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夜踹府门(1/2)
下人们面面相觑,被凶得莫名其妙。
领头的跑去问接晏康回来的马夫,“二公子这是点火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呢。”
“你们是不知道。听说二公子是崔嬷嬷女儿,琳娘生的!崔嬷嬷已经被拿下去了,二公子才知道这消息,自然脾气大,不好惹……”
这话一出,就炸起一阵议论。
下人们聚在一处说三道四,没说两句,就见晏康折返回来,“都残废了?不知道过来伺候的 ?!”
“是是是。”下人们尴尬地应了,好一阵手忙脚乱。
一个外室生的,那二公子就不是嫡子了。老夫人也还没发话呢,他如今算不算主子 ?
晏康也想不明白,生母是个低贱的丫鬟,他如今还是不是主子。
丫鬟们备好了热水,放入浴桶,瞧着他面色不善,讪讪地站在一边,也没一个敢上前伺候的。
晏康一头扎进浴桶,猛地裹了一身热水,抬头见她们又站得像根木头,愤怒吼道“滚 !”
丫鬟们被他吓得抖了抖,连滚带爬地走了,关门之前,晏康闭上了眼,还听到有嘴碎的在小声议论他——
“怪不得性子如此暴躁,原来就是个丫鬟生的种啊。”
“就是,大公子性子就随了原先夫人,宽厚得很。”
雾气腾腾,晏康再度睁开眼,眼中有疾风骤雨而来。
他以为自己有把握靠秋闱先入仕,才有和晏泌竞逐的底气,却没想到苏浩被人杀了,试题之事就是一场空;
他以为自己至少还是晏勇嫡子,总有下次翻身而起的机会,没成想短短几个时辰,他就从晏家嫡子变成了个丫鬟的种。
他生母原是个外室,连妾的名分都没有。
他还怎么争?拿什么争?
丝丝缕缕的绝望从四处爬上了,将晏康裹得如同在暗室之中,喘不过气。
晏娇,晏泌,这一切都是拜他们所赐。
晏康又埋头堵在温热的水里许久,窒息感越来越强,如同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也扼住他未来所有的路。
这才是一切都完了。
晏康低低啜泣,温水从耳边、鼻间、唇边……无孔不入,突如其来的痛苦激得他一阵清醒。
猛地抬头,喘息不已。
他还不想死,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
他迅疾地穿好衣服,一阵风一般往府门卷去。
“二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张大刚从回廊那边转过来,就见他面色冷硬,步履匆匆,跟在他身后跑,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去上官府。”晏康冷冷吐出几个字。
西平伯府在盛京永延坊,晏家两个兄弟的宅子都皇城脚下甚远,这时已入了夜,晏府马车东绕西拐,也不知绕了多少条街巷。
“再快一些 !”晏康在马车里急得大骂,“小爷怎么就带上了你们,都是群没用的废物 !”
“是。”马夫硬着头皮道。
一路已是驱了最快的马,好不容易到西平伯府门前停下,不等马夫们伺候下车,晏康一掌摔在一个马夫脸上,“没用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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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夜踹府门(2/2)
几人唯唯诺诺,弯腰不敢出声。
晏康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冲到府门前,一脚踹在门上,“上官梁 !上官梁!!给小爷出来 ! !”
又踹又拍,折腾了半刻,门后响起一道懒恹恹的声音,“什么人啊。”
那小厮一开门,就被猝不及防撞倒,晏康不管不顾,飞步走入府内,“上官梁 !”
没吵多久,就忽地被人一拽,捂住了嘴。
晏康被他直直拖到暗处,又走了几步,见他平静了,他背后之人才松开了手。
晏康回头,怒目而视,“上官梁 !”
“嘘。”上官梁暗悄悄地道,“吵那么凶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来索命了。”
他整了整衣裳,这才好整以暇道,“贤弟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你自己清楚 !”晏康揪住他衣领,恶狠狠地道。
“梁儿?”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声,晏康往那边看去,正是上官梁母亲。
“是晏公子啊。”上官夫人笑道,“怎的来府上了?不如到前院喝杯茶?”
“不用了母亲,”上官梁扭头道,“我和贤弟有些话要说。”
等人走了,晏康也平静了些许。
“我是真不知道贤弟在说什么。”上官梁仍是笑,“猜来猜去多没意思,贤弟挑明了说。”
晏康闻言,冷笑一声。
“我那些银两,都在你手上 ?”他在晏府可是听陈嬷嬷说得清清楚楚。
苏浩给他立字据的时候价钱抬到了一万八千两银子,他从前对他深信不疑,如今苏浩死了,他也就清醒了些。
自己当时真是急昏了头。
陈嬷嬷的儿子因为听到西平伯府大公子要出卖试题,这才被崔嬷嬷当做可拿捏的把柄。盛京城里还有几座西平伯府?
书院里出卖试题的明明是上官梁,偏偏苏浩要来过一遭,两人便可分了其中之利 。
原来他深信不疑的好兄弟,也在他背后玩这些把戏。
“我真是瞎了眼,才认你们这些兄弟 !”晏康憋着一肚子的怒火。
上官梁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压低声音,“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试题的确是我哥哥泄露,我在卖的。”
“你把我当猴耍呢 !”晏康再也抑制不住,闻言握紧了拳,就要往他身上砸。
“哎哎哎,你别急啊。”上官梁抱住了头,“你不也把苏兄当猴耍?”
晏康顿了顿,“你瞎说什么!”
“苏兄被杀那事,不是你暗中做的?”上官梁抬起头,惴惴地道,
“还说什么成人之美,要让我们都过去做个见证,枉费苏兄如此信任你。你说,你要是没暗里动手脚,你那病秧子大哥怎么醒的?凭你姐姐那模样,能对一个大男人下得了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阿姐是凶手,怎的最后就抓了你大哥?”
他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晏康晕头转向。
“胡说八道 !那只是意外 !”晏康怒道,“是他没本事,才让一个女人得了手。”
“苏兄都死了,死人欲辩无言,自然随你怎么说。”上官梁幽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