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姐妹情深(1/2)

距离君卿久设下的期限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落烟这边必须抓紧调查，无念离开的日子大抵也就是那个时候，她需要在此之前将所有事情都了结，才能彻底放下一切跟他走。

名单上面的人经过星辰阁的调查大多确定了方位，可毕竟是十多年前就被遣散的宫人，地位低微，如今几乎都已经归于市井，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唯独一个人，落烟明察暗访了许久，但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踪迹，这人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占卜国师——东篱。

东篱其人极为神秘，不论是他的出身亦或是背景，全部都找不到踪迹可循，在世人眼中，他就好像是突然之间出现在朝堂之上，从一个连名字都不被知晓的山野村夫，一跃而成皇上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还担任了之前从未有过的职位——占卜国师。

这个位置是圣上亲口所赐，虽然不属于朝堂之上官员的任何品阶，可却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只需要服从圣上一人之命，为国运进行占卜或是祭祀。

而这背后的秘密，星辰阁却是知道的，当今圣上刚刚登基之时，适逢天下大旱、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当时文武百官想尽了各种办法，也还是没能止住旱情，一时间怨声载道、不绝于耳。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东篱出现了，他只做了一场简单无比的祭祀仪式，便招来了倾盆大雨，天降甘霖滋润了干旱无比的大地，给了百姓得以生存的机会，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圣上成功的收复民心，稳定了皇权宝座。

圣上为了嘉许东篱，才特例给了他一个国师的身份，让他享受最好的待遇，也因为他的术法高深，所以想要将其留在身边，好保国运昌盛。

据星辰阁的资料显示，当年东篱是在太子被册封之后自请辞官，之前数年他一直都圣宠不衰，突然间远离朝野，必定和太子的命数有关。

落烟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东篱，一定知道太子的下落，只要能找到他，这个任务就离完成不远了。

可无奈关于东篱的资料实在太少，即算落烟有心查他，却根本无从查起，旁的朝臣在星辰阁当中的记录都有厚厚几摞卷轴，可他却只有锦帛一张，上面寥寥数语，不过也都是些他在朝做国师时候发生的事，人尽皆知、毫无特别。

可当落烟再次扫过上面字句的时候，却突然间发现了一个从前未曾发现的点，这个东篱什么都不喜欢，可唯独有一大爱好，那便是菊花酒。

像这样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喜欢的事物必定有所依循，如果从这方面查起，或许能够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帮我查查，有没有哪个地方的菊花酒特别闻名，或是有什么风俗讲究的？”

“是。”

星辰阁最为擅长的便是搜查资料，调查这种事简直是轻而易举，手下的人很快就为落烟找到了一个符合她要求的地方——莫离庄。

这个地方距离都城并不算远，但其间山脉环绕、路途艰难，所以并不十分繁华，但胜在清净优雅、环境很好，倒是个适合隐居的地方。

落烟一看便知，东篱极有可能就在这里，所以立刻决定动身去找他，可直到收拾起行囊才发觉自己早已不再是从前的孑然一身，能够随时随地说走就走，面对一声不吭的无念充满了怨念的注视，落烟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若是别人，落烟大可不必在意，但偏偏这是她心尖上的人，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好言相劝，她觉得自己所有的耐心好像都给了无念，再不像从前那个对任何事物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了。

“我只是去待上几天，很快就会回来。”

落烟想着，无念平日里那么通透明晰的人，一定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不会和她过多的纠缠，可事实上他却远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大方明理。

“我不想和你分开。”

无念说出这话的时候眼中蕴着明晃晃的光，让看起来就像是可怜的小猫咪一样，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一切要求，好听的声音柔软得一塌糊涂，让落烟转着圈掉进他的甜蜜漩涡里，不经大脑思考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要不然这样，你跟我一起去，可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无念飞快的接过话茬，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包袱，落烟的嘴角不由得抽动起来，她从前居然还觉得无念单纯无比，真是她看走了眼，这分明是一只包藏祸心的小狐狸，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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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姐妹情深(2/2)

落烟的不忍心，就是在等她亲口让他随行。

可这又怎么样呢？分明是被人算计成功了，可落烟却没有半点气愤，反而心里甜甜的，看着他那张盈满笑意的脸，她愈发觉得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和无念在一起之后，落烟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就连凤凰轩里的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变化，从前的冰山美人变成了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的温柔老板，换做是谁都会高兴不已的，以至于无念屋中的礼物比从前还要多上几倍，可他吃过亏之后再也不敢吃任何来路不明的东西了，只将他觉得好看的饰物挑选出来拿给落烟。

两人结伴同行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开开心心的好似并非带着目的而行，而是到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去郊游一样，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而芙儿则是最觉得空虚寂寞的一个。

出行前夜，芙儿还是照旧侍候落烟梳洗，看着她已经收拾妥当的包袱，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

“小姐，等到你完成了主上给的任务，是不是就会和无念一起离开了？”

芙儿是落烟难得的贴心之人，和她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瞒着，回答得简简单单，却带着说不出的坚决和果断。

“是，我答应了他，要跟他走。”

“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芙儿的声音虽然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活泼，可落烟却能听出那不易察觉的难过，她们两个朝夕相处了将近十年，即算没有血缘上的关联，却比任何人都还要更加亲近，没有人比芙儿更了解落烟，也没有人比落烟更了解芙儿。

自从和无念在一起之后，落烟和芙儿相处的时间比从前少了许多，她一直都想找机会和这个丫头好好谈谈，却无奈事务缠身、不得自由，如今她既然表露出了自己的情绪，落烟就不能再视若无睹了，便开启话头，将自己心中准备了许久的话倾吐而出。

“我已经和九王说过了，你的去留，全看你自己的意愿，如果你想跟我一起离开，我自会带你一起走，而如果你想要留在星辰阁，那么，凤凰轩教习的位置，就是你的。”

凤凰轩的教习明面上不过是风月花名，可实际上却代表着星辰阁情报一脉的头领位置，落烟经受了多少苦难才终于爬上的高位，如今居然一句轻飘飘的话就给了芙儿，这是多少人抢的头破血流也争不到的。

芙儿诧异的看着落烟，脸上的表情错愕非常，她真的没有料想到落烟会为她做到这些，眼中缓缓聚集起氤氲雾气。

“芙儿，虽然我从未说过，可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将你视作自己的妹妹，这些年来，你跟在我身边的确吃了不少苦，如今我要离开了，至少应该帮你争取来一些东西，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最好的选择，是留是走，全看你自己的决定。”

落烟的声音带着往日未曾有过的温柔，她的唇畔微微上扬，目光里都是慈爱，芙儿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疼惜和怜爱，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纷纷滚落下脸颊。

“我真的，可以离开吗？”

芙儿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这一生还有机会可以脱离星辰阁，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落烟知道芙儿心中的顾虑，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愈发认真果决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正如在君卿久面前所做的那样，她和芙儿，本就是一起的。

“有我在，自然可以。”

从尚且还是幼童的时候，芙儿就被星辰阁分配到了落烟身边，做她的副手和丫鬟，她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是这样了，可老天怜悯，让她遇上了这样一个小姐。

落烟照顾她、引领她，就像一个邻家姐姐，和其他的杀手半点都不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芙儿愿意为这难得的尘世温暖而为她卖命。

“小姐，芙儿只想跟随你，哪怕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丫头都无所谓。”

同样都是经历了千般磨难才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女孩，落烟对芙儿总是有着同命相连的怜惜，在她心中，从未有一瞬间将芙儿当做丫鬟看待过，在她心里，这个伴随她一同成长的小丫头，就是她的妹妹。

“傻丫头，离开了这里之后，你就不用再做我的丫头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妹妹，跟着我一起姓莫吧。”

落烟伸出手来抚上芙儿的头顶，温柔的动作让她的泪再次决堤，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投入了落烟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