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普通人的生活(1/2)

“是……真的吗？”他没有再继续前进，平静的看着费雪。

费雪连连点头，“是真的，是真的，你很快就会有孩子了，他会吵着要喝奶，尿湿了会大哭，开心了会冲你笑。”

他也会有孩子？

自从乔悠死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他以为他不会再有其他女人，可是费雪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

他的目光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他真的会有孩子吗？一个继承了他血脉的孩子？

“沈然。”费雪看着他，“想想你老婆到底想要什么。”

乔悠想要什么？

她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向往的不过是希望过安稳平静的普通生活而已。

“如果她还活着，她希望你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希望他是个平凡的普通人，就像绝大多数人一样每天朝九晚五上班，不用害怕半路会不会有人埋炸弹，更不用担心半夜会不会有人闯进房子行凶。

平凡的生活，对那时的他是如此遥不可及，甚至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过这样的生活。

“沈然，你可以的，为了你老婆，你可以做到的，她希望你做到。”

小妞希望我做到。

这句话一下子让沈然从仇恨中清醒过来，他活在仇恨中太久，早就已经忘了乔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沈然又忍不住问自己，这在这时候，刘逸浩察觉到了他的动摇，就是这千分之一秒的犹豫，刘逸浩猛的把费雪朝沈然推去，一切发生的太快，只听一声痛苦的大叫，刘逸浩紧紧捂着右手腕，鲜血就像小溪流不断从指缝间往下淌！

完了！费雪闭上眼，以为沈然真的会杀了刘逸浩时，沈然竟然冷声说，“刘逸浩，我只割了你的静脉血管，你能不能活，就看小妞是不是想要你的命了！”

说完大步离开。

海市的冬天还没结束，广袤无垠的天空慢慢飘着雪，深夜的小区里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路灯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下勉强发出模糊的光晕，映照在沈然脸上，更加显得他侧脸坚硬如石。

他停下脚步，看着站在路灯下正聚拢手掌点烟的沈泽。

“你太多事了。”

“二哥，你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别再管这些腥风血雨的事情了。”沈泽吸了口烟，烟圈带着白雾一点点消失在冰凉的空气中。

“你怕我和穆盛南一起对付你吧？”沈然把手插进口袋。

“你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当初我连老头子都想杀，你又算什么？”

沈泽眯眼，定定看了两眼沈然，“我就是知道你不会。”

沈然不再说话，转身离开。沈泽踩灭烟头，扬声叫，“二哥！”

沈家的兄弟注定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么相亲相爱，在沈泽的记忆里，沈然优秀的让人眼红，他总是高高在上，就算那时沈泽因为忤逆沈建军而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他也依旧能冷眼旁观甚至连吭都不吭一下，但是事后，他的房间里会出现跌打药，会有消毒水，甚至在他被关禁闭时会有面包偷偷塞进来。

在沈家，沈建军的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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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2章 普通人的生活(2/2)

是规则，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就连生他养他的亲妈也不敢，可是偏偏在这个家里就有一个人敢这么做，那个人就是他二哥，沈然。

所以沈泽知道，在他被全世界孤立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一定会站出来帮他。

这声二哥夹杂着许多情绪，沈然不自觉停下脚步，啪的点了根烟后才回过头，“回去告诉尹初夏，别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她想毁掉的照片其实早就已经在穆盛南手上了。”

到最后沈然还是选择帮沈泽。

这大概就是血脉相连无法分割的羁绊吧！

大雪一点点落在沈然肩头，很快头发和身上积上一层厚厚的雪，费雪追上他时，冰雪之下的他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费雪一直很怕沈然，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深深的害怕这个男人，今天对他说的话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要多。她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

这片高档小区建在山上，沈然就站在小区门口，脚下是万家灯火，斑斓的灯海透过连绵的雪片映在他眼底，夜风擦过他的碎发落下更多雪花，他就像凝固般眺望远方，仿佛被排斥在这个天地之外。

“沈然？”

费雪小声叫了他一声。

两个人都没有打伞，一前一后静静站在那里。

“你在想什么？”

“……想小妞。”

费雪没听清楚被寒风吹散的回答，“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我，小妞到底想要什么吗？”声音仿若叹息，“你看那些灯光，每一盏都代表了一个家庭，或许孩子在看电视，妻子在做饭，丈夫在帮忙，一切都是那么普通而又安详平和，普通人那么容易触手可及的幸福，偏偏对小妞来说遥不可及。”

“小妞是孤儿，单纯善良就像天使一样，如果没有遇到我，她现在或许就过着这样普通的生活，但是……但是她死了，永远都不会再拥有平凡的生活，而我……也失去了一切，”他说着回头看了眼费雪，“我早已经一无所有。”

五年，整整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日日夜夜，磋磨掉了这个男人对生活的所有希望，费雪从来没有想过会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这种孤独凄惨的表情，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从第一次见他，费雪就知道这是个冷酷残忍的男人，他绝不会把暴露自己的情绪，就像带着面具，不需要任何人靠近半分。可是此刻，费雪第一次从沈然身上看到真实的情绪，哀伤悲戚的令人心头发酸。

他继续看着脚下，万家灯火映照天际，明明所有人都被幸福美满包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处，唯独他孑然一身，没有家，没有归宿，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下一站在何方。

乔悠的死带走他对这人世间唯一的一点热情，他失去爱情，失去亲情，再也没有人会在深夜等他叩门归来。

明明在五年前早已流干的眼泪打湿脸颊，就算努力仰起头也阻止不了酸酸热热的液体掉下来，四肢百骸在这个寒冷的雪夜被吹得没有一点温度，风带走了他最后的一点体温。

风很大，沈然聚拢手掌擦亮打火机，点燃嘴边的香烟，深深吸了口后回头看了费雪，“去把孩子打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