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互诉心事(1/2)

蒙炎怎么说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他此番受了伤，行动不便，当今圣上为表慰问，便免了他的早朝，让他在东宫里好生休养。

也不知道莫倾城是怎么想的，竟然主动将照料蒙炎的事揽上身，说是为了对自己的鲁莽行为而做出的一点点补偿，可身为被照料的人，蒙炎却分明知道她根本不会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抱有半点歉意。

看着这些日子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的莫倾城，蒙炎眼中充满了探究，终于在周围没有任何侍从，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蒙炎开口问出了一个让自己困扰了很久的问题。

“你到底是在给谁做样子看？”

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莫倾城原本正在端茶喝的手瞬间变得僵直，虽然她已经尽可能迅速的掩饰掉了自己的失措，可还是没能逃过蒙炎的视线。

“你在说什么呢？我好像只踩坏了你的脚吧，怎么现在你却好像连脑筋都不太清楚了。”

“别装了，这里没有别人，我观察你很多天了，只要是周围有人，你就会对我做出十分亲密的样子，可一旦没人，就冷下脸来把我丢一边儿，你当我眼睛瞎吗？”

蒙炎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那双眼睛里却写满了然，虽然话意里带着讽刺，不过他的目光没有半分恶意，反倒带着些同情。

“我问你，不是想打探出什么消息，我只是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这样畏惧？”

蒙炎一直知道莫倾城不是寻常女子，什么舞姬不过是一个掩盖真实身份的假象罢了，这段时日眼看着她和君临之间郎情妾意、恩爱有加，蒙炎本以为莫倾城应该是太子的人，可近来她的表现却让他有些恍惚，看样子莫倾城身后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多。

不知道为什么，在蒙炎面前，莫倾城没有办法撑起平日里在外人眼中的伪装，或许是因为他待她总是真诚，也为她隐瞒了不少秘密，莫倾城虽说表面上免不了嫌弃他那副浪荡模样，可在心中早已待他如友。

“我和你不一样，身后没有家族作为支撑和依靠，在世道之下，只能做一个随人利用的棋子，身不由己。”

莫倾城虽然没有说出威胁自己的那人是谁，可却也相当于变相承认了她的背后另有其人，连对君临都没有说出口的话，竟然这样轻易的就告诉了蒙炎，而且她半点都不怀疑他会将她的身份暴露出来。

有些话在心里憋得久了，就成了郁结，成了病，一直以来，莫倾城都不敢跟任何人说明自己的身份乃至情绪，其中也包括君临，或许正是因为君临在她心中太过重要，她才不敢让一丝一毫损害他们感情的可能发生。

如今蒙炎就好像成为了一个能够让她倾吐心事的出口，莫倾城突然放下了浑身的戒备，眼眸当中带着深深的疲倦和哀伤。

“你知道吗？虽然你的眼睛很美，可里面带着笑意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

蒙炎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莫倾城，声音和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这段时间里，为了摆脱自己脑海当中那抹挥之不去的倩影，蒙炎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各种方法全部尝试了一遍，可结果还是没办法忘掉莫倾城，他终于选择接受自己的感情，顺应本心。

“如果你在这里真的那么身不由己，没办法开心生活的话，那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这个提议让莫倾城瞬间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蒙炎，可他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迎着莫倾城的目光不带半点犹疑，坦坦荡荡、正大光明。

“虽然我不知道在我们认识之前你经历过怎样的故事，可我看得出来，你不该被困在这深宫大院之中不得自由，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在离开都城的时候向君临要走你。

虽然边塞环境苦寒，可民风淳朴自由，在那里，你比不必再受到任何人的束缚，可以开开心心地做你自己。”

莫倾城从来没有去过边塞，可看着蒙炎在叙述的时候眼中闪闪发亮，她突然就对那里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向往，活出自己，听起来真的很美好。

可惜莫倾城没有办法去体会那种美好，虽然从前的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自由，可现如今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孤身一人的莫倾城了，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君临相伴，就算身上没有君卿久下的剧毒，她也不会抛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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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互诉心事(2/2)

一个人，跟着蒙炎远走边塞的。

“蒙炎，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蒙炎自然知道莫倾城对君临是一心一意、深情方许，可作为一个熟知朝堂中事的臣子，他也更清楚莫倾城若是选择留在君临身边，最终会落得怎样一个凄凉的下场。

“可你也应该明白，君临不可能娶你，现如今他成人礼已过，圣上应该很快就会下旨，将名门千金许给他作为太子妃，到时候这东宫里来了真正的女主人，你又成了什么呢？”

不管莫倾城是谁派来的探子也好，抑或是君临自己培养的杀手也罢，她的身份终归上不得台面，君临身边那个名正言顺的位置，永远都不可能属于她，眼下君临待她有多好，她在这东宫多么受到尊重，等到真正的女主人到来之时，莫倾城就会受到多大的屈辱。

皇亲贵族府中内院的争斗之事永远无休无止，而君临又是这云州皇朝唯一的继承者，那他真的心中只有莫倾城一个人，也没有办法一生一世一双人，与她携手白头、平淡度日。

“我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只要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平安顺遂，我就心满意足了。”

自从知道了君临的身份开始，莫倾城就知道自己和他注定不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她所向往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样平凡简单的生活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一个帝王之子，曾经的她也想过要逃离这份感情，可当真的死里逃生，她却无比希望能够再见他一面。

直到那个时候莫倾城才知道，她对君临的感情早已经超过了一切，所以她宁愿无名无份的跟在他身边，也希望能替他挡住一些不必要的灾祸。

莫倾城虽然服下了灭魂丹，可到底心智还在，她知道君卿久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虎狼之心，现如今君临才刚刚登上太子的位置，无论是从势力还是经验上看，他都不会是君卿久的对手，有莫倾城在他身边，至少可以挡住一些难防的暗箭，而她也可以侧面了解一些君卿久那边的消息，做一个立场坚定的双面探子。

“君临这个傻小子可真是好福气，能得到你这样一个红颜知己，人家都说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可到你这儿好像就全都不成问题了似的，我可真是羡慕啊！”

蒙炎为莫倾城的真心动容不已，人生在世，能够得到自己心上的女子如此不顾一切的爱恋，真是万金都换不来的，如果他是君临的话，恐怕根本就不会管什么所谓的江山社稷，只愿和她一人相守一生。

“以你的条件，若是喜欢上一个女子，必定也会得到一颗真心。”

因为坦诚交心，莫倾城头一次对蒙炎这样轻声细语，虽然她平日里总是表现出千般嫌弃，可却很清楚他是这朝臣官员当中难得的真心人，他对待莫倾城都能这般关切，若是真的有了喜欢的人，待她一定不会比君临对莫倾城差。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蒙炎这句话说得分外没有底气，有点儿像是喃喃自语，可身旁的莫倾城却听得清清楚楚，她怎么也没想到，蒙炎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腼腆害羞的时候。

“谁不知道你蒙大将军拒了圣上几次即将下旨的赐婚？再说，像你这般性子的人，若是有了喜欢的姑娘，那还不追的人家上天入地的，哪里还会在这东宫里闲的捉弄人玩儿？”

莫倾城虽然和蒙炎相识的时间不算长，可她的那双眼睛向来是最善于辨人的，蒙炎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不正经，可却从没有真的跟哪个女子或下人牵扯不清，一看便是不会花心滥情的人。

蒙炎默默瞧了一眼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莫倾城，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哪里会知道自己就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我喜欢的姑娘，又不见得喜欢我。”

“像你这样家世背景出众，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将军的少年英才，为云州赢了多少胜仗，竟还有姑娘看不上你？”

蒙炎发誓自己是头一次从莫倾城的口中听见夸赞他的话，而且还如此态度诚恳，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看不上蒙炎的姑娘就是她自己。

这番话让蒙炎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可这笑容却怎么看怎么透露着一丝苦涩，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他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的，说出来心里反倒能舒坦一些。

“她早有了自己心仪的人，我根本入不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