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他是比兄弟更亲的人(1/2)
贺烬很快追了上来,接过阮小梨手里的树枝不轻不重的戳了戳那只脚,没得到丝毫反应。
“好像是死了。”
他将草丛拨的更大了一些,这才看清楚那人趴着,身上穿着的是姜军的皮甲,他眉头微微一拧“姜国人?”
虽然不解,可他心里却放松了些,刚才看见那些血迹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云水出事了,现在看见这套衣裳,才算松了口气。
“你刚才出去的时候遇见姜国人了吗?他们在内讧?”
话音落下,迟迟没得到回答,贺烬侧头看了过去“怎么了?”
阮小梨这才回神,却没说话,只是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抬脚走近了一些,伸手去推那具尸体,却不等碰到就被贺烬抓住了手腕“别乱碰。”
阮小梨手有些抖“我,我想看看他的脸……”
贺烬不明所以,死的是姜国人的话,不管是谁对他们来说都没有意义,可阮小梨这幅样子却不太正常,他没有反对,却也没让阮小梨动手,而是自己蹲了下去,伸手将人翻了个身。
这一动弹,半人高的草丛便没能再遮掩住那人的脸颊,让他的全貌得以暴露在人前,可却惊得阮小梨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因为这人,没有头。
脖颈之上,是血淋淋的窟窿。
阮小梨不畏惧死尸,只是猝不及防之下,的确有些被惊到了。
她抬手摸着突突直跳的心脏,眼睛却仍旧落在那具尸体上,迟迟没能移开,直到贺烬已经不太结实的身板挡在了她面前。
那只布满伤疤的手抬起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不看了,我们不看了……”
阮小梨抬手抱住了他,视线却略过他的肩膀再次落在了那具尸体上,那应该就是姜国人吧。
虽然云水和她换了衣裳,出城的时候身上穿的是姜国人的皮甲,可他有功夫,出来的又无声无息,不会这么惨烈的死在这里的。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她紧紧地抱住了贺烬,许久才克制住了自己激烈的情绪。
她要找个机会来验一验这具尸体,只是事情确定之前,她不能告诉贺烬。
“走吧,我们回去吃饭,你现在不能挨饿。”
她抓着贺烬的手就要走,丝毫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贺烬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可到底也没说什么,由着阮小梨将他越拽越远。
火堆很快升起来,阮小梨拿着磨得尖锐的石头将那只鸡开膛破肚,闹海里闪过的,却是刚才那血淋淋的颈项。
她手一抖,尖锐的石头就朝着手背戳了下去,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将石头从她手里拿走了“我来吧。”
阮小梨摇摇头“你还是休息吧……”
“这点小事做得好,你看起来更需要休息。”
阮小梨没再纠缠,苍白的笑了笑,起身让开了位置,她靠坐在树下,眼前却仍旧是血红一片。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血迹,慢慢站了起来,她得去确认一下,万一,她只是说万一,万一是云水的话,他们一定要找到凶手。
还有那些信,贺烬在这银环城九死一生才拿到的那些信,如果还在云水身边,她也得去拿回来。
她放轻了脚步,一步步朝着那草丛走了过去。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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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他是比兄弟更亲的人(2/2)
头尸体安安静静的躺着,阮小梨抖着手在尸体身上摸索了一遍,没有信,也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口气,没有信的话,这个人就可能不是云水;但也有另一种更糟糕的情况,那就是信被人拿走了。
她盯着那尸体看了两眼,还是咬着牙抬手去解了皮甲,没有头颅的话,她想确认这人是不是云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查看他肋骨上有没有伤口。
和云水换衣服的时候,她是看见过他身上的伤的,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得罪了……”
她哑着嗓子开了口,抬手一点点将皮甲摘了下来,刚才隔着皮甲看不清楚,眼下皮甲一脱,她才瞧见这人的底衫上竟然全是血,数不清的破口横在衣衫上,一眼便能让人看出来他死前经历了多么惨烈的厮杀。
阮小梨的手越发抖,她用力甩了甩头,一股做气将底衫揭开了。
目之所及,全是伤,尤其是腹腔上的一条,横贯了整个身体,仿佛是要将人拦腰斩断一般。
她有些不忍继续往下看了,可不看就不能确定这人的身份。
只是这条刀伤的位置太巧了,刚好和云水之前受伤的地方重叠在了一起,让人有些没办法分清原来这地方有没有伤口。
阮小梨犹豫了很久才抬手去扒那道伤口,却不等看清楚有没有交叠的伤痕,指尖就碰到了什么什么东西。
她怔了怔,才捏住那东西,将它一点点抽了出来。
那是一个牛皮纸包,等把纸包打开,一封信才露了出来,信封已经沾染了血色,却仍旧能看出来上面写着五个字,姜国主亲启。
同样的五个字,阮小梨不久之前才见过,就在那封用来取信赤跶的信封上。
这是贺烬他们来银环城的目的,这是他牺牲了那么多人也想送出来的东西。
阮小梨跪坐在了地上,身上的力气有些泄了,她没再去检查那具尸体,已经没有必要了,这就是云水,她什么都不必再看,只凭这封信,就知道这就是云水。
他一定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所以才会忍着剧痛将这封信藏在身体里,他拼了命也想给贺烬留下这封信,哪怕有可能永远都没人发现他,认出他。
阮小梨闭上眼睛,将信封紧紧抵在胸口,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明明出了城,为什么还是会出事……
云水,对不起,我不知道城外也这么危险,早知道我不该让你先走的,对不起,对不起……
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阮小梨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贺烬来了。
对方果然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却迟迟没有开口,阮小梨知道他不敢问,这是打小就跟着他的人,顶着主仆的名分,却比兄弟还要亲密。
在他年少零落孤单,有苦难言的时候;在他驻守城门,饱受屈辱的时候;在他跋山涉水,奔赴险境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只有他的亲随。
可现在,云水他……
阮小梨抓紧了手里的信,迟迟不敢递出去,可贺烬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那封信,一点点拽了出去。
他没有打开,只看见了信封上的那五个字。
可这五个字,已经足够了,什么都不必再问。
“云水……”
贺烬终于开口,他半跪在地上,将那具无头尸体珍而重之的拥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