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1/2)
药效强劲,晏娇自己心中有数,趁着最后一丝清明,使出吃力的力气大喊一声,“慕淮,趴下!”
紧接着。
砰然倒地。
慕淮用衣袖捂鼻,飞身上前将她接住。
当触到那实实在在的体重时,心底稍安。
他转身,目光犀利,带着刺骨的森寒,冷冷地朝着死到临头还不甘心的李溯看去,同样吸入蒙汗药,却因为习武,抵抗力稍许好些的李溯死死地瞪着眼。
眸子阴沉,表情狰狞。
他不甘地用手指扣着地面,划下一道道血痕。
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最终,无力地闭上眼。
慕淮没有理他,抱着晏娇再次朝郭太医那边送去,低声说道,“替本王照顾好她。”
这里,唯一信得过的也只有郭太医。
刚才一时不察让她跑了,差点遭遇危险,郭太医已是自责得不行,听他如此说,连连点头,将人接了过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
晏娇一概不知,等她再次醒过来,人已经躺在内院的床上。
明珠在旁边守着。
察觉到动静,连忙睡眼朦胧地爬了起来,“小姐,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大约是习惯了,这次明珠显得平静,成熟了许多。
也不又哭又笑,又喊又闹的。
贴心地让人备了盆热水来。
晏娇摇头,双手撑着床板坐起身来,她抚着额头,隐隐作疼,估计是蒙汗药量太大了,缓了会儿,才抬眸,“爹爹和大伯怎么样了?”
明珠拧了用热水浸过的帕子,递给她。
“好着呢,正在老夫人院子里说话。”
宫乱,无疑是件丑闻。
永明帝大发雷霆,将胡家上上下下,有一算一全都给免了官,几十口人无一例外全给送入了大牢,依着他的意思。
估摸着等李溯之事处理好后。
胡家全都要充军流放。
惠贵妃则被降为嫔位,打入冷宫。
至于主使者李溯,更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即送入大牢,由永明帝心腹多加看守,去了亲王之称,降为庶人,收回魏王府。
接二连三的大动作。
搞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平民百姓,贵族臣妇也不敢随处走动,安安分分地待在家中,朝中大臣,免于此难的,除了吏部之人也纷纷被免了假,待过两日才上朝。
晏娇养好精神,换了身衣服,本打算去找慕淮。
还没等出门,就被刚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晏旭叫住了,“娇娇,你去哪?”
“爹爹,”晏娇拂身做礼,乖巧地回道,“去找慕淮,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哦,对了,大伯如何,可有伤着?”
说曹操曹操就到。
跟在晏旭身后走出来的晏勇,听到她的话,故作伤心,“原来我如今在娇娇心里就是个顺便,果然,女大不中留,还没成亲,胳膊肘就往外拐。”
话虽如此,眼底去没有丝毫不悦。
只是笑着打趣。
晏娇弯了眼,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讨好地说,“冤枉得很,大伯在娇娇心里可重要了,只是,娇娇知道大伯英勇无比,别说那些小兵小将,就是对上千军万马也不能输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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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一章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2/2)
来。”
“可慕淮就不一样了,大伯,你不知道,他身子虚弱得很,比我还不如呢。”
亲眼见识过慕淮那一身工夫,还有出手之间的狠辣。
晏勇实在无法将晏娇口中那手无寸铁,弱小可怜的王爷与亲眼见过的对上号来。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自己这个大侄女好几眼。
平时看上去那么聪明,怎么在这事上这般糊涂?
眼神太奇怪,晏娇没看懂,无辜眨眼。
就在无声交际时。
晏旭蹙着眉,开口了,面色有些憔悴,“殿下如今正忙着呢,你先别过去麻烦人家,娇娇,哥,你们两个随我去趟书房,我有事要说。”
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晏娇不解,疑惑,抬头和晏勇对视了一眼,见对方同样不知所然。
想了想,刚出那么大的事,慕淮确实要忙。
这个时候就算是过去了,也不一定能见着人。
她点头,跟在晏旭身后,朝书房走去。
落在最后头,关上门。
晏旭指着面前的椅子,让两人坐下,愁容满面地叹气,“娇娇,之前在宫里,你可听见魏王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
突然问这个问题,晏娇不解。
李溯说得话多了去了,她哪知道究竟是指什么。
晏旭再次叹气,艰难地说,“我听魏王提到了霜儿,说,说……哎,你可有听到?”
当时。
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都在。
李溯那般直白地说出口。
要真确有此事,那,那晏凝霜难不成还真跑到了魏王府去。
想到这种可能。
晏旭就心情沉重得很。
造反罪臣,如若晏家和魏王真扯上了关系,无论是否自愿,都会让永明帝心生猜忌,到那时,他这个臣子,又该如何自处。
提到晏凝霜的名字。
晏娇顿了一下,仔细回想,好似确有此事。
她点头,“我是有听到,而且,听到的人应该不会太少,爹爹,按照魏王那个说法,晏凝霜很有可能就在他府中,接下来,要是陛下收回王府,大白天下可该如何?”
思索两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晏旭忧心忡忡,“我又何尝不担心这个,此事必须从长计议,实在不行,我回头让山阴老家那边的人送了霜儿的死信来,不论到时如何,只要晏家不承认,陛下定能看得出晏家的态度。”
他三女一儿。
均都养得荒唐,本认为个个都是人中之凤。
可如今看来。
倒不如放养的,来得懂事。
晏旭扶额,心累,“我这个爹当得还没你大伯当得尽心,不但被那对母女糊了心,还,还养出这般不要脸的女儿来。”
“日后,我哪来的脸下去见列祖列宗。”
晏凝霜和晏凝露就是他的一块心病。
无论政途上走得有多顺,每每想到她们两个,都心疼无比。
好似,瞬间苍老了许多。
晏勇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慰并无他话。
见他如此自责。
晏娇长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她心狠也好,说她无情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