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可算是不笑了，表情僵硬了两瞬，很快消失，又恢复了得体的笑容。
她道，“是是是，委屈了我们娇娇，倒是我不是了，桂嬷嬷，还不快给晏大小姐赔礼道歉，”后半句，带了警告，“别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要是耽误了吉时，就是王爷也饶不了你。”
听此，桂嬷嬷脸色骤然变化，心不甘情不愿地拱手。
晏娇背过身去，“这般没诚意，又何须侮辱我。”
晋王妃撩眸，声音逐渐变得低沉，“桂嬷嬷。”
桂嬷嬷咬牙切齿，拂身行礼，“是老奴不敬，往晏大小姐见谅。”
“本小姐的原谅还没这般轻贱，”晏娇抱着双手，骄横地微抬着下巴，“李嬷嬷，你且说道歉理应如何？”
李嬷嬷低眉顺眼地搭话，“晏府的家规，欺上瞒下，不尊不敬，杖责二十大板。”
“是嘛，那外人呢？”
“外人，那可就用不得晏家的规矩了，不过奴婢倒是知道，饶是在外头，得罪了人，那也是要跪地磕头的。”
晏娇挑眉，戏谑地看向桂嬷嬷，话却是对着晋王妃所说，“哦，王妃觉得可合理？”
晋王妃垂眸，遮住了眼底情愫，“自当是合理的。”
声音平静且低沉。
桂嬷嬷惊讶，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还真得跪地道歉，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当第三个的时候，晏老夫人将晏娇拉开了，没让她受着。
到底是个老人，晏娇虽说不上心善，但也不是铁石心肠，刁难了两番，就放过她。
既然都已经开口了，索性代替晏老夫人掌握了话语权，捂着胸口矫情，“我这小心脏啊，可有了后遗症了，看着某人就心里不舒服的紧，李嬷嬷，你带桂嬷嬷出去歇歇吧，待我喘两口气。”
这是嫌她在，空气都不干净了。
桂嬷嬷脸色难看得很，频频给晋王妃使眼色。
晋王妃抬眸，嘴唇微动，正要帮着说情，还未等第一个音节发出声来，晏娇就扯着嗓子抢先冲外面喊道，“明珠，落月，快进来扶桂嬷嬷一把，天黑，别将人给摔着了。”
就候在院子里头的明珠，听言，连忙冲了进来，目光一扫，低头拂身行礼，配合着李嬷嬷和善地搀扶着桂嬷嬷往外走。
桂嬷嬷挣扎，出言不逊，“你们岂敢碰我，王妃，你就这般看着？！”
晋王妃在犹豫，跟着站起身来，脸色明显地闪过一丝慌张。
然而，这可是晏家，又是深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晋王妃此次前来，为了隐人耳目本就没带多少人，又多被这个那个的理由控制在外头。
人多势众，没一会儿就将桂嬷嬷给架了出去。
外人不在，敞开窗说亮话。
晏娇表情骤然变得严肃，先是看了晏老夫人一眼，见她朝着自己点头，才继续说，“晋王妃，你是真不知道这其中内情还是假不知道？”
晋王妃微愣，好似不解地抬头，“什么内情？”
演得真实，差点乱了人眼。
可惜遇见了晏娇，她嘲讽地冷笑，“不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世子向来不是个忍让的性子，他知道这事不可能不闹，可你，身为他的亲生母亲，却不顾他的意愿逼着他娶一位不爱的女人，还，还有那种关系，难道你就没有为他以后想过？”
提到李梁，晋王妃的眼神些许松动了两秒。
片刻后，她坚定地抬头，“你们还小，尚且不懂，我也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呵，呵呵。
晏娇听着恶心得想吐，“虚情假意，你要真是为了他好，今晚就不会过来，说到底你们不过还是自私自利，难道你就不怕世子恨你？”
“不，不会的！”晋王妃骤然反应激烈，她猛然起身，双眼瞪圆了，“他为何要恨我，我都是为了他好，他还小，不知道轻重缓急，可我知道，那是他父王，那是他的家！怎么能，怎么能毁掉，不可以，不可以！”
就像是疯了一般，反复重复。
“他现在还不懂，等以后他就会理解我了，忍得一时海阔天空，日后，荣华富贵还不是他的，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等以后什么没有。”
低声喃语，分不清究竟在跟谁说。
也许，是在说服自己。
晏娇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想要安慰，还没等靠近，晋王妃突然再次抬眸，双眼瞪得大大的。
她扶着发髻，缓缓露出标准的笑容。
“晏老夫人，你且答应了这门亲事吧，既然大家都知道，也无需遮遮掩掩，事到如今，三小姐唯一的出路只有嫁给梁儿，否则，老夫人还真舍得让自己亲孙女去送死？”
恶寒，透心彻骨的恶寒。
晏娇后背发凉，下意识地后退。
身后的晏老夫人扶了她一把，混浊苍老的双眸在此时无比平静，她说，“在她做出那等蠢事之时，世间便再无晏家三小姐。”
亲孙女，整个晏家。
孰重孰轻，她又不是老糊涂了，还是能分得清的。
晏老夫人闭眼，语气些许疲倦，“晋王妃且请回吧。”
话落，撑着拐杖起身，晏娇连忙搀扶着，将人送到里屋，扶到床边坐下。
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过三天两头地这般折腾，整个人精神气差了许多，鬓边多了些许白发。
晏娇看着心疼，也不敢多打扰，免得乱了她的心绪，后退着离开，回到外屋，晋王妃还未曾离开，见她出来，起身似要再说些什么，“老夫人这是……”
“王妃，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晏娇突然严肃，无比正经地看着她，“李梁究竟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晋王妃震惊，“你这是什么话？”
“如若他真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何舍得这般对他，”晏娇眼神犀利，直直地看着她，“别说假话，什么口口声声地为他好都是虚伪。”
“他早已束冠，年近二十，寻常男子都已娶妻生子，虽说他性子纯良，没什么心机，但也凡事看得透彻，不知你清不清楚，我和李梁交情不俗，曾经也是在一块喝过酒的。”
晋王妃可算是不笑了，表情僵硬了两瞬，很快消失，又恢复了得体的笑容。
她道，“是是是，委屈了我们娇娇，倒是我不是了，桂嬷嬷，还不快给晏大小姐赔礼道歉，”后半句，带了警告，“别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要是耽误了吉时，就是王爷也饶不了你。”
听此，桂嬷嬷脸色骤然变化，心不甘情不愿地拱手。
晏娇背过身去，“这般没诚意，又何须侮辱我。”
晋王妃撩眸，声音逐渐变得低沉，“桂嬷嬷。”
桂嬷嬷咬牙切齿，拂身行礼，“是老奴不敬，往晏大小姐见谅。”
“本小姐的原谅还没这般轻贱，”晏娇抱着双手，骄横地微抬着下巴，“李嬷嬷，你且说道歉理应如何？”
李嬷嬷低眉顺眼地搭话，“晏府的家规，欺上瞒下，不尊不敬，杖责二十大板。”
“是嘛，那外人呢？”
“外人，那可就用不得晏家的规矩了，不过奴婢倒是知道，饶是在外头，得罪了人，那也是要跪地磕头的。”
晏娇挑眉，戏谑地看向桂嬷嬷，话却是对着晋王妃所说，“哦，王妃觉得可合理？”
晋王妃垂眸，遮住了眼底情愫，“自当是合理的。”
声音平静且低沉。
桂嬷嬷惊讶，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还真得跪地道歉，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当第三个的时候，晏老夫人将晏娇拉开了，没让她受着。
到底是个老人，晏娇虽说不上心善，但也不是铁石心肠，刁难了两番，就放过她。
既然都已经开口了，索性代替晏老夫人掌握了话语权，捂着胸口矫情，“我这小心脏啊，可有了后遗症了，看着某人就心里不舒服的紧，李嬷嬷，你带桂嬷嬷出去歇歇吧，待我喘两口气。”
这是嫌她在，空气都不干净了。
桂嬷嬷脸色难看得很，频频给晋王妃使眼色。
晋王妃抬眸，嘴唇微动，正要帮着说情，还未等第一个音节发出声来，晏娇就扯着嗓子抢先冲外面喊道，“明珠，落月，快进来扶桂嬷嬷一把，天黑，别将人给摔着了。”
就候在院子里头的明珠，听言，连忙冲了进来，目光一扫，低头拂身行礼，配合着李嬷嬷和善地搀扶着桂嬷嬷往外走。
桂嬷嬷挣扎，出言不逊，“你们岂敢碰我，王妃，你就这般看着？！”
晋王妃在犹豫，跟着站起身来，脸色明显地闪过一丝慌张。
然而，这可是晏家，又是深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晋王妃此次前来，为了隐人耳目本就没带多少人，又多被这个那个的理由控制在外头。
人多势众，没一会儿就将桂嬷嬷给架了出去。
外人不在，敞开窗说亮话。
晏娇表情骤然变得严肃，先是看了晏老夫人一眼，见她朝着自己点头，才继续说，“晋王妃，你是真不知道这其中内情还是假不知道？”
晋王妃微愣，好似不解地抬头，“什么内情？”
演得真实，差点乱了人眼。
可惜遇见了晏娇，她嘲讽地冷笑，“不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世子向来不是个忍让的性子，他知道这事不可能不闹，可你，身为他的亲生母亲，却不顾他的意愿逼着他娶一位不爱的女人，还，还有那种关系，难道你就没有为他以后想过？”
提到李梁，晋王妃的眼神些许松动了两秒。
片刻后，她坚定地抬头，“你们还小，尚且不懂，我也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呵，呵呵。
晏娇听着恶心得想吐，“虚情假意，你要真是为了他好，今晚就不会过来，说到底你们不过还是自私自利，难道你就不怕世子恨你？”
“不，不会的！”晋王妃骤然反应激烈，她猛然起身，双眼瞪圆了，“他为何要恨我，我都是为了他好，他还小，不知道轻重缓急，可我知道，那是他父王，那是他的家！怎么能，怎么能毁掉，不可以，不可以！”
就像是疯了一般，反复重复。
“他现在还不懂，等以后他就会理解我了，忍得一时海阔天空，日后，荣华富贵还不是他的，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等以后什么没有。”
低声喃语，分不清究竟在跟谁说。
也许，是在说服自己。
晏娇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想要安慰，还没等靠近，晋王妃突然再次抬眸，双眼瞪得大大的。
她扶着发髻，缓缓露出标准的笑容。
“晏老夫人，你且答应了这门亲事吧，既然大家都知道，也无需遮遮掩掩，事到如今，三小姐唯一的出路只有嫁给梁儿，否则，老夫人还真舍得让自己亲孙女去送死？”
恶寒，透心彻骨的恶寒。
晏娇后背发凉，下意识地后退。
身后的晏老夫人扶了她一把，混浊苍老的双眸在此时无比平静，她说，“在她做出那等蠢事之时，世间便再无晏家三小姐。”
亲孙女，整个晏家。
孰重孰轻，她又不是老糊涂了，还是能分得清的。
晏老夫人闭眼，语气些许疲倦，“晋王妃且请回吧。”
话落，撑着拐杖起身，晏娇连忙搀扶着，将人送到里屋，扶到床边坐下。
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过三天两头地这般折腾，整个人精神气差了许多，鬓边多了些许白发。
晏娇看着心疼，也不敢多打扰，免得乱了她的心绪，后退着离开，回到外屋，晋王妃还未曾离开，见她出来，起身似要再说些什么，“老夫人这是……”
“王妃，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晏娇突然严肃，无比正经地看着她，“李梁究竟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晋王妃震惊，“你这是什么话？”
“如若他真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何舍得这般对他，”晏娇眼神犀利，直直地看着她，“别说假话，什么口口声声地为他好都是虚伪。”
“他早已束冠，年近二十，寻常男子都已娶妻生子，虽说他性子纯良，没什么心机，但也凡事看得透彻，不知你清不清楚，我和李梁交情不俗，曾经也是在一块喝过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