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探脉(1/2)
丫鬟又道“二爷还说了,大小姐的字虽独有特色,可略显矫揉造作,大小姐还是要勤加努力的好。”
闻言,晏娇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偏偏晏凝霜唯恐不乱,还要激她“姐姐宽心,表哥那样的才子,能对姐姐做出这般评价已是不错了。”
晏娇两眼一黑,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姐姐若是有需要,妹妹有时间便可为姐姐提点一二。”
晏娇没好气地回她“不必了!”
晏凝霜默了默,眼中笑意更深。
这晚晏娇又带了好些习字的书籍回府,用过晚饭一时间闲来无事,又到了慕淮住处。她将习字的书愤愤往那书堆上一堆,慕淮手中正执了本医书翻看,闻声淡然瞥她一眼。
“晏大小姐,你又转性了?”
晏娇这会儿正心里闷着,嗡里嗡气地吩咐“明珠,伺候笔墨。”
等明珠研好墨,她才慢慢动起笔来。
夜里凉风渐起,吹着窗棂咯吱作响,晏娇提着笔,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慕淮,明日是约定之期,我们一起去黎大夫的医馆。”
慕淮正细细翻看医书,挑了挑眉“嗯。”
晏娇继续道“我可是半吊子医生,做什么都高不成低不就的,就连这字也……”
“你要说什么?”慕淮懒懒挑了挑眉。
她是生怕万一出了岔子,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
转身抬眼,对上慕淮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烛火摇曳,那眼中还有茫然的她自己。
“我是说,若我治不好……”
“我会记仇。”慕淮慢悠悠开口,见她被吓得愣了愣,浮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晏娇,我信你的。”
得了这话,晏娇虽然还是心虚,却是笑弯了眉眼。
她松了口气,得寸进尺地道“下个月的花朝节你要一起看灯会吗?”
“怎么?”
晏娇抿了抿唇“你若是去的话,可以带着我。唔,我是说……我想带你一起去。”
慕淮生来淡漠,从不喜那些转瞬即逝的景色。例如朝夕凋落的花、一闪即逝的烟火、一夜间就熄灭的灯。
他本该毫不犹豫就拒绝她,可少女面上染了说不出的真诚,眸子晶亮,如扇般的睫毛在微暗的灯光中扇动。软糯娇柔如百灵鸟般的声音缠绕于耳。
慕淮悄悄别开视线,那拒绝之词,开口就变成了“好。”
晏娇乐了。
笔下一首李义山的词已经落成,晏娇举到灯下细细端详,随后连她自己也嫌弃起来。
她是实在不知道写什么才选了这词,如今微红了脸,自己也觉得这字实在一文不值。
和慕淮写的字放在一起比对,更加衬得如同鬼画符一般。
唉声叹气一番,她把这上不得台面的字塞进那一叠宣纸里,忽然眸子亮了亮“慕淮,你指点我习字好不好?”
晏娇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慕淮欲言又止地觑了她一眼,淡淡道“好。”
今日小阎王真是有求必应啊。
晏娇一高兴,不由得壮了胆,眉眼弯弯地对慕淮道“你过来。”
她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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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探脉(2/2)
下命令,一时慕淮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推动轮椅,缓缓走到她身侧。
可下一瞬慕淮便怔楞了,眼神也变得恍惚。
少女猝不及防捉住他的手腕,察觉到他狠狠一震,不自觉想要挣脱,十分不满道“别动。”
大小姐惯常的命令口吻,还真是……讨厌啊。
手腕上力道加重了几分,慕淮只觉握住他的那只手温软如玉,热度缓缓传至他腕上,一时间他果真僵住,丝毫不敢动。
可他这一僵,却让晏娇回了神。
她如今是堂堂首辅嫡出千金,这样抓住一个少年的手,好像确实不太好。
慌乱之下,晏娇连忙松开他,有些羞愧地看向一旁“是我太冒失了。我这几日看了许多探脉针灸的书,想给你看看的。”
手上的温柔忽然散去,余下寒冰一般的凉,都是他的体温。
慕淮绷紧的身躯放松下来,可之后,竟涌上点淡淡的失落和遗憾。
这感觉他从未有过,很是奇怪,让他有些焦躁和不耐烦。
他不由自主地,居然再次伸出手腕“无妨,你帮我看看吧。”
“哦。”晏娇应了声,动作极轻地把手指搭在他手腕上,莫名有些脸红心热。
随后她就惊了惊。
虽然想过慕淮这样用药养着的人脉象不会太好,可这般浮浮沉沉散乱不堪,也是她没想到的。
晏娇平复思绪,慢慢开口“慕淮,你是不是从小就身子不好?”
也是,自小残疾,又没钱买药,哪能身子好呢。
她已经在努力保持平静,可眸中微弱的光芒依然掩饰不住地颤动。
慕淮喉结狠狠一滚,勾起的嘴角带了点无力的嘲意。
对他这副身子,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探的也未必就准,”晏娇安慰他,“明日带你去医馆,我跟老大夫学学针灸探脉。”
晏娇待了不多时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好好嘱咐了他一番。
屋内一灯如豆,无声曳动,慕淮略略翻了翻案上的宣纸,目光落在晏娇写的那副字上。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是李义山的诗。
纸上的字笨拙而认真,确实不太好看。
慕淮忽地笑了笑,不知想到什么,仔细地把那副字收在书箱里。
翌日天色晴好,晏娇跑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就带着慕淮赶往医馆。
车轮声轱辘转动,马车里安静无声,似与外面喧嚣隔绝了一般。
车内只有两个人,听着身旁少女悠长的呼吸声,慕淮不由得生出错觉,仿佛……整个天地间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这想法让他有些烦乱,可目光触及她,又有隐秘的欢喜,在胸腔中生长。
他眼神暗了暗,把那些胡乱的想法强压下去。
有清风从车帘缝隙徐徐吹入,带起晏娇耳畔几缕不安分的发丝,挠得她面上发痒。
眼见熟睡的少女皱了皱眉,慕淮犹豫片刻,还是迟疑地伸出手帮她拨弄发丝。
他动作极轻,轻得如同在对待消逝易碎的稀世珍宝,唯恐将她惊醒。
可他动作轻得好似蜻蜓点水,还是扰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