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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 太孙

   第693章 太孙(1/2)

关于京中叛乱的处置,皇帝是在三天后才颁下的圣旨。

楚王谋逆,罪不可赦,即刻起玉牒除名,贬为庶人,幽居南苑,终生不得出。

太子贬为庶人,不得葬皇陵,不得着净衣,不得发丧吊唁,不得香火供奉。

逆贼同党,尽数削去官职,刺配丰州戍边。

剩下的便是对这次平乱功臣的嘉奖,阮小梨护驾有功,赐封县主,领绥安将军一职。

付悉赐金万两,玉袍金绶,加封少保之职。

肖正赐金千两,授三等镇国将军爵。

金吾卫皆升三品军衔,赏金百两。

十六卫皆升二品军衔……

所有人都封了,可贺烬这个最大的功臣,封赏却迟迟没有下来。

阮小梨心里有所猜测,只怕是心腹大患已除,皇帝已经想要削贺烬的权了,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们其实早就知道,只是贺烬如同付悉一般,都不愿意用天下的乱象来赌自己的前程命运。

眼下也只能十分被动。

她叹了口气,低头去看手里的册子,婚期错过去了,只能重新定日子,她身上又有伤,长公主便将她拘在侯府里养着,每日老老实实喝药休养,不准舞刀弄枪,更不准到处乱跑。

被抓着一次,就要挨罚,就比如眼下,她就是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被迫要重新修订一下宾客名单。

太子楚王一脉的官员,都不许出现在册子上。

好在写写画画这些事,并不算太难,静下心来不多时就能做完了,她长长的吐了口气,提了笔打算重新誊抄名单。

一只手却忽然伸过来,将她翻开的册子又合上了“这册子又杂又乱,素来最让人心烦,不想做就别做了。”

阮小梨没回头,自然而然的丢了毛笔,往旁边一靠,稳稳的靠在了贺烬腰腹上。

粗糙的手掌附上来,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发髻“头疼?”

阮小梨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你不该过来,你不来的话,我还能做下去,你一来我就不想做了。”

贺烬极低地笑了一声,虽然阮小梨没抬头去看他的脸色,但却仍旧察觉到了贺烬自内而外的愉悦。

她抓着贺烬的手往背上拽了拽“给我挠挠,有点痒。”

贺烬这手,又大又粗糙,抓痒毫不费力气。

贺烬听话的将手掌自她领口探了进去“这里?”

“左边一点……上面一点……好了。”

贺烬拿捏着力道轻轻抚摸着阮小梨的光滑的脊背,只是摸着摸着,周遭就燥热了起来。

他侧头看了眼关的严严实实的门,喉结轻轻一动,藏在衣服里的手指头就有些不老实。

“小梨……”

“贺侯还是老实点吧,没成亲呐。”

阮小梨斜斜瞥了他一眼,眼底还带着点小火苗,显然上次误会的事,仍旧没被放过去。

贺烬叹息一声,只好收敛了神情,认认真真的给她挠痒痒。

房门被小心翼翼的敲了两下,寒江做贼似的声音响起来“爷?”

贺烬没理他,直到阮小梨说了声好了他也没把手抽出来,仿佛那只大手已经长在了阮小梨背上。

阮小梨不得不动手将他的胳膊拽了出来“赶紧出去,寒江过来肯定有事。”

贺烬自然知道,只是眼下的朝廷,就算有什么大事,他也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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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3章 太孙(2/2)

遗憾的看了眼阮小梨已经理好了的衣襟,不大痛快的咳了一声“进来吧。”

寒江隔了两息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瞧见两人安安生生的坐着,微微松了口气“爷,奴才方才得到消息,付将军上书,请求将付家军打散重编。”

贺烬一怔,阮小梨直接站了起来“什么?”

寒江知道她与付悉感情极好,连忙将事情说的详细了些“先前封赏下来的时候,付将军就上折子请过罪,说要进献付家私财,但折子被扣下了,一直没有回复,后来她又上过两次折子,都是石沉大海,今天早上议事的时候她当着百官的面提了这件事。”

阮小梨僵在了桌案后头,片刻后才看向贺烬“我想去看看她。”

贺烬走过来,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付将军做这个决定,一定是仔细思量过的,不必去劝她了。”

阮小梨叹了口气,脸色有些晦暗,她很清楚付家军对付悉有多重要,刚立了大功,不敢受赏,反要请罚,想想便委屈。

可她也知道,贺烬说的是对的,付家军那么重要,可付悉还是要将他们打散重编,只能说明,这是唯一能保全他们的路了。

天高皇帝远,付家军驻守边境太久了,只知将军,不知皇帝。

今日付悉能一句话招降乱军,来日便也能一句话,推翻超纲。

以皇帝的多疑,若付家军还留着,迟早会招去杀身之祸。

她有些难过,也有些忧虑,付家军没了就没了,可她怕,就算付悉做到这个地步,皇帝也不会放过她。

她拽了拽贺烬的袖子“若你的封赏下来,你是不是也不能接?”

贺烬拍拍她的手“既然是圣旨,哪里还容的了旁人拒绝?”

他见阮小梨的忧虑几乎要写在眉心,抬手轻轻抚摸了两下“放心,事情还没完呢,不会真的到那一步的。”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这句话,第二天早朝上,竟有不下半数朝臣请求皇帝重新审理太子谋逆一案。

皇帝雷霆震怒,可朝臣竟寸步不让,皇帝急怒之下,将不少人下了诏狱,并急招许雍之入宫。

消息传到侯府的时候,一家人正在用早饭,长公主搁下筷子,抬手揉了揉额角“都已经走了,还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贺烬倒是并不意外,他还记着太子说要还他人情的事,只是这情他原本不想要,现在却是不要也得要了。

阮小梨琢磨了一下“朝臣们这是要在皇上面前过明路吗?太子都死了,他们这么做图什么?”

她皱了皱眉“万一逼急了皇上,当真清理了朝堂……”

贺烬没开口,长公主先叹了口气“皇兄没有那么大的魄力,他当初连和姜国开战都再三犹豫,何况这是半数朝臣。”

说起对皇帝的了解,她说第二,旁人怕是不敢认第一。

“即便他当真能狠下心,可姜国还在骚扰边境,此时朝廷动乱,政令不通,就是拱手将疆土送给他们,大约就是有人看准了这一点,才会选择这时候发难。”

可发难的意义,难道只是为了让太子披着个清白名声入葬?

阮小梨困惑的看向贺烬,虽然没开口,可对方还是看明白了她的困惑“自然不只是如此,他们是在逼皇上表态。”

“表态?表什么态?”

“储君。”贺烬在桌下轻轻扣住了阮小梨的手,声音带着沉甸甸的叹息“事到如今,皇上若想安稳朝堂,就只剩了一个法子,立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