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只取一瓢(1/2)
“儿臣说过许多次，此生唯晏娇不娶，且儿臣也只会娶她一人。”
慕淮抬眸，眼神坚定。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天下美人再多又如何，如若没有娇娇，他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大约是从未遇到如此直白逆反自己的存在，永明帝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冷凝，“你确定如此？”
无形的威胁。
然而，慕淮毫不畏惧，不卑不亢地抬眸看向他，“是，儿臣心意已定。”
“哪怕，娶了淳鸢，朕便能将虎符交于你，也要如此？”
“是。”
慕淮垂眸，心性坚定。
永明帝倏地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好，好一个心意已定，朕本来认为你是个能成大器的，如此看来，便是你二皇兄都不如，江山天下难不成还比不过个女人？”
枉费他还是个皇室男儿，就这点出息。
江山天下，在他心中从来就没比娇娇更重要过，也许刚认祖归宗的时候，他也曾有几分野心，但，他清楚得很，娇娇向来不是个喜欢麻烦事的，与其待在后宫之中郁郁不欢，倒不如随她所愿，一世无忧。
一生短短数十载，就是有了数不尽的权势又能如何。
慕淮心意已决，垂眸无言。
见状，永明帝冷笑，“没用的东西，也不知你母妃怎么能养出你这个性子的孩子来，丽妃温顺贤惠，你倒是一点都没遗传到。”
不提他母妃还好，一提他母妃。
慕淮眸色骤然变冷，他对永明帝本就没有感情可言，回京认亲就是为了报仇雪恨，查清他母妃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为了故作父子情深来的。
为了娇娇，他已经打算不再继续深究，只求好生活下去。
然而，当听到他就这么平静无事的说出口时，慕淮只觉得心冷，“陛下既然知道母妃温顺贤惠，当年又怎么舍得将母妃一人抛下？她怀着身孕，独身在野外，又有追兵在后，难道那时，陛下就没想过母妃的好来？”
当年那事，直到如今，也是永明帝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多年身居高位，听惯了谄媚恭维，如今被这般指着鼻子质问，只觉得怒气中烧，他厉声道，“放肆！那时是无奈之举，朕心中又何尝好受！”
人心都是肉长的。
当时丽妃身怀身孕，身边又带着尚且年幼的慕淮，都是自己的血脉，怎么可能一点感触都没有。
只是，他身为皇室王储，日后要为苍天百姓谋生，生命早就不由他一人控制，又怎么能自私自利。
真是可笑至极，到了如今，他还这般给自己找尽说辞。
他的话，慕淮一个字都不信，勉强忍着，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本来还在生气的永明帝，想起丽妃和那夭折的皇儿，无奈扶额叹气，“朕心中明白，是朕对不起你母妃，这些年来，朕又何尝没有夜夜惊醒，当年，太子将你找回来，朕高兴不己，甚至做好了迎接丽妃回宫的准备，结果……”
他摇头苦笑，“命运弄人啊。”
“你怨朕，朕不怪你，只是你要清楚，朕为你赐婚是为了你好，寻看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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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只取一瓢(2/2)
，你几位皇兄身后都有母家支撑，而你独身一人，如若王妃再娶个没权势的，日后该如何自处？”
确实，比起回纥来，晏家算不得什么。
尤其是在晏勇这个有实权的将军，已经被召回京来的情况下。
然而变成这样，不还是因为他。
永明帝早就心中清楚得很，慕淮不会那么轻易放得下晏娇，为了削弱晏家的势力，他才特意将晏勇召回京来。
虚情假意，真是令人恶心。
慕淮心底冷笑，面上不显，他强忍着，试图平静，“陛下无需多说，要是让臣娶个自己不爱的人，臣宁愿孤独终老。”
这才喊了多久的父皇，转眼就换了称呼。
永明帝心知他这是铁了心，眉头紧拧，口气严厉，“如若朕执意让你娶淳鸢为妃呢？”
慕淮面无表情地低头道，“那恕臣难以遵旨。”
他这是打算抗旨不尊！
永明帝气恼至极，猛然拿起手边茶杯往地上摔去，“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朕养这么多皇子有何用处？！既然你是铁了心要抗旨，那好，朕准你娶了晏娇，不过，从此以后，世代不能登朝为官，你可愿？”
慕淮坚决地撩袍，单膝跪地，不卑不亢地说道，“臣遵旨。”
“好，好得很！”
这下，永明帝更是怒气冲冠，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厉声吼道，“既然你诚心如此，那朕便逐了你意，待查清太子之事后，你便从兵部调到工部去。”
慕淮低头，“是。”
见他如此，永明帝更是气急，差点没被当场其出毛病来，摆手怒道，“滚！”
慕淮起身打算，拱拳行了礼，径直打算离开。
待他走到殿门口时，永明帝忽然出声，“回来，李公公。”
慕淮停住，候在外面的李公公应了声，推门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去将刚才那件大氅拿来，给岐王带上，省得回头死在路上！”永明帝怒气十足地说道。
今个儿，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个接着一个地惹陛下生气，李公公低着头，不敢多打量，连忙应着，没过一会儿，便取了大氅来，侧身请着，“王爷，这边请。”
从始至终，慕淮头也没回。
出了御书房，冷风一吹，顿时，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好几声。
李公公连忙将大氅给他披上，小声劝着，“这种关头，王爷何须惹陛下生气，陛下正为着魏王之事心烦，有什么不能先顺着说，回头再好好劝道，何必闹成这样。”
他想不通，摇头叹气。
慕淮紧抿薄唇，不发一言。
与此同时。
晏府。
乘着王府马车刚到大门口，晏娇扶着明珠，跳下车，正欲抬腿往里走，余光无意间一瞥，瞧见了，侧门停着往常用的晏府马车。
她好奇地问了句，“这是？”
门房解释，“大夫人和雪儿小姐来了，应是正在老夫人院里。”
李嬷嬷在旁边陪着，觉得奇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今个儿要去白家拜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