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只是怕(1/2)
慕淮动作轻柔,却固执地拉住她不肯放,等她说完这句话,才抬起脸。
他面上又带了点笑意“真好,一年未见,娇娇还会为我生气。”
这话听着又不知在哪儿拈了酸,晏娇顿了顿,忽然身子被一股力一拉。
他拥住她“娇娇,别走?”
晏娇气到不行,挣脱了他,扯着他的衣袖走到床边,气鼓鼓地瞪着他,一手撩开绯色薄纱帐,忽地将他推倒在榻上。
慕淮倒在床榻中,视线撞上她的,知她是真生他的气了,任凭她按倒也不抗拒,只是凑近她,声音嘶哑“大小姐,我无意惹你生气。”
“我只是怕。”
怕闭上眼睛,这个虚幻的梦就醒了,怕这一切包括她,都是自己疯痴想象出来的虚影而已。
怕你如画中人,一碰即碎。
没有那个重逢后踮起脚尖的轻吻。
而早春的风还是呜呜咽咽,裹了挥不去的血气。
少女不在身边的世界,没有半点值得眷念的东西,一切都了无生气。
晏娇最是见不得他这副无辜乖顺的样子。
少年面容与她凑得那样近,漂亮的眼睛里溢满神伤,他说的这句话就一直在她耳边绕啊绕。
唉……长得漂亮的小郎君真的很能蛊惑人心吧?
少年指节分明的手还紧紧抓住她的衣袖不放,晏娇咬唇想了想,最终还是在割掉那片衣裳与留下之间做出选择了。
她将脚上两只绣鞋都踩掉,自顾自上了床,躺到慕淮身边,对上小阎王怔然的眼神,她很是强硬地扯过被子给少年一蒙,喉间发出痒痒的轻哼。
“你无须睡觉我可是困了,不许走。”她命令的语调带着惯常不容置疑的娇纵,“睡觉 !”
晏娇搭了一只手在慕淮腰上,脸也与他胸膛贴得极近,见小阎王终于不忤逆她了,才松了口气。
慕淮知道她畏冷。
她这般搂着他,定然是暖和舒服的,却不觉被抱着的人心中如何乱如擂鼓。
“你若是睡不着,吵醒我了,我饶不了你的。”晏娇嘟囔道。
慕淮半边身子都僵住,手也不知往哪放,听到这话,只能侧了侧身子,唯恐她抱得不舒服……轻轻摸着她柔软的发,隐秘的欢喜涌上,像是什么融化了他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娇娇。”
少女声音轻得像叹气,“乖,闭上眼睛。”
慕淮轻笑了声,乖顺点头,将她搂入怀中,听着少女呼吸声比他先均匀绵长起来。
“娇娇,我的大小姐,真好。”
他偷偷吻了下她的额头,满心都是欢喜,轻声呢喃,即便她已听不到。
他也的确撑了几日了,心间安稳之后,困意很快席卷而来。
再醒来已是翌日将近辰时。
天色却不亮,几缕暗淡的光线钻进屋内,四周安静到落针可闻,外面风刮过窗上竹帘,有些低低呼啸。这时日的天气一天一变,今日天气又不好了。
这风声勾起慕淮脑中些许回忆,他惘然失措唤了句“娇娇?”
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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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只是怕(2/2)
少女正睡在他怀中,安安静静的,双手微微搂过他的腰。
她睡着了本就毫无章法,虽是和慕淮一张床,睡梦里却无息地,将大半张床都占了去。
慕淮伸出手,摩挲她散开的软发,无声地笑了下。
真好啊,她还在。
已到了郡王府用早膳的时辰,茯苓不情不愿地被沈言槐吩咐来传晏娇用早膳。
才走到她门前,茯苓就气恨至极,狠狠在门上踢了脚。
她真是一眼都不想看见那小狐狸精了,尤其是公子还越发对她上心,就连传早膳这种事都让她来传。
她又不是什么粗使丫鬟 !
虽说是她一气之下把小狐狸精院子里的丫鬟都赶走的,公子怎能因此就怪罪她?
茯苓又踢了脚,“哐”地一声,门被她狠踹开了。
今日天色不好,屋内有些昏暗。
按理说那小狐狸精这几日都没起这么晚的……茯苓一边腹诽,掀开珠帘,走进内室。
绯红帐帘轻薄,隐隐约约映入床中人的侧影。从她的角度一眼望去,只能见到白袍遮罩,少女的浅黄衣裙,从白袍之下现出些许。
看那背影,好像是个男人的……?这小狐狸精还在别人府上偷人?!
做了这等亏心事,怪不得一早也不来公子院子了。
茯苓睁大了眼,实在按捺不住,慢慢走向床榻。
行走间已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放浪的小狐狸精,原来你……”
听见身后脚步声,慕淮微蹙了眉,眉眼间瞬时充满戾气,阴戾呵道“滚出去 !”
茯苓心里急跳了下,僵住脚步,被凶得猝不及防。
“听不懂人话么?”慕淮心气不顺,身后侍女还未告退,他冷冷而笑,“搅醒了她,我把你发卖到青楼,千人枕万人骑……”
茯苓吓得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地出去。
晏娇模模糊糊醒过来,无意识地抬头去看慕淮,恍惚间好像听到他在发怒,她含糊不清地唤“慕淮?”
慕淮低下头,与晏娇视线对上,她正迷茫看着他发呆。
他吓得面色白了下,磕磕巴巴道“娇娇,我、我不知道你醒了!方才可吓着你了?”
朔州荒芜,风气粗俗,他这一年里大多时候与军营里的人在一处,军中更是混乱,但凡将领掳来的女子,之后都成了犒赏军士们的军妓,任是哪个兵士都能肖想一番,得了功便能被赐个美娇娘下来,一夕云雨。
那是个只把女人当成享用物件的地方,无人置喙,所有人都以为那些可怜女子既落得被掳的下场,被如此对待,便理所应当。
他从未接近别的女子,可还是被那些兵士的粗鄙之语影响,刚才唯恐那侍女出去之后嘴碎,诋毁晏娇。更是将威胁之语脱口而出。
从两年前在晏府,许如玫闹的那一桩捉邪祟之事,他便知道晏娇是从别处来。
他喜欢的少女,心内有许多不平之事,定是听不得他说出如此轻贱女子的话,更见不得有女子沦为军妓的。
正因见了许多不平,她才以为他和那些男子没甚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