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1/2)

人群寂静了，惊讶的目光，探究的目光，错楞的看着来人的方向，少年俊秀白净的脸上，是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眶和突出的青筋，疼痛的，看着人群中因为眩晕而微微哈着腰捂着脸的少女。

强大的气场，众人一时竟然没人去反驳，途径的地方，默默地都让出了一条路，不敢阻拦，不敢质疑。

为首的女生见此情形，终于缓过了神，瞪圆了眼睛看着陆子陌，冲他吼道，“你又是谁？管什么闲事！”

旁边的人拽了拽她的袖子，一脸震惊的看着她，“陈雯啊，闭嘴，我们惹不起他，记得我跟你说的初中的那个学长吗，就是他啊。”

“哦？”女生的眼睛瞪得更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干净斯文的男生，原本指着陆子陌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那个学习超好喜欢打架结交了一帮社会小混混打残了学生还安然无恙的高干子弟，就是眼前的人么？她和李璐并不是从一个初中上来的，因为是同一个班同一个寝室又都喜欢高二的学长牧臻，关系自然比旁人亲密了一些，刚上高中的孩子都会比较缅怀初中那段时光，于是在互相说着初中的趣闻时，李璐特别崇拜而又恐惧的向她描述过那个叫陆子陌的学长，对于南风初中的人来说，当时的陆子陌简直就是噩梦。

后来打残了人，只是因为一个混混的女朋友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她们班的班长，而这个混混，恰巧又是陆子陌结识的朋友，那个年龄的友情，总是喜欢用最极端的方式变现出来，陆子陌答应了收拾那个班长，没有想到的是，打架时的力度没控制好，生生的踢坏了男生的腿。

当时男生的家长简直是发疯了，拎着菜刀跑来学校要教训陆子陌，确然，谁家长得好好的孩子愣生生的被人踢断了腿会不心疼，可陆家有哪里是一般的人家，只是动用了点权势就将此事压了下来。

然而从那以后，陆子陌便性情大变，再也不惹是生非，以全市最好的成绩，考到了市一中。众人都传，大底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会如此。

总归是恶贯满盈的高干子弟改邪归正了，直到上了高中也没惹出什么事端，相反的除了学习成绩其他方面都格外的低调，因此年少时候的事，也就渐渐没有人再提起。

而如今陆子陌的愤怒，不禁让人们想起当年的那个人，老虎温顺的时候确然是容易让人丧失警惕，但那终究是老虎，只是低低的吼叫一声，也足够让人的心脏颤三颤，发狠的时候，咬起人也是不含糊的。

“最后一次，如果阿喜再有人欺负阿喜，我是不会顾及狗屁的绅士风度，女人，我也照样打。”语气难得的凶狠起来，阴着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然后动作，却是截然不同的温柔，小心翼翼的扶住少女，搀扶着她离开。

阿喜真的没有想到，在最无助的时候，会是陆子陌帮了她，脑中稍微清醒了些，抬头，温和的眉眼认真的瞅着眼前的男生，抱歉的一笑，“谢谢你。”

真心实意的感谢，第一次这么大架势的被找茬，看多了校园暴力事件的新闻，那一刻，虽然在硬挺着，却真的是很害怕。

“没关系。”护送着阿喜走向回家的路，陆子陌犹豫着，终究小声的，全无了刚才的架势，没有看她，语气却小心翼翼，“阿喜，你和牧臻，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吧？”

他喜欢的女生，定不会，如那些人说的那般不堪，他想要听她亲口解释清楚。哪怕事实真的是如此，他也想，听她亲口对他说。

如此，才可以有理由，告诉自己，陆子陌，不要爱她。

“哦？我和牧臻么？”想了想，终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大抵大家都没往哪方面想，其实我只是牧臻的一个小保姆罢了，就是，他少个做饭洗衣服收拾家……还有陪说话的人，而我，刚巧就被他选中了当那个食宿还给发工资的幸运儿。”

糯糯的声音有些许自嘲，然而陆子陌漂亮剔透得如玻璃球的眼中，有什么神采突然的迸发，压制着情感，开口，“就是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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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2/2)

和牧臻之间，什么都没有？”

沉默着，阿喜低着头默默的走着，他们之间，其实，真的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吧，是啊，什么，都不算。

终于，眉眼舒展着，“是啊，当然没有。”

少年却停住了脚步，呆呆的望着少女的背影，少女疑惑的回头，却听到晴朗的声音，“那么，让我来照顾你吧，可以么，阿喜？”

可以么？从此让我，将你呵护在手心，再也不被欺负，不被伤害，压制不住的感情，在你碰到那个对的人时，便想将她的一生，都拴在身边。

阿喜有种血液倒冲的感觉，她生性虽愚，却也不是蠢顿之人，表现得那般明显的照顾，她不想多想，却也隐约猜到是因为什么，然而当一切言之凿凿的对她诉说时，却不知所措，不自觉的想要逃避。

逃避什么，她也不知，只是怕伤害了人，那么，她也会难过，很难过。

“说什么呀，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何须别人。”淡淡的开口，嘴边笑容不减，却独独多了分歉意。

然后，默默地，向前走着，不敢再回头，多怕看到他，失望的脸。

也许，自己只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会伤心，阿喜淡唏，定是自己自作多情，明日再见，依旧，容颜美好。

高挑的少年，站在那，望着阿喜的背影，眼神中弥漫着浓浓的哀伤，终究，还是被拒绝了么？是他不好，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还要不自量力的去表白，让她徒增烦恼。

罢了，终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回不了，便如此下去吧，放任着命运的起承转合，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不必带着喜欢她的秘密，长眠地下。

脚步，却不自觉的跟上了她，他安慰自己，这只是在保护她，以保护她的名义，让她再陪她走一会吧。

一路再无话，直到走到了楼下，阿喜温和的开口，“我到了，今天谢谢你，你路上小心啊。”

陆子陌的双手插在兜中，嘴角线条紧绷，沉默着点了点头，眼神却不舍得离开，最终，还是看了看阿喜红肿着的半边脸，柔声说道，“很疼吧，回去，别忘了敷点药。”

“嗯，知道了。”点了点头，阿喜挥挥手告别，最后看了一眼陆子陌，便进了公寓。

许久，楼下的少年，终于缓缓离开。

牧臻从阴影里走出，他还是晚了一步，在听说校门口有人找阿喜麻烦的时候，二话不说，狠狠地揍了董大仁一拳之后飞奔着去找阿喜，然而看到的，却是陆子陌搀扶着阿喜离去的背影，那一瞬间，他竟然不敢上前，他多怕看到的是她幽怨的眼神，又或是伤心的，又或是冷漠的瞅着他，每一种，都让他畏惧到不敢前行。

于是，终究选择了默默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手机悠扬的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牧臻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大仁的号码。

停顿片刻，终于嗯了接听。

“阿臻，你这一拳，真是下了狠手啊。”电话那端，是漫不经心的声音。

牧臻的手紧了紧，眯着眼，语气平淡，“大仁，我容你容了多久，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厢，挑眉，笑得邪气，“所以，因为我留下你打篮球而没能去救阿喜，你便生气了么？”

“董大仁，是不是相处久了，你便当我和阿喜一般傻，今天的事，你一早便知，还要故意拖走我，不是么？”冰冷的声音，大眼睛里，一层寒雾。

揉了揉额角，“阿臻，现在同你说话，真是越来越费劲了，因为阿喜，所以我们之间，不一样了么？”

“你该知道，你是你，阿喜是阿喜，只要你不越雷池半步，我便能一直忍你，可是你万万不该，去伤害阿喜。”

“所以呢，你这般兴师问罪的语气，又是要怎样？”

沉默着，终于，缓缓地叹了口气，“董大仁，这是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伤害阿喜。”

那端，却“啪”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