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像故人(1/2)
“翁副将,当真是与传言大不相同。”王五看着翁昕云娇小的背影,由衷的感叹。
今日在校场监督他们训练的是许久未见的翁将军,他旁边还立着另外一个高大身影,此人浓眉大耳,一身干练的银白轻铠,身侧带刀,双目炯炯,目光探寻般在翁昕云上微瞥几眼,两道浓眉轻轻蹙了起来。
翁将军冲翁昕云微微颔首,威严道,“回来了?”
翁昕云作揖,“属下见过翁将军。”
翁将军冲翁昕云微微招了招手,“过来。”
翁昕云踩着白雪过去。
翁将军大掌在的肩膀上捏了捏,“这位是斥西侯,当初与我在战场上也是威名赫赫,为南梁开出一片朗朗天下。”
翁昕云眼波流转,再度俯身,“属下见过斥西侯。”
郑渊微微点了点头,眸在翁昕云眉眼之间停留许久,长眉再度一拧,声线浑厚,若击鼓鸣钟,“想必阁下就是翁暮,翁副将了?”
“承蒙侯爷厚爱,竟记得属下名讳,属下合该汗颜。”翁昕云道。
她抬起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眸礼貌性地弯着,其中却没有多少的笑意。
郑渊的手按住身侧佩剑,“翁副将是哪里人。”
翁昕云从容答道,“属下青州祁县人。”
“青州?”郑渊的手指已经轻轻在剑柄上摩挲了,半晌轻轻一笑,意味不明地说道,“好地方。难怪能养出你如此妙人,久闻翁副将身手矫健、满腹谋略,青州一战更是所向披靡,不知翁副将师承何人?”
翁昕云微微一笑,“属下惭愧,自己才疏学浅,却因为侥幸得胜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属下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更无甚名师指导。属下家中贫寒,无事自学的。”
她早就料定会有人询问祖籍什么的,因此叫弦音在青州挂了一个名,就是郑渊心有怀疑,去调查翁暮,也真的会有这么一号人物。
“翁副将太谦虚了,自学尚能如此,让我们这些需要儒师指导之辈如何自存?”郑渊说道。
翁昕云倒是纳闷上了,她也没有把这个郑渊怎么样啊?怎么这郑渊说话像吃了火药似的?
“好啦,你都多大一个人了,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后辈?”身边的翁将军也十分纳闷,“翁暮日夜奔波,也幸苦了,回去休息吧。改日我再看看你身法有没有进展。”
翁昕云微微点头,“多谢翁将军体恤属下。”
翁将军又交代道,“对了。你记得去仓库领冬装炭火。”
“属下明白。”
翁昕云弯腰跟两个人告辞。
看着翁昕云的背影,翁将军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用手肘捅了一下身侧之人,“不是,你什么意思?翁暮这么好的苗子,你那是什么态度?”
郑渊脸上出现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神色,并不直面回答翁将军的问题,而是说道,“她长得与我一个故人十分相似。”
“什么故人?”翁将军不解。
“嗤。不值一提。”郑渊脸色恢复如常,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加深了。
……
苏白今日没有回沈家,巡逻毕便回到了军营,与士兵们一同用膳。翁昕云最先到膳堂,坐在那儿百无聊赖的喝热羊奶。
苏白掀开帘子,见翁昕云神色也没有多意外,勾了一下唇,“回来了?”
翁昕云亲手给苏白盛了一碗羊奶,放到他跟前,“嗯。你去见过王爷了吧?试试这个羊奶。”
温热的羊奶在这寒冬里无疑是最好的慰藉,苏白浅浅品尝一口,笑意融融,“很好喝。”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的进来了,翁河与林渡坐到翁昕云附近,边吃边喝翁昕云打起嘴仗来。
翁昕云问道,“近几天京中有发生什么事吗?”
“有。”苏白说道,“进来京中涌现了一片难民。”
翁昕云丢了一颗花生入嘴,嘎嘣嘎嘣地咬着,“怎么回事?从哪里来的?”
“河水两岸。”提到这些难民,苏白的脸色便意外的凝重起来,“今年入冬较早,早先河水泛滥,已经有一大片庄稼深受水患,再加上冬日到来,剩下的那些也都死了,河水两岸今年颗粒无收,便都涌向京城求助了。”
翁昕云剥了一颗花生,“那陛下是如何解决的?”
“陛下命太子殿下在城门设置粥棚、分发衣裳。”苏白摇了摇头,浅浅地叹息一声,“但见效不大。”
“哦?”
“今年青州之战、与西凉也有过一次,加之修建行宫,国库早就处于亏空状态,加上后妃奢靡,大量金银涌入后宫……”苏白说道这,顿了一顿,不动声色的将这个敏感的话题带了过去,“还有便是,今年民间天灾不断,陛下体恤民情,减少了赋税。附属国情形惨淡,上贡金银连年减少。闻京中有救,难民越来越多,可谓是屋漏偏逢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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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像故人(2/2)
夜雨。”
翁昕云喝了一口羊奶,“那便是说,如今陛下没有能力救助难民了?”
苏白迟疑一瞬,“也可以这么说。毕竟难民涌进京已有半月之久。”
“太子殿下如今更是焦头烂额。”林渡在旁边补充一句,“今早巡逻之时,我见殿下大怒,正责骂下人。”
“这草包也就会这么一点东西了。”翁昕云讽刺地说道。
在场之人皆被翁昕云的直白呛了一下,但谁都没有反驳翁昕云。
“如今宁王殿下既归,此事若太子殿下无法,陛下定会又找上宁王殿下。”翁昕云琢磨了一会儿,不由得感叹,“殿下这是什么命。”
“不错。这正是我今日所忧,闻殿下归,我马不停蹄赶至王府与殿下汇报,但殿下……”苏白斟酌了一下,“殿下旧疾发作,若真让他去处理,怕是,不太妥当。我不忍心叨扰王爷,便回来了。”
“殿下旧疾,没有办法根治吗?”翁昕云心中担忧不由得更添一层。
“怕是很难,连九殿下都束手无策,只能抑制,不可根治。”苏白更愁了。
翁昕云捂住脸叹息一瞬。
“我看那些难民越来越大胆了。”翁河撇了撇嘴,“今日有一个竟跑入京中抢夺吃食,险些没被弄死。”
“被逼入死路了,他们别无他法。”翁昕云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置之死地,方可后生。”
太子是彻底和他结仇了。翁昕云回来的第二天,太子就着人让她去城外的粥棚帮忙。翁昕云不想理会傻逼,奈何这个傻逼是太子,翁昕云尽管是韩士州的人,去跟韩士州知会一嘴,或许跟韩士州知会一句,韩士州就会出面怼太子,但翁昕云不想麻烦卧病在床的韩士州,也就不能抗命了。
昨夜又下雪了,今日也未停,翁昕云撑着一把油纸伞出去,顶着风雪来到城门前。
太子殿下未到,城门前稀稀朗朗只有几人,随翁昕云来的还有前几日就在的几位士兵,粥棚前有人早早的在等待,他们各个面黄肌瘦,身上穿着的缊袍敝衣也单薄得卡莲,锅上新火未生,粥棚中也没有囤积粮食,看上去十分惨淡。
太子殿下没有明令翁昕云来做什么,翁昕云兀自寻了两圈,大概观摩了一下人群情况。同时耐心等待太子到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莫说这些难民早就僵得浑身冰冻,就是翁昕云这个披着外套的也冷成了冰雕。
这些难民大抵是麻木了,竟只是相互拥抱,并不抱怨。时不时低低催促一二,被太子亲卫严厉斥责回去便不再敢出言不逊。
翁昕云按着剑上前,问道,“太子殿下到底什么时候到场?就是他不来了,也是不是该着人施粥?”
太子亲卫轻蔑地瞥了翁昕云一眼,“翁副将这般厉害,你倒是变出米来。如今这粥棚施了半月有余,粮食早就被这群蛀虫吃光了,你若厉害,你不妨出钱去买。”
粥棚中的粥实际上并不全部出自国库,还有不少富商的功劳,皇帝随意提两嘴,懂得办事了自然会上缴米粮。京中不乏良善之辈主动捐助,起初并不缺,若不是人日渐增多,怕不会半个月就见底。
“那今天是不打算放粮了?”翁昕云强忍着拍此人巴掌的冲动,问道。
太子亲卫耸耸肩,“殿下的意思,我们怎么清韩,翁副将若厉害,不妨自行去问。”
翁昕云骂道,“操你娘的。”
太子亲卫当即炸了,指着翁昕云的鼻子说道,“你说什么?!这骂人是不是还要看主人?你家主子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对当今储君不敬?”
翁昕云眼中神色微微一凉,“你家殿下如此厉害,是不是明天就能坐上金銮殿了?”
“呸!你可别胡说八道!陛下如今正值壮年,你休要信口胡诌,编排我家殿下!”太子亲卫是一个有脑子的,自然明白顺着翁昕云的话说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既然不是,那么我劝你说话也小心点,你们家殿下头上还有一个陛下呢,虽然我家王爷不得宠爱,但……”翁昕云微微一笑,“但你家殿下有那个能力扳倒我家殿下么?你猜猜,你家殿下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多久?”
韩寒是太子,但这个太子其实没有什么人看好,他就像是南梁帝抛出来的一个饵,诱导他们把暗地里的势力都暴露在阳光之下,和太子殿下好好斗上一斗。
所以南梁帝选了一个最不中用的儿子。翁昕云在这段时间已经看清了局势,甚至明白——其实南梁帝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放弃韩士州,又或者他真的知道韩士州养私兵,但韩士州一直没有趟浑水,南梁帝在逼着韩士州露尾巴。
韩寒才是那一颗被放弃了棋子,因为他毫无作用,所有人都明白他是草包,但都在猜忌韩昊,也会暗地里给韩昊使一些绊子。
所以,依照翁昕云来猜测,韩昊这个位置,其实坐不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