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春风不度玉门关(1/2)
第二天牧臻就找了物业,查了一通才发现,原来是电线老化烧坏了,导致昨晚停了电。
换好了电线,两个人谁也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沉默着,窸窸窣窣各干各的。
穿好了外套,牧臻出了门,什么也没说。
也罢,干嘛要跟自己交代呢。阿喜垂了眼眸,转身回了卧室做题。
然而刚触到把手,呼啦一声门又被打开了。
“阿喜,我去墓园看看妈妈,可能会晚些回来,你在家乖乖的,中午好好吃饭。”大口喘着气,一看就是跑回来的。
心下有些惊讶,一股暖流缓缓流过,漫遍胸腔。
“知道了,你去吧。”
“我很快就回来。”少年声音急促,然而,却停在门口没有离开。
“怎么了?”有些奇怪。
晶亮的大眼带着难掩的小心翼翼,沉默着,有些犹豫,半响,终于开口试探道,“阿喜,你一个人在家还不害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白皙的手,紧紧攥着门框,用力地,隐约能看到青筋。然而脸上,却平淡无波。
一起么?然而乡下来的孩子,饶是她生性笨拙,却也是存着几分出奇的敏锐,少年眼底的光,明明是,不够坦诚。
阿喜笑了笑,“不了,老师留的作业还没做完,再不写今晚大概是不用睡了。”
“那……好吧。”神情,有一瞬间的松懈。
门再次被关上的刹那,寂静,空旷。
低着头,真的,猜对了么,那又为何,要问自己。
牧臻,你永远也不愿相信阿喜。
一周一周的课上着,虽然只是高一下学期,各科老师照样跟打了鸡血似的,分分秒秒都必争,拖堂成了家常便饭,“同学们我在讲两分钟”是最常听到的话,然后十分钟就没了。
“嘿,老师就是牛叉,计算时间的方法都和咱们不一样,就是快。”董大仁如是抱怨。
占课更是不亦乐乎,好在学校还有点基本道德,宣称社会需要的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新时代学生,严令老师不得占用学生的体育课、音乐课、心理健康课等课程,于是,被剥夺的也只有自习课了。
当然,这种福利只限于高一高二的孩子们,高三的学生,哼哼,老老实实的过你的人间地狱吧。
然而就算是这样,一天的课下来,整个人也都要累傻了。
放学回家的时候下了雨,两个人,一路狂奔了回来。
“脏死了。”一进屋,牧臻大声抱怨着,脱了鞋扔了书包二话不说冲进了卧室换衣服洗澡,阿喜惊讶的看着某洁癖,这速度,她才刚换完鞋子啊。
洗完澡的出来的时候,阿喜已经在厨房里做上了饭,用毛巾揉了揉湿漉漉的脑袋,身上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还带着皂香和隐隐约约的奶香。
前车之鉴,有了阴影,他可再也不愿只围条浴巾出来嘚瑟了。
打开电视,一个一个换着频道,修长的腿,晃晃悠悠的点着地,打着节拍。莫名的,觉得有些无聊。
不肖片刻,牧臻一副懒散的模样,倚在沙发上捻了粒葡萄,提了些声音说道,“阿喜啊,我想吃醉湖轩的红烧肉丸,我们出去吃吧。”
“我米饭都煲上了。”软糯糯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想吃醉湖轩的红烧肉丸。”声音淡定。
“我正在剥虾仁。”依旧软糯。
“醉湖轩的肉丸。”依旧不妥协。
“知道啦知道啦。”阿喜无奈,将切好的菜和虾仁放在冰箱里,真是个难缠的大爷。
听到伯喜哗哗洗手的声音,牧大爷的嘴角抿了抿,掩不住的笑意。
春天的雨淅淅沥沥,带着冰雪刚刚消融的暖意,然而滴在身上,凉凉的,风一吹,便是刺骨的寒冷。
春冻骨头,秋冻肉,并非虚言。
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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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春风不度玉门关(2/2)
人打着伞走在街道上,一前一后,被伞挡住的视线,少年红色的毛衣质地柔软,却有些刺痛阿喜的眼角。
其实他,真的很适合红色,一如他的人一般,炽烈,尖锐,触不可及的桀骜以及……致命的旖旎与绝望。
“牧臻,其实你穿白色更好看,真的。”心口闷闷的难以呼吸,将手里的伞向后扬,终于看到眼前的少年,黑发,白颈。
“白色啊,太容易脏了啊,你洗着不累么?”少年歪着脑袋,想了想上次被颜料染得七荤八素的白衬衫,原本想扔掉,还没进垃圾桶,便被阿喜一把抢过。
“这不是上次我们一起去买的那件么,好歹两千多呢,你能别这么浪费不。”阿喜皱着眉,一本正经。
他摸摸鼻子,一脸无辜,“脏了,不能穿了。”
一件衣服而已,他都不知道扔了多少件了,至于么。
“应该可以洗掉的。”阿喜声音小小的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又是漂白粉又是洗衣粉,整整搓了两个小时,别说,还真是焕然一新。
可是他看到,阿喜的手搓的通红。
“阿喜,何况,我还是比较喜欢红色啊,本少爷这么美,当然要红色才能配得上。”牧臻回头,朝着阿喜眨眨水亮亮的眼睛,一脸笑意。
一滴雨扫进阿喜的眼睛,凉丝丝的,红衣黑发,少年的脸,衬得格外明艳白皙。
低了头,没有在说话,亦步亦趋的跟在牧臻的身后。
醉湖轩在名店云集的d市也算是小有名气,其中的西湖醋鱼和红烧肉丸……哦不,是红烧狮子头最为出名。肉丸,只是牧臻对狮子头的尊称。
离得并不远,步行了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雨天并没有阻止出来觅食的人,醉湖轩大堂里依旧很火爆,好不容易找到了位子。大概大家都觉得,天气不好的时候心情就不爽,心情不爽就需要美食来慰藉空虚的舌尖。
点了鱼和肉丸,又点了个素菜,服务生是个女孩子,一直瞅着牧臻,笑得格外甜。
牧臻点完菜抬头,一双锃亮闪着光的眼睛依旧盯着他看。
皱了皱眉,新来的么,怎么这么没礼貌。
用菜单塠了塠服务生,下意识的就被接住了,然而,没走,依旧瞪着眼瞅。
瞅,我瞅,我瞅瞅瞅。
一旁的阿喜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牧臻扶额,怒,“干嘛呀你,老子又不是吃饭不给钱,没完了是不是。”
“不好意思顾客,您的餐马上就上,稍等。”一个稍微年长的女人看到这里的状况马上过来了,看着像是大堂经理,狠狠掐了一把一旁愣着的服务生,伯喜看到女孩子的眼泪,咻的一下就出来了。
他们只是想吃个饭而已……
“没什么事。”牧臻也看不惯这样,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
上菜的时候已经换了个人,那个女孩子,大概是被叫到后厨挨骂了。
“牧臻我发现你真是祸水。”费心的将鱼的刺挑出来,鲜嫩的鱼肉拨到牧臻的碗里,阿喜瞅着眼前的少年,愈加肯定。
翻给了伯喜一个大白眼,“你当我乐意啊,爹妈生的,没办法。”
说着,往嘴里塞了口鱼肉,丝毫没有警觉其中的不妥之处。理所当然的吃了起来。
两个人,都当做了稀松平常,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宠溺与亲密。
从最开始的出场,到最后的剧终,饶是阿喜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卑微怯懦的土包子,牧臻也再也不是那个恣意放肆的高贵少年,唯一不变的,却是从一开始便在两人之间自然而然的宠溺放纵。
所以,到了最后的最后,当所有人筋疲力竭都无法拆散他们的时候,却也不得不感叹于命运的不可揣测,最初,最不被看好的两个人,所有人揣测的最不可能的人,却以那样强大的姿态,从此成为彼此生命里永恒的ory。
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