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夏语冰早早地就在餐厅里等着了，见到黄厂长过来，她连忙朝他招招手，“黄厂长，这里。”
“夏总。”
黄厂长走了过来，将手上的皮包往旁边的凳子一放，整个人看起来是满脸的疲惫，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不少，鬓边更是多了几许白发，看起来，竟然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样子。
看到他这副模样，夏语冰没由来的有些发酸，“黄厂长，你不要太担心了，安全局一定可以帮你抓到凶手的。”
“抓到了又能怎么样？我厂里这么大的损失，他们又赔得起吗？”
黄厂长叹息一声，整个人满脸的心力交瘁，“这段时间，除了夏总你不但不追究我们工厂的违约，还给我们捐了五万块钱，其他的人，个个落井下石，就抓着合同，要我们赔偿。”
黄厂长说着，喝了一口苦茶，闲茶不够味，又让服务员送来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饮地喝了一杯。
“黄厂长，唉……”
夏语冰本来想要说，他的厂子出了问题，的确很值得同情，可因为他订单完不成，也的确对其他人造成了损失，人家要求赔偿，也是合理的。
不过，虽然合理，但在这个时候拿出合同，逼迫黄厂长，却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夏总，说实话，我以前有些不太喜欢你，我总觉得，你不如你爸办事敞亮，太小家子气了些，每次就给我们留这么一点点利润，我们整个厂子都快成帮你打工的了，我心中也不服气得很。
可经过这次危难，我才知道，到底什么人可靠，什么人不可靠。”
听到黄厂长的话，夏语冰便笑了起来，“怎么，难道我爸找你要钱了？”
夏语冰听她大哥夏语海说，大河村制衣厂如今还开着，不过工人减少了许多，也不来市里面卖货了，就做一些普通乡下人爱穿的、耐脏的衣服，踏踏实实的，虽然赚不到大钱，但是也能让村民们多一份收入，让还没有退股的村民，勉强保个本。
夏语冰觉得，这样也不错，本来夏建军也没有什么大能耐，就在乡下开个小厂，让村民闲下来有点事做，能赚点小钱，挺好。
“那倒是没有。”黄厂长摇摇头，“不过你爸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是准时打钱的，让我准时交货。
我不是怪他啊，我知道他找我要货也是情理之中，可我现在，哪里能交货出来。”
夏语冰没有接话，只是保持沉默，听他继续往下说。
黄厂长见夏语冰一直不说话，便给她倒了一杯酒，“夏总，我今天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了没有？你……打不打算接手？”
他借着醉意看向夏语冰，眼中却隐隐有些期待。
他期待着夏语冰能够接手他的厂子。
“为什么找我？”夏语冰问道“就因为我给你们厂里捐了钱？”
“没错。”黄厂长笑，“你给我厂里捐了钱，我若是再将这厂子卖给别人，那你给我捐的钱，不就相当于打水漂了吗？”
夏语冰闻言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拿起了茶杯，凑到嘴边，又放下了。
这时候，她突然很想要抽一根烟，抽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然后摆出一副大佬的架势来，听黄厂长慢慢说。
但她不抽烟。
“黄厂长，我也跟你明说了吧，我对你的提议有几分兴趣，可是，你厂子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你们这次蒙受了多大的损失？你负债又是多少？如果我要买下你这厂的话，要付出多少钱？”
夏语冰伸手敲打着桌面，连声问道。
“我们厂的资产，是没有了，债务我已经清算出来了。”黄厂长说着，拉开皮包，递给夏语冰一叠资料。
夏语冰伸手接过，慢慢看着，而黄厂长，则是招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菜。
“这是厂里全部的合同吗？”夏语冰问道。
“没错。”黄厂长点点头，“其实我们最大的合作商就是你们锦绣华衣了，不过你免除了我的债务，所以我就没放上来，剩下的一些都是小厂，不值一提。”
“黄厂长，我什么时候说要免除了你们的债务？我只是捐赠了五万块钱给你，我之前付出的货款，还没见到货，你不能凭空说我免了吧？”夏语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是是是，我忘了夏总你也不是做慈善的。”黄厂长一口闷掉了杯中的酒，说道“那就加上你们锦绣华衣的债务吧。”
“所以，如果我接手你的厂子，这所有的债务，还是都要我承担？”
“对。”黄厂长点头。
“另外，厂里的地皮是属于厂子里的吗？属于的话，是多少年？”夏语冰又问道。
无论是这年代，还是未来几十年，工业用地，便是你厂里买下来的，也只有四十年使用权，四十年过去了，可能国家补点钱给你，要收回去，可能得再给国家交点钱，延续使用权。
若是前者还好，便是时间到了，这块地你也有优先使用权。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块地，只是你承包了多少年，根本就不属于厂子，时间一到，若是不续签，就得搬走。
“放心，这块地是我们厂子的，之前是国企，后面我买下这厂子的时候，就一路买了下来。”黄厂长又说道。
“那就好。”夏语冰点点头，听说这厂子是他的后，她倒是挺满意。
不过，她话锋一转，又问道“请问，你们厂可有欠银行的债务？若是没有欠债的话，你大可以拿着厂子去银行贷款，东山再起。”
“开厂子的，哪有不欠银行债务的？我们厂银行已经暂时不欠债了，夏小姐如果要买下我们厂的话，得将银行的债务一并还了。”黄厂长又说道。
“那你这些资料里面为什么没有银行的贷款？”夏语冰拿着这些资料，语气颇有些不悦。
她觉得她受到了欺骗，她觉得黄厂长是故意这样做的。
“黄厂长，你这就不地道了吧？”
晚上。
夏语冰早早地就在餐厅里等着了，见到黄厂长过来，她连忙朝他招招手，“黄厂长，这里。”
“夏总。”
黄厂长走了过来，将手上的皮包往旁边的凳子一放，整个人看起来是满脸的疲惫，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不少，鬓边更是多了几许白发，看起来，竟然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样子。
看到他这副模样，夏语冰没由来的有些发酸，“黄厂长，你不要太担心了，安全局一定可以帮你抓到凶手的。”
“抓到了又能怎么样？我厂里这么大的损失，他们又赔得起吗？”
黄厂长叹息一声，整个人满脸的心力交瘁，“这段时间，除了夏总你不但不追究我们工厂的违约，还给我们捐了五万块钱，其他的人，个个落井下石，就抓着合同，要我们赔偿。”
黄厂长说着，喝了一口苦茶，闲茶不够味，又让服务员送来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饮地喝了一杯。
“黄厂长，唉……”
夏语冰本来想要说，他的厂子出了问题，的确很值得同情，可因为他订单完不成，也的确对其他人造成了损失，人家要求赔偿，也是合理的。
不过，虽然合理，但在这个时候拿出合同，逼迫黄厂长，却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夏总，说实话，我以前有些不太喜欢你，我总觉得，你不如你爸办事敞亮，太小家子气了些，每次就给我们留这么一点点利润，我们整个厂子都快成帮你打工的了，我心中也不服气得很。
可经过这次危难，我才知道，到底什么人可靠，什么人不可靠。”
听到黄厂长的话，夏语冰便笑了起来，“怎么，难道我爸找你要钱了？”
夏语冰听她大哥夏语海说，大河村制衣厂如今还开着，不过工人减少了许多，也不来市里面卖货了，就做一些普通乡下人爱穿的、耐脏的衣服，踏踏实实的，虽然赚不到大钱，但是也能让村民们多一份收入，让还没有退股的村民，勉强保个本。
夏语冰觉得，这样也不错，本来夏建军也没有什么大能耐，就在乡下开个小厂，让村民闲下来有点事做，能赚点小钱，挺好。
“那倒是没有。”黄厂长摇摇头，“不过你爸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是准时打钱的，让我准时交货。
我不是怪他啊，我知道他找我要货也是情理之中，可我现在，哪里能交货出来。”
夏语冰没有接话，只是保持沉默，听他继续往下说。
黄厂长见夏语冰一直不说话，便给她倒了一杯酒，“夏总，我今天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了没有？你……打不打算接手？”
他借着醉意看向夏语冰，眼中却隐隐有些期待。
他期待着夏语冰能够接手他的厂子。
“为什么找我？”夏语冰问道“就因为我给你们厂里捐了钱？”
“没错。”黄厂长笑，“你给我厂里捐了钱，我若是再将这厂子卖给别人，那你给我捐的钱，不就相当于打水漂了吗？”
夏语冰闻言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拿起了茶杯，凑到嘴边，又放下了。
这时候，她突然很想要抽一根烟，抽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然后摆出一副大佬的架势来，听黄厂长慢慢说。
但她不抽烟。
“黄厂长，我也跟你明说了吧，我对你的提议有几分兴趣，可是，你厂子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你们这次蒙受了多大的损失？你负债又是多少？如果我要买下你这厂的话，要付出多少钱？”
夏语冰伸手敲打着桌面，连声问道。
“我们厂的资产，是没有了，债务我已经清算出来了。”黄厂长说着，拉开皮包，递给夏语冰一叠资料。
夏语冰伸手接过，慢慢看着，而黄厂长，则是招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菜。
“这是厂里全部的合同吗？”夏语冰问道。
“没错。”黄厂长点点头，“其实我们最大的合作商就是你们锦绣华衣了，不过你免除了我的债务，所以我就没放上来，剩下的一些都是小厂，不值一提。”
“黄厂长，我什么时候说要免除了你们的债务？我只是捐赠了五万块钱给你，我之前付出的货款，还没见到货，你不能凭空说我免了吧？”夏语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是是是，我忘了夏总你也不是做慈善的。”黄厂长一口闷掉了杯中的酒，说道“那就加上你们锦绣华衣的债务吧。”
“所以，如果我接手你的厂子，这所有的债务，还是都要我承担？”
“对。”黄厂长点头。
“另外，厂里的地皮是属于厂子里的吗？属于的话，是多少年？”夏语冰又问道。
无论是这年代，还是未来几十年，工业用地，便是你厂里买下来的，也只有四十年使用权，四十年过去了，可能国家补点钱给你，要收回去，可能得再给国家交点钱，延续使用权。
若是前者还好，便是时间到了，这块地你也有优先使用权。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块地，只是你承包了多少年，根本就不属于厂子，时间一到，若是不续签，就得搬走。
“放心，这块地是我们厂子的，之前是国企，后面我买下这厂子的时候，就一路买了下来。”黄厂长又说道。
“那就好。”夏语冰点点头，听说这厂子是他的后，她倒是挺满意。
不过，她话锋一转，又问道“请问，你们厂可有欠银行的债务？若是没有欠债的话，你大可以拿着厂子去银行贷款，东山再起。”
“开厂子的，哪有不欠银行债务的？我们厂银行已经暂时不欠债了，夏小姐如果要买下我们厂的话，得将银行的债务一并还了。”黄厂长又说道。
“那你这些资料里面为什么没有银行的贷款？”夏语冰拿着这些资料，语气颇有些不悦。
她觉得她受到了欺骗，她觉得黄厂长是故意这样做的。
“黄厂长，你这就不地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