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无中生有(1/2)

天色蒙蒙亮起的时候，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不停在落霞院门口左顾右盼，确定周遭没有闲杂人等以后，步伐匆匆直奔温安雪卧房门口“二小姐可起身了？”

昨晚守夜的小丫鬟急忙对她毕恭毕敬行礼，“回姨娘的话，小桃姐姐刚进去半盏茶的功夫，奴婢也不敢断定小姐是否晨起。”

话音刚刚落下，屋内突然传出“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在地上，随后小桃面色难看拉开房门，不满呵斥道“大早晨在房间外吵什么，敢叨扰小姐休息，你的小命还想不想要了？！”

小丫鬟身子猛然瑟缩一下，小桃这才发现二姨娘正站在门口，面上神色才稍稍缓和，“见过姨娘，您清早过来想必有要事，奴婢去为您通传一声。”

柳艳点头，小桃折回屋内，不消片刻就将她请到温安雪的卧房中。

此刻温安雪脸上还残留着些许困怠神情，未完全梳理整齐的发丝柔顺垂下，正盖住她半张未施粉黛的青春面容，颇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只可惜她眸子中映衬着狠燥，与这副花容月貌十分违和，同时也给旁人一种阴恻恻、不好招惹的感觉。

柳艳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模样，心中莫名对她生出一股惧意，下意识艰难吞咽口水以后，行为举止也愈发小心翼翼，“妾身见过二小姐。”

温安雪闻声立刻收敛眼底狠劲，再度侧眸时又露出一贯人畜无害的笑容，只是如今再看这种笑意，不免叫人胆寒。

她急忙将柳艳虚扶起身，柔声回应道“姨娘到雪儿这里就如同回到自己的院子一样，不必如此拘礼。”

身边的丫鬟为她梳好垂髻，她相携着柳艳缓步走到茶厅落座，语气中充斥着隐隐压抑的期待，“姨娘起得甚早，许是有好消息要告诉雪儿。”

自己上次在柳艳的院里并没有直接把话挑明，但也算为她铺好了明路，只要她不是愣傻呆痴，便能理解其中关窍。

现下柳艳急匆匆赶来落霞院只能说明两点，一是凝香液的配方已经得手，二是这件事情办砸了，她跑过来求自己庇护。

温安雪当然期望是其一。

她现在巴不得杨月凝死无葬身之地才好，甚至早早就设想好如何将柳艳手中的凝香液配方套出来为自己所用。

谁知柳艳听到这番话以后，竟径直叹了一口气，脸上也尽是烦躁的愁容，“我昨夜跑了一趟梧桐园，本想着借月黑风高之时把现有的凝香液和配方一起偷回来，没想到不仅被发现了，还险些被人捉住。”

温安雪心中也是一惊，要不是见惯了世面，这时候恐怕要把手中的盖碗摔在地上。

她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蠢货，愈发咬牙切齿，态度也不似刚刚那么温柔，“姨娘行事怎么如此莽撞，若昨夜真出现闪失，雪儿绝保不住您！”

“妾身眼看着大小姐的势头一天比一天足，心里也跟着着急，昨夜辗转许久还是没沉住气，怎么也想不到她三更半夜还没有入睡……”

她紧紧搅着手中的帕子，似乎想到什么，猛然抬眸望向温安雪道“昨夜并非毫无收获，妾身听到大小姐房中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而且是一位身手不凡的青壮少年郎。”

“你说什么？！”温安雪立刻支起上身，眼底寒意灼灼泛光。

杨月凝深夜未眠，竟是为了与男人私会，这件事情一旦坐实，她这个平顺县主也就坐到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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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无中生有(2/2)

此言可有作假，姨娘莫要诓骗雪儿。”

柳艳的表情也比之前更加严肃，语气坚定道“妾身怎敢啊，若有半句虚言，定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微微蹙眉，上下打量柳艳一眼，“姨娘为何如此确定？难不成您把那奸夫堵了个正着？”

想起这件事情柳艳依然心有余悸，微微垂眸间手上拧帕子的动作愈发用力。

“不瞒二小姐说，大小姐与那贼人联手将妾身堵在院子里了，好在昨夜月黑风高，加上妾身拼死反抗，所以才能侥幸逃脱，应该还没有被她识破身份。”

她听闻这番话脸色更加难看，转念又想到什么，俯身在柳艳耳畔压低声音故意提醒道“雪儿愿意相信姨娘的话，但现在单单只有您一面之词，毕竟是无凭无据，姐姐若抵死不认呢？”

“这……”

如此一说柳艳有些犯难，急忙起身对着她行一个大礼，“妾身愚笨，恳请二小姐帮忙指一条明路，有朝一日若真能荣登主母之位，定为您鞍前马后！”

“姨娘不必如此见外，雪儿待您如生身母亲一般，不需要您许诺什么，也会竭尽全力帮您。”她虚荣心大大满足，心里这才算满意，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乖顺模样，急忙将柳艳虚扶起身。

两个人重新凑在一起，温安雪微垂眼眸中闪过一丝算计阴光。

“您只需要把姐姐私会一事坐实就可以了，至于这番话应该怎么说，那就要看您自己的本事了，姨娘别忘了，如今客院中正住着一位与您口中形容大相径庭的少年，”

其实道理很简单。

根本不需要纠结事实真相如何，因为没有人会揣摩柳艳的话是真是假，有的人喜欢到处传播小道消息，有的人和她们一样，巴不得立刻坐实杨月凝与人苟合的事情。

虽说凡事讲究“捉奸在床”，但杨月凝房中的确出现男人是她亲眼所见，根本经不住仔细推敲调查。

柳艳的作用就是充当引出流言的翘板，故意吸引众人去调查杨月凝。

“可二小姐方才还提醒妾身无凭无据之事不能胡言乱语，大小姐隐藏极深，万一查不出她背后的奸夫，妾身日后无法在府上自处啊。”

柳艳越说，脸上神情就越浓重。

她突然觉得自己猜不透温安雪的心思，更不敢想象眼前这位娇滴可人的少女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温安雪也越来越不耐烦，懒得再与她多说废话，径直冷扫她一眼后，语气也变得有些不悦，“大不了就把那个名叫平昭的丫鬟抓回来严刑拷打一番，我倒要看看她嘴巴有多严。”

在她心里，杨月凝已经把亏心事做足了，所以只要去查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这方面她根本不需要担心。

平昭整日伺候在杨月凝身边，一定知道许多有关杨月凝的秘密，只要她掌握这些把柄，就可以让那个贱人对着她摇尾乞怜！

柳艳细细品味她这番话，不消片刻已经反应过来她话中的含义，之前担忧的神情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加掩饰的狠劲。

“妾身多谢二小姐提点！”

“能帮到姨娘才是雪儿的福气呢。”

她盈盈一笑，饮净杯底凉透的茶水，目光投向逐渐明亮的天色，“时候不早了，雪儿也该去陪祖母用早膳了，不如姨娘随我一路前去吧。”

柳艳随着应声，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杨月凝等下惊慌失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