来郦国会因我而遭难。”

“郦国可没有姑射的实力，天虞若是派兵大军压境，只怕不出三日就能将郦国踏平……到那时，殿下若是成了先锋军，上有皇命不可违，你会不会杀了我？”

她语气里都是忧愁，宁淮苏却凝起了眉。

“我是流放至域狭关的罪人，终生都要镇守在此，即便真有你说的那一日，也不可能是我做先锋军。”

“况且，天虞和郦国建交几十年，若不是原则上的问题，即便那个人再昏庸，也要顾及这满朝文武百官的悠悠众口，不会凭着一己私怨胡作非为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一些没用的事情。”

燕然其实就想知道他的态度而已，扯了一圈也没听到想听的话，便不再说话了，幽幽叹了口气。

两人回到域狭关时，已临近傍晚，霞光满天，将整个边塞小城笼上了一层橘红色。

霍家军打了胜仗，并将天虞的版图又外扩了一寸，从此域狭关经受的战火几率就更小了，城里的百姓庆祝的喜气还没过去，街上很热闹。

此时，宁无恙和宁徽月都已等候在驿站里，如今只等着四皇子的送亲队伍回归，即刻便要启程回京。

宁淮苏将燕然送到驿站，就立即骑马返回了城外的霍家军营地处理军务。

而燕然面对气鼓鼓，委屈到眼眶发红的宁无恙，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哄好，直急的她满头大汗，并再三保证，无论以后去哪，都会提前和他打招呼，不再将他一个人留在外面。

宁徽月在旁捧着脸颊看热闹，笑的见眉不见眼。

当夜三人一起用的晚餐，为了给宁无恙赔罪，燕然敬了他三杯酒。

果酒微甜不辣口，像是喝果汁一样，但后劲儿也不小。

加之燕然这几日在生死泉睡得不好，半壶下了肚，整个人就困的上下眼皮打架，伏在桌上举了白棋。

宁无恙将她搀回房里，燕然占了枕头就沉沉的睡去，对那十三岁的少年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