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月凝模样，沈泓心中发急。
元妃娘娘也故意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还不忘装腔作势叮嘱杨月凝一声，“当着陛下的面，不许胡说八道，陛下待本宫极好，本宫怎会有心郁之兆呢。”
两个人越是这种态度，沈泓便越是觉着其中另有蹊跷，顺势揽过元妃娘娘的肩膀，柔声劝说着，“这么多年过来，朕怎会不了解你，如今连月凝丫头都这样说，你还打算瞒着朕到几时。”
“既然娘娘说无事，那便是无事，好在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危险，若到时候真有身子不适的情况，再做打算也不迟。”杨月凝顺着元妃娘娘的话音乖巧应声。
沈泓闻听此言立刻拧紧眉心，变得愈发急躁，又不敢真对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位女子疾言厉色，焦急之余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不敢回忆元妃娘娘被黑烟袋侵蚀时候的场景，每每想起便觉得心尖狠狠揪起。
曾经两人冷战的时候多年不曾见面，他心中只觉得失落，那是因为他知道元妃娘娘如今还好好的活着。
可那次黑烟袋事件发生时，他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快要失去元妃娘娘，那种心慌乃是毕生第一次体会，且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他再无法接受失去元妃娘娘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异常看重元妃娘娘的身体。
如今听到杨月凝这番话，心内自然焦急不已，忙不迭催促一声又一声。
“月凝丫头这是什么话，就算元馨如今平平安安也要防患于未然，更何况眼下元馨身子已经诊出问题，自然要早些医治，丫头有话直说，莫要再卖关子了。”
杨月凝敛去眼底狡黠，也随着沉沉叹息一声，“陛下有所不知，娘娘乃是心病，无法用药材医治，若是朕有法可医，月凝也不至于如此为难。”
沈泓越听越觉得云里雾里，忧心忡忡望着元妃娘娘，“元馨，你心中若是不悦，大可以说出来，你也知道……”
元妃娘娘垂眸，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陛下！”杨月凝沉声，“请恕臣女以下犯上。”
“宫中人自小生活在高墙之内，不了解外面的风土人情，自然不会生出向往之心，但娘娘则不然，对于一个见惯了大千世界的人来说，锦衣玉食的生活更像是无边无际的牢笼，再妙的欢歌笑语都只是假象而已，娘娘心郁症结正在此处。”
沈泓闻声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捏紧元妃娘娘的指尖。
细细想来，元妃进宫多年，除了刚刚获封时对宫中情景保有新鲜感，心情还显得稍稍愉悦一些，后来脸上便再无笑容，永远都是一副慵懒模样，似乎再不见往日笑意。
察觉出杨月凝所说的确有些道理，沉吟片刻后，沈泓斩钉截铁望着她道“此事交给你安排如何？”
“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元妃娘娘皱紧眉头，故作焦急拦住他的动作，不满呵斥一声，“你乃是一朝天子，怎能为我这个后宫嫔妃意气用事，若是出宫途中有什么闪失，我便是幽州的千古罪人！”
“朕都不怕，你担心什么，就算众人不满，那也是朕受千夫所指，若是连自己的发妻都不能照顾好，何谈照顾天下百姓，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无需再议。”沈泓态度愈发强硬。
杨月凝闻声细细打量着元妃娘娘，品味陛下方才的一番话，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后宫之中再无六宫主位。
当年陛下为了保护远非娘乃那个，设计废弃在位皇后，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另立新后的意思，这个位置一直元妃娘娘留着，协理六宫之权被另外几位娘娘一同把持着。
可以说只要元妃娘娘愿意，这后宫便是她的天下，她便是后宫最为高贵的皇后。
虽说这只是两个人提前设计好的一个局，但元妃娘娘听闻一席话，还是不由自主红了眼眶，尤其是那句“发妻”，饶是后宫中任何一个妃子听了，都会感动不已。
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抗拒这样的帝王，但元妃娘娘感动之处并不在此，而是突然发现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远比一个皇位重要。
这颠覆了她之前对沈泓的看法，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一生被囚禁在高墙之下，乃是非常值得的一件事情。
眼前这个男人，值得自己为他失去某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自由、皇权。
于两个人在一起来说，都只是虚华罢了。
杨月凝静静瞧着二人神色，不由自主会心一笑，并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在静谧情景下悄悄起身，不发一声退出清馨宫，余下的事情都交到给小宫女清辛去安排。
…
三日后，盛典銮驾再一次停在清馨宫门口，再次离开的时候，轿厢中已经由一位主子变成三位主子，浩浩荡荡的人马护着车驾离开皇宫。
轿厢内沈泓已经换上寻常百姓人家的衣服，当朝皇帝扮成老爷的模样，饶是衣着平平，也掩盖不住周身的贵气。
元妃娘娘发髻高高束起，身着得体的素衣长裙，头上缀着几样普通首饰，俨然只是一个稍有些家世的府中夫人。
沈泓笑眯眯瞧着她，忍不住打趣道“朕第一次在宫外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女，一席墨色长发垂在腰际，没想到再见你这副打扮，已经成了束发的夫人。”
元妃娘娘闻声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不悦呵斥道“老东西，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我变成如今这种打扮，还不是因为嫁给了你！”
如今宫外正值秋收时节，与宫内常年青葱想必，外面的一切似乎更有烟火气息，处处都是喧闹景象。
元妃娘娘似是回到曾经一般，保养得当的眉眼间尽是笑意，就连声音都比往里活络许多。
沈泓似是想到杨月凝之前的话，下意识伸手，紧紧握住元妃娘娘的指尖，态度异常认真询问道“这么多年，你可有后悔过？”
元妃娘娘微怔，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并为回应，而是反握住他宽大的手。
看着杨月凝模样，沈泓心中发急。
元妃娘娘也故意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还不忘装腔作势叮嘱杨月凝一声，“当着陛下的面，不许胡说八道，陛下待本宫极好，本宫怎会有心郁之兆呢。”
两个人越是这种态度，沈泓便越是觉着其中另有蹊跷，顺势揽过元妃娘娘的肩膀，柔声劝说着，“这么多年过来，朕怎会不了解你，如今连月凝丫头都这样说，你还打算瞒着朕到几时。”
“既然娘娘说无事，那便是无事，好在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危险，若到时候真有身子不适的情况，再做打算也不迟。”杨月凝顺着元妃娘娘的话音乖巧应声。
沈泓闻听此言立刻拧紧眉心，变得愈发急躁，又不敢真对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位女子疾言厉色，焦急之余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不敢回忆元妃娘娘被黑烟袋侵蚀时候的场景，每每想起便觉得心尖狠狠揪起。
曾经两人冷战的时候多年不曾见面，他心中只觉得失落，那是因为他知道元妃娘娘如今还好好的活着。
可那次黑烟袋事件发生时，他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快要失去元妃娘娘，那种心慌乃是毕生第一次体会，且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他再无法接受失去元妃娘娘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异常看重元妃娘娘的身体。
如今听到杨月凝这番话，心内自然焦急不已，忙不迭催促一声又一声。
“月凝丫头这是什么话，就算元馨如今平平安安也要防患于未然，更何况眼下元馨身子已经诊出问题，自然要早些医治，丫头有话直说，莫要再卖关子了。”
杨月凝敛去眼底狡黠，也随着沉沉叹息一声，“陛下有所不知，娘娘乃是心病，无法用药材医治，若是朕有法可医，月凝也不至于如此为难。”
沈泓越听越觉得云里雾里，忧心忡忡望着元妃娘娘，“元馨，你心中若是不悦，大可以说出来，你也知道……”
元妃娘娘垂眸，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陛下！”杨月凝沉声，“请恕臣女以下犯上。”
“宫中人自小生活在高墙之内，不了解外面的风土人情，自然不会生出向往之心，但娘娘则不然，对于一个见惯了大千世界的人来说，锦衣玉食的生活更像是无边无际的牢笼，再妙的欢歌笑语都只是假象而已，娘娘心郁症结正在此处。”
沈泓闻声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捏紧元妃娘娘的指尖。
细细想来，元妃进宫多年，除了刚刚获封时对宫中情景保有新鲜感，心情还显得稍稍愉悦一些，后来脸上便再无笑容，永远都是一副慵懒模样，似乎再不见往日笑意。
察觉出杨月凝所说的确有些道理，沉吟片刻后，沈泓斩钉截铁望着她道“此事交给你安排如何？”
“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元妃娘娘皱紧眉头，故作焦急拦住他的动作，不满呵斥一声，“你乃是一朝天子，怎能为我这个后宫嫔妃意气用事，若是出宫途中有什么闪失，我便是幽州的千古罪人！”
“朕都不怕，你担心什么，就算众人不满，那也是朕受千夫所指，若是连自己的发妻都不能照顾好，何谈照顾天下百姓，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无需再议。”沈泓态度愈发强硬。
杨月凝闻声细细打量着元妃娘娘，品味陛下方才的一番话，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后宫之中再无六宫主位。
当年陛下为了保护远非娘乃那个，设计废弃在位皇后，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另立新后的意思，这个位置一直元妃娘娘留着，协理六宫之权被另外几位娘娘一同把持着。
可以说只要元妃娘娘愿意，这后宫便是她的天下，她便是后宫最为高贵的皇后。
虽说这只是两个人提前设计好的一个局，但元妃娘娘听闻一席话，还是不由自主红了眼眶，尤其是那句“发妻”，饶是后宫中任何一个妃子听了，都会感动不已。
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抗拒这样的帝王，但元妃娘娘感动之处并不在此，而是突然发现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远比一个皇位重要。
这颠覆了她之前对沈泓的看法，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一生被囚禁在高墙之下，乃是非常值得的一件事情。
眼前这个男人，值得自己为他失去某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自由、皇权。
于两个人在一起来说，都只是虚华罢了。
杨月凝静静瞧着二人神色，不由自主会心一笑，并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在静谧情景下悄悄起身，不发一声退出清馨宫，余下的事情都交到给小宫女清辛去安排。
…
三日后，盛典銮驾再一次停在清馨宫门口，再次离开的时候，轿厢中已经由一位主子变成三位主子，浩浩荡荡的人马护着车驾离开皇宫。
轿厢内沈泓已经换上寻常百姓人家的衣服，当朝皇帝扮成老爷的模样，饶是衣着平平，也掩盖不住周身的贵气。
元妃娘娘发髻高高束起，身着得体的素衣长裙，头上缀着几样普通首饰，俨然只是一个稍有些家世的府中夫人。
沈泓笑眯眯瞧着她，忍不住打趣道“朕第一次在宫外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女，一席墨色长发垂在腰际，没想到再见你这副打扮，已经成了束发的夫人。”
元妃娘娘闻声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不悦呵斥道“老东西，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我变成如今这种打扮，还不是因为嫁给了你！”
如今宫外正值秋收时节，与宫内常年青葱想必，外面的一切似乎更有烟火气息，处处都是喧闹景象。
元妃娘娘似是回到曾经一般，保养得当的眉眼间尽是笑意，就连声音都比往里活络许多。
沈泓似是想到杨月凝之前的话，下意识伸手，紧紧握住元妃娘娘的指尖，态度异常认真询问道“这么多年，你可有后悔过？”
元妃娘娘微怔，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并为回应，而是反握住他宽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