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退让。
慕淮就是再不放心，也只能被迫答应，一脸严肃地守在门口。
待碍事的人离开后。
晏娇直接上前，给芙蓉松绑，又递了帕子过去，“把脸擦擦吧，那么好看，脏兮兮的多可惜。”
语气温柔又轻松，在这种环境下到颇有几分不协调。
芙蓉大约是没遇到过这种审讯方式，警惕地看着她，见状，晏娇认为她是担心手帕有毒，便直接凑近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又在脖子处擦拭了下。
转而将手帕再次递过去，“你看，没毒的。”
“……”
芙蓉沉默了许久，正当晏娇认为要无功而返时，她忽然伸手将帕子接了过去，细心又爱惜地擦着那张脸，那人，最喜欢的便是她这张脸。
趁此，晏娇拖了两把椅子，放在桌边，面对面放着，“要坐会儿吗？你站了蛮久，应该累了吧。”
想要经过讨好，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倒是不错的办法，可惜，没用。
李大人遗憾地摇头，“本认为晏小姐会有什么新颖的法子，没想到，还是这些套路，要是这个方法有用，岂不是早就结案了。”
旁边的慕淮阴冷冷地看他，“娇娇愿意帮忙，你只需感恩戴德，要是不满，就自己想法子。”
哪敢不满。
他就是随口说一句。
李大人动了动唇，想要解释，当看到他那紧蹙着的眉头，跟藏不住的担心，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聪明人都该知道，此时不便开口，要不定会被迁怒。
“你是晏家的大小姐，对吧？”
芙蓉没有坐下，忽然开口问道。
没有想到她居然听说过自己，晏娇愣了下，点头，“是，你认识我？”
“怎么不认识，”芙蓉苦涩地笑了下，在原地站了会儿，落座，“你医术很好，在家中受宠，又有岐王这种好郎君等着，你可是西街万千女子共同羡慕的存在。”
京城远近闻名的才女并不少，甚至，唯一的女官林氏在刚上任的那段时间，也引起众多争议。
向来从出生起就是为了日后在家中相夫教子，草草一生的女人们，因为林氏的出现发现了另外一种可能。
然而，那是针对官家小姐的。
要是家中无权无势，怎么可能出得了这个头，而且虽说林氏占了个官职，但仅是文职，享有同品级官员的同等薪资，然而并无什么实际上的权势。
充其量，就是个摆设，看着好看，其实毫无作用。
但晏娇不同，她是切切实实做实事的，这些日子，为了那些广平而来的灾民，又是施粥又是为孩童妇女寻找住处，甚至还愿给其一份差事。
不仅有工钱拿，性命还无忧。
这般作为，就是一国之母都做不到。
更不用说平时就常常帮助京城乞儿，城里的百姓对她口碑极好，都觉得她是菩萨心肠的人，要是如此，还不会让旁人那般羡慕。
可她又做出另一番成就。
在女子学医或是为显官达贵的夫人做事，或是进宫成为女医。
唯有她要以女子之名开医馆不说，还三番两次地做出震惊世人的事来，又是能助女子生育，又是完好无缺地接上断腿，更曾将临死之人救了回来。
如此种种，京中数家医馆的大夫，掌柜均从心里头服她，就是宫中太医都欲拜她为师。
这般成就，怎能不让人心生敬佩，更甚羡慕呢。
现今，京城中人上上下下，谁人提到晏娇，不道一句巾帼不让须眉。
有的时候，没有对比，还不知道自己过得多苦。
一有了比较，就是满腔悲戚。
“有些人生来便处处都是好的，伤心有人挂念，委屈有处诉苦，可这世上偏偏还有那么一些人，来这世间就是为了还债，吃苦的。”
芙蓉，看着天花板，苦涩地说，“我娘原就是百花楼的人，后来，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怀上了我，从小到大，我连我爹都不知道是谁，我没得选择，从我记事起，我就是为了百花楼活着的，我这辈子注定要周旋于男人之间。”
“他们口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却只当我是个闲来无事用来逗逗闷子的玩意，还是那种，随意扔到旁边也无需愧疚的不值钱的小玩意。”
“楼里的姐妹都说我傻，信谁不好，非要去信个男人，谁说不是呢，我确实傻得很。”
她说着笑着，眸底是道不尽的悲凉。
短短几句，晏娇大约明了她其后身世，一时之间，心情很是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来。
安慰，她定听过太多。
旁的又能如何说。
晏娇沉默，无声了许久，红唇微动，淡淡地说道，“你是傻，不是因为相信男人傻，而是因为你放弃了自己。”
“既然你都知道不值当，又何必去做。”
“为了那种垃圾，舍去性命，你真不会后悔吗？”
“命不命的也无所谓，左右我是死是活都无人在意，”芙蓉低头，缓缓露出病态的笑容，“现在好了，就是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旁人不在意，你就不在意吗？”
原本是可怜，见她一直如此自怨自艾下去，晏娇面色微冷，“这条命是你自己的，需要旁人在意什么？你活得好好的，那是为自己，为生你养你的娘亲，而不是和你屁点关系都没有的外人。”
“我不知道胡强对你做了什么。”
“但我知道一点，面对那种不堪的人，有千种万种方法让他难过，而不是脏了自己的手，他死得轻松一了百了，留下你揣揣不安，担忧后怕地活着，你就轻松，满足了？”
晏娇说，“也许光明照不到整片大地，这个世界也不是到处都有正义，衙门无法为你伸冤，老天对你不公，你心中委屈，怨恨，可，用生命去赌，是最蠢的办法。”
“我要是你，我会做得更干净些，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痛苦挣扎中死去，而不是，大发慈悲地让他连我曾吃过的苦都未尝过，就那么轻松地离开。”
未曾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芙蓉诧异，“你，你不觉得我狠毒无情？”
一再退让。
慕淮就是再不放心，也只能被迫答应，一脸严肃地守在门口。
待碍事的人离开后。
晏娇直接上前，给芙蓉松绑，又递了帕子过去，“把脸擦擦吧，那么好看，脏兮兮的多可惜。”
语气温柔又轻松，在这种环境下到颇有几分不协调。
芙蓉大约是没遇到过这种审讯方式，警惕地看着她，见状，晏娇认为她是担心手帕有毒，便直接凑近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又在脖子处擦拭了下。
转而将手帕再次递过去，“你看，没毒的。”
“……”
芙蓉沉默了许久，正当晏娇认为要无功而返时，她忽然伸手将帕子接了过去，细心又爱惜地擦着那张脸，那人，最喜欢的便是她这张脸。
趁此，晏娇拖了两把椅子，放在桌边，面对面放着，“要坐会儿吗？你站了蛮久，应该累了吧。”
想要经过讨好，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倒是不错的办法，可惜，没用。
李大人遗憾地摇头，“本认为晏小姐会有什么新颖的法子，没想到，还是这些套路，要是这个方法有用，岂不是早就结案了。”
旁边的慕淮阴冷冷地看他，“娇娇愿意帮忙，你只需感恩戴德，要是不满，就自己想法子。”
哪敢不满。
他就是随口说一句。
李大人动了动唇，想要解释，当看到他那紧蹙着的眉头，跟藏不住的担心，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聪明人都该知道，此时不便开口，要不定会被迁怒。
“你是晏家的大小姐，对吧？”
芙蓉没有坐下，忽然开口问道。
没有想到她居然听说过自己，晏娇愣了下，点头，“是，你认识我？”
“怎么不认识，”芙蓉苦涩地笑了下，在原地站了会儿，落座，“你医术很好，在家中受宠，又有岐王这种好郎君等着，你可是西街万千女子共同羡慕的存在。”
京城远近闻名的才女并不少，甚至，唯一的女官林氏在刚上任的那段时间，也引起众多争议。
向来从出生起就是为了日后在家中相夫教子，草草一生的女人们，因为林氏的出现发现了另外一种可能。
然而，那是针对官家小姐的。
要是家中无权无势，怎么可能出得了这个头，而且虽说林氏占了个官职，但仅是文职，享有同品级官员的同等薪资，然而并无什么实际上的权势。
充其量，就是个摆设，看着好看，其实毫无作用。
但晏娇不同，她是切切实实做实事的，这些日子，为了那些广平而来的灾民，又是施粥又是为孩童妇女寻找住处，甚至还愿给其一份差事。
不仅有工钱拿，性命还无忧。
这般作为，就是一国之母都做不到。
更不用说平时就常常帮助京城乞儿，城里的百姓对她口碑极好，都觉得她是菩萨心肠的人，要是如此，还不会让旁人那般羡慕。
可她又做出另一番成就。
在女子学医或是为显官达贵的夫人做事，或是进宫成为女医。
唯有她要以女子之名开医馆不说，还三番两次地做出震惊世人的事来，又是能助女子生育，又是完好无缺地接上断腿，更曾将临死之人救了回来。
如此种种，京中数家医馆的大夫，掌柜均从心里头服她，就是宫中太医都欲拜她为师。
这般成就，怎能不让人心生敬佩，更甚羡慕呢。
现今，京城中人上上下下，谁人提到晏娇，不道一句巾帼不让须眉。
有的时候，没有对比，还不知道自己过得多苦。
一有了比较，就是满腔悲戚。
“有些人生来便处处都是好的，伤心有人挂念，委屈有处诉苦，可这世上偏偏还有那么一些人，来这世间就是为了还债，吃苦的。”
芙蓉，看着天花板，苦涩地说，“我娘原就是百花楼的人，后来，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怀上了我，从小到大，我连我爹都不知道是谁，我没得选择，从我记事起，我就是为了百花楼活着的，我这辈子注定要周旋于男人之间。”
“他们口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却只当我是个闲来无事用来逗逗闷子的玩意，还是那种，随意扔到旁边也无需愧疚的不值钱的小玩意。”
“楼里的姐妹都说我傻，信谁不好，非要去信个男人，谁说不是呢，我确实傻得很。”
她说着笑着，眸底是道不尽的悲凉。
短短几句，晏娇大约明了她其后身世，一时之间，心情很是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来。
安慰，她定听过太多。
旁的又能如何说。
晏娇沉默，无声了许久，红唇微动，淡淡地说道，“你是傻，不是因为相信男人傻，而是因为你放弃了自己。”
“既然你都知道不值当，又何必去做。”
“为了那种垃圾，舍去性命，你真不会后悔吗？”
“命不命的也无所谓，左右我是死是活都无人在意，”芙蓉低头，缓缓露出病态的笑容，“现在好了，就是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旁人不在意，你就不在意吗？”
原本是可怜，见她一直如此自怨自艾下去，晏娇面色微冷，“这条命是你自己的，需要旁人在意什么？你活得好好的，那是为自己，为生你养你的娘亲，而不是和你屁点关系都没有的外人。”
“我不知道胡强对你做了什么。”
“但我知道一点，面对那种不堪的人，有千种万种方法让他难过，而不是脏了自己的手，他死得轻松一了百了，留下你揣揣不安，担忧后怕地活着，你就轻松，满足了？”
晏娇说，“也许光明照不到整片大地，这个世界也不是到处都有正义，衙门无法为你伸冤，老天对你不公，你心中委屈，怨恨，可，用生命去赌，是最蠢的办法。”
“我要是你，我会做得更干净些，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痛苦挣扎中死去，而不是，大发慈悲地让他连我曾吃过的苦都未尝过，就那么轻松地离开。”
未曾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芙蓉诧异，“你，你不觉得我狠毒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