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封信绝不会出现任何闪失，扶瑛面色稍稍松动一些，明显可见长舒一口气，适才低低呢喃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月凝先行告退，余下计划还需大人配合着，近来怕是要多做打扰了。”她郑重其事福了福身子。
扶瑛作势想拦住她的动作，转念想到许是这样才能让她更加宽心一些，也不再阻止，任由着她将一礼施完，目送她离开首辅府门。
直至确定四下无人，平昭才忍不住松一口气，忍不住感叹道“如今扶瑛大人越来越气派了，奴婢刚才见到大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姐居然还能谈笑风生与大人客套。”
她哑然失笑，戳了戳平昭的额头，“你平日在梧桐园中胆子大的很，如今却像夹着尾巴的小猫，就知道窝里横，若只有这点胆识，日后怎么同我一道做事。”
“小姐。”平昭微微撅嘴，似是不满道“眼下情况与在家中截然不同，奴婢若是惹了麻烦，必然会牵连到您，怎敢轻举妄动。”
主仆二人一面说着，一面步入市井中，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间，明显打算前往计划好的地点，因此走街串巷十分熟稔。
“小姐，奴婢有一事十分不解，也不知当问不当问。”平昭眨眨眼，脸上浮现出好奇神色。
杨月凝斜睨她一眼，心里不禁有些无语，若是真不当问，平昭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开口，明显就是吃准了她一定不会隐瞒，适才宠溺回应一声，“不妨说来听听。”
“奴婢蠢笨，着实想不通，首辅大人手中明明捏着三皇子的门客和人脉，也知晓其中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何就是迟迟不肯动手处理，捏着那些证据在书房中落灰也不愿拿出来。”
“自然是权衡过利弊才决意隐瞒。”她并未解释太多，宁可让平昭云里雾里，也不肯多说半句。
虽说如今扶瑛已经贵为首辅，但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依旧不及一位皇子，估计她也想过在皇帝面前谏言，但又害怕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如今她在皇权争夺中并未站队，乃是三皇子和四皇子拉拢的对象，双方没有撕破脸，自然会有求必应、
加上她心系百姓，还需依附着三皇子和四皇子办事，便愈发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两位皇子查出端倪后与她为敌，此后无法再为百姓们谋取捷径。
更何况有一句话说说的不差，眼下两位皇子互相牵制着，凡事都需三思而后行，若是造成其中一家独大的局面，也就再无后顾之忧，到时这天下就彻底毁了。
扶瑛也想借着旁人之手削弱两位皇子的势力。
杨月凝既又身份又有手腕，身后还有一位战功赫赫的父亲保驾护航，同样未曾站队，自然而然成为扶瑛信赖的不二人选。
平昭见她眉头深锁，也不再追问，察觉到此事不该任由自己好奇，便彻彻底底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
主仆二人很快走到一处歇脚驿站门口，花些银两雇了辆平民百姓常用的普通车驾，一路赶往城郊方向，最终停在一处农田旁边。
田中几对农家夫妇正在忙碌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让他们显得有些狼狈，饶是天色渐凉，依旧挡不住大颗大颗的辛辣汗水顺着黑黢黢的眼窝不断下滑。
平昭下意识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姐，农田里的那些人……”
“很可怜是不是？”
杨月凝冷眸微抬，清泠声音中透着寒意，说话间已经缓步踏进农田的沟壑中，随手帮旁边一位妇人撑开放在地上的麻袋。
妇人如同不知疲累的机器一般，偏过头下意识就要往里面装干枯杂草，直至余光扫见做工昂贵的金丝绣鞋陷在淤泥中，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手间动作一顿，她目光也跟着瞧瞧上移，见到女子藏在腰带间的一节银月鞭身折射出刺眼光芒，布满灰尘的面颊上立刻露出惊恐神色，扑通一声跪在泥地里。
“大人饶命，我们片刻也不敢偷闲，生怕误了您的大事，请您法外开恩啊。”
声音既出，立刻吸引正在旁边干活的几个人，大家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条件反射似的齐刷刷跪了一地，不住磕头认错。
杨月凝眉间神色更冷，大概知晓众人的反应为何会如此过激，但也不好点破，勉强撑起一抹较为温婉的笑意，急忙将妇人从淤泥中搀扶出来，“夫人这是何意，小女子只是看您辛劳，想搭把手而已。”
“大人不是户部司农派来的……”妇人望向她腰间露出的一节鞭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看似依旧心有余悸。
她适才反应过来，想着定是这些人平日里没少被鞭刑拷打，这才如此惧怕，急忙又理了理腰带，然后才开口解释道“非也，小女子只是贪玩从家中溜出来，恰巧走到此处，并非户部司农手下。”
妇人忍不住长舒一口气，紧绷的情绪瞬间放松，脚下跟着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她立刻伸手去扶，随着其他农户将其安置在树下阴凉处的一块大石头上。
“可歇不得，歇不得啊。”妇人急忙摆手，挣扎着想要起身。
旁边几个人闻声不由得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摆出为难的模样，看着有些举棋不定。
杨月凝径直拦下妇人的动作，强硬着让妇人稍事歇息片刻，柔声安慰道“大家也都稍事休息片刻再继续忙碌吧，正值天气燥热，想必不会有人过来。”
“当真歇不得啊！”妇人急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姑娘有所不知，那户部司农手下的小官极狠，若是发现我们在此偷闲，又会将我们打得皮开肉绽啊。”
她眉心明显越皱越紧，“那户部司农给诸位多少银两，能让诸位如此不惜性命为他效力，若是为了钱财，小女子愿拿体己银子出来分发给大家，只希望换诸位片刻歇息的时间。”
她话音掷地有声，旁人面色却丝毫没有舒展的意思，反而忧愁叹息一声，“唉，哪儿来的什么银两，我们都是不起眼的劳工，强行被压到此处，为户部司农办事，每日也仅有半个白馍糊口。”
听到封信绝不会出现任何闪失，扶瑛面色稍稍松动一些，明显可见长舒一口气，适才低低呢喃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月凝先行告退，余下计划还需大人配合着，近来怕是要多做打扰了。”她郑重其事福了福身子。
扶瑛作势想拦住她的动作，转念想到许是这样才能让她更加宽心一些，也不再阻止，任由着她将一礼施完，目送她离开首辅府门。
直至确定四下无人，平昭才忍不住松一口气，忍不住感叹道“如今扶瑛大人越来越气派了，奴婢刚才见到大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姐居然还能谈笑风生与大人客套。”
她哑然失笑，戳了戳平昭的额头，“你平日在梧桐园中胆子大的很，如今却像夹着尾巴的小猫，就知道窝里横，若只有这点胆识，日后怎么同我一道做事。”
“小姐。”平昭微微撅嘴，似是不满道“眼下情况与在家中截然不同，奴婢若是惹了麻烦，必然会牵连到您，怎敢轻举妄动。”
主仆二人一面说着，一面步入市井中，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间，明显打算前往计划好的地点，因此走街串巷十分熟稔。
“小姐，奴婢有一事十分不解，也不知当问不当问。”平昭眨眨眼，脸上浮现出好奇神色。
杨月凝斜睨她一眼，心里不禁有些无语，若是真不当问，平昭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开口，明显就是吃准了她一定不会隐瞒，适才宠溺回应一声，“不妨说来听听。”
“奴婢蠢笨，着实想不通，首辅大人手中明明捏着三皇子的门客和人脉，也知晓其中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何就是迟迟不肯动手处理，捏着那些证据在书房中落灰也不愿拿出来。”
“自然是权衡过利弊才决意隐瞒。”她并未解释太多，宁可让平昭云里雾里，也不肯多说半句。
虽说如今扶瑛已经贵为首辅，但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依旧不及一位皇子，估计她也想过在皇帝面前谏言，但又害怕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如今她在皇权争夺中并未站队，乃是三皇子和四皇子拉拢的对象，双方没有撕破脸，自然会有求必应、
加上她心系百姓，还需依附着三皇子和四皇子办事，便愈发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两位皇子查出端倪后与她为敌，此后无法再为百姓们谋取捷径。
更何况有一句话说说的不差，眼下两位皇子互相牵制着，凡事都需三思而后行，若是造成其中一家独大的局面，也就再无后顾之忧，到时这天下就彻底毁了。
扶瑛也想借着旁人之手削弱两位皇子的势力。
杨月凝既又身份又有手腕，身后还有一位战功赫赫的父亲保驾护航，同样未曾站队，自然而然成为扶瑛信赖的不二人选。
平昭见她眉头深锁，也不再追问，察觉到此事不该任由自己好奇，便彻彻底底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
主仆二人很快走到一处歇脚驿站门口，花些银两雇了辆平民百姓常用的普通车驾，一路赶往城郊方向，最终停在一处农田旁边。
田中几对农家夫妇正在忙碌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让他们显得有些狼狈，饶是天色渐凉，依旧挡不住大颗大颗的辛辣汗水顺着黑黢黢的眼窝不断下滑。
平昭下意识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姐，农田里的那些人……”
“很可怜是不是？”
杨月凝冷眸微抬，清泠声音中透着寒意，说话间已经缓步踏进农田的沟壑中，随手帮旁边一位妇人撑开放在地上的麻袋。
妇人如同不知疲累的机器一般，偏过头下意识就要往里面装干枯杂草，直至余光扫见做工昂贵的金丝绣鞋陷在淤泥中，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手间动作一顿，她目光也跟着瞧瞧上移，见到女子藏在腰带间的一节银月鞭身折射出刺眼光芒，布满灰尘的面颊上立刻露出惊恐神色，扑通一声跪在泥地里。
“大人饶命，我们片刻也不敢偷闲，生怕误了您的大事，请您法外开恩啊。”
声音既出，立刻吸引正在旁边干活的几个人，大家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条件反射似的齐刷刷跪了一地，不住磕头认错。
杨月凝眉间神色更冷，大概知晓众人的反应为何会如此过激，但也不好点破，勉强撑起一抹较为温婉的笑意，急忙将妇人从淤泥中搀扶出来，“夫人这是何意，小女子只是看您辛劳，想搭把手而已。”
“大人不是户部司农派来的……”妇人望向她腰间露出的一节鞭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看似依旧心有余悸。
她适才反应过来，想着定是这些人平日里没少被鞭刑拷打，这才如此惧怕，急忙又理了理腰带，然后才开口解释道“非也，小女子只是贪玩从家中溜出来，恰巧走到此处，并非户部司农手下。”
妇人忍不住长舒一口气，紧绷的情绪瞬间放松，脚下跟着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她立刻伸手去扶，随着其他农户将其安置在树下阴凉处的一块大石头上。
“可歇不得，歇不得啊。”妇人急忙摆手，挣扎着想要起身。
旁边几个人闻声不由得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摆出为难的模样，看着有些举棋不定。
杨月凝径直拦下妇人的动作，强硬着让妇人稍事歇息片刻，柔声安慰道“大家也都稍事休息片刻再继续忙碌吧，正值天气燥热，想必不会有人过来。”
“当真歇不得啊！”妇人急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姑娘有所不知，那户部司农手下的小官极狠，若是发现我们在此偷闲，又会将我们打得皮开肉绽啊。”
她眉心明显越皱越紧，“那户部司农给诸位多少银两，能让诸位如此不惜性命为他效力，若是为了钱财，小女子愿拿体己银子出来分发给大家，只希望换诸位片刻歇息的时间。”
她话音掷地有声，旁人面色却丝毫没有舒展的意思，反而忧愁叹息一声，“唉，哪儿来的什么银两，我们都是不起眼的劳工，强行被压到此处，为户部司农办事，每日也仅有半个白馍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