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会审(1/2)
一个人,从踏入朝堂中开始。他就注定无法置身事外了。官场如战争,为了能身居高位,他们不惜勾心斗角,争得头破血流。都说武将杀人如麻,可谁又知文官若要杀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杀人不见血。
徐承乾走了。如今慕容英的身份是“乱臣贼子”,徐承乾身为国公,前来天牢探监本就不应该。若是留的太久,只怕会遭人话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呵呵,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慕容英靠在墙边,苦笑道。
“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萧涵和萧二见慕容云走后,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萧涵走到他跟前,慕容英微微一笑,道“这句话的意思,等你长大之后自然变会明白。不过……老夫倒是希望你能一辈子都不要去明白。”
“呃……”萧涵挠了挠头,不知所云。
慕容英从地上拾起一根烧焦了的木头,蹲下身道“老夫再教你写最后一个字。以后……恐怕是没机会了。”
萧涵不过才五岁,根本不明白先生所说的“没机会”是指什么意思。不过一听先生要准备给他上课了,立马恭恭敬敬的端坐在地。
慕容英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写着字,边写边道“这个字,念‘涵’,也是你的名字。涵,包容、宽容之意……”
…………
搜查宁国公府的第二天,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便奉皇命,会审慕容英谋反一案。
由于此案太过重大,会审的还是曾经的国公。所以由刑部尚书丁耀亲自会审,而另外两名主审,则是都察院御史大夫梁钰以及大理寺卿顾清羽。
大楚建国百余年,三司正部堂官同聚一堂共审一案,这次还是头一遭。
时辰已到,丁耀朝身旁两名大人点了点头,然后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带人犯慕容英、慕容渊!”
“威——武——”
不多时,慕容英和慕容渊父子二人便被衙役们带上大堂。
慕容英仿佛老了二十岁。一夜之间,发须皆白。而慕容渊也好不到哪去,二人身穿白色囚衣,赤着双脚,手上和脚上还都锁着枷锁和脚铐,模样甚是狼狈。
丁耀看着下面跪着的慕容英和慕容渊父子,嘴角不经意见微微上扬。慕容英啊慕容英,想不到你还有今天吧。
“砰!”丁耀一拍惊堂木,喝道“慕容渊,你可知罪!”
慕容渊一愣,继而回答道“你若说我打死鲁王,此罪我认了。但你若说我爹意欲谋反,我绝不认罪!”
“大胆!人证物证拒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那日从你府上搜出军械等违禁之物,这又从何解释?”
慕容渊嗤的一笑,一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我府上,想必丁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言中之意,分明是指责丁耀贼喊捉贼,栽赃陷害。
丁耀一听,怒道“好你个慕容渊,公堂之上油嘴滑舌,本官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本官治不了你?来人啊!”
两边的皂隶站了出来,拱手道“在!”
丁耀指着慕容渊,咬牙切齿道“赏他二十大板。打完再审!”
“你这狗官,嚣张个什么劲!信不信我……”
“渊儿,住嘴!”慕容英见儿子越说越不像话,终于忍不住喝住了他。
慕容渊见父亲都这么说了,只得应了一声,乖乖的自己趴在地上。
两旁的皂隶迟疑了一番,最终咬了咬牙走到慕容渊的跟前,低声道“慕容公子,得罪了!”说完,两根水火棍便毫不留情的打在慕容渊的臀部。
一滚下去,慕容渊闷哼了一声。紧接着咬住下唇,双手攥紧,死死的不肯叫出声。
不一会儿,二十大板以到。只见慕容渊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但他从头到尾从未喊出声,与其说他跟丁耀扛上了,倒不如说他不想在别人面前丢脸。
顾清羽见慕容渊被打的趴在地上,浑身抽搐,动弹不得。心中于心不忍,于是对丁耀道“丁大人,未审而动刑,这……似乎不妥吧。”
“顾大人此言差矣。”梁钰捋了捋胡须,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这小子岂不是更加放肆了?不过是二十大板,死不了的。”
“这……”顾清羽顿时语塞。
丁耀又拍了拍惊堂木,沉声道“慕容渊,识相的话,老老实实招供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否则就算你扛得住,你爹可未必能扛得住。你说呢?”
慕容渊刚要开口,却见慕容英朝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开口。慕容渊心领神会,冷哼一声,将头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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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会审(2/2)
到一旁,不去理会。
“本官再问一遍,你们可知罪?”
父子二人十分默契的一言不发。
丁耀又道“慕容英,你身为帝师,又是先帝的托孤重臣。却暗中培养心腹,勾结大臣。意图谋反。今有你府上家丁冯安作证,你可认罪?”
慕容英依然一言不发。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辩解,那也无力回天。对方既然一心想让他死,那么所谓的会审也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
会审经过了三个时辰,终于结束了。丁耀历数慕容英大大小小七十二条罪状。然而从头到尾慕容英父子都一言不发,而是一副讥讽之色看着丁耀,就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善恶有报,天道轮回。是非公正,自有后人评说。
丁耀带着慕容英的罪状回到皇宫,将其呈交给楚鸿钧。没过多久,楚鸿钧便下了旨意。旨意很简单,就四个字——“满门抄斩”。
圣旨一下,京师震动。
徐记茶坊内的一座雅间内,两名读书人正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白衣男子喝了口茶,一抹嘴,愤然道“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得想办法才是!”
“想什么办法?上面圣旨都已经下了。五日后便行刑。咱们怎么去营救老师?难不成要劫狱不成?”说的话,也是一名三十岁大,身穿灰衣的中年男子。
白衣男子气的直跺脚,“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老师赴死?文谦,亏老师平日里对你那帮看重,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愚蠢!”那名名叫“文谦”的男子气的站了起来,“你以为我不想救吗?问题是我们不能救!就算咱们要劫狱,你我会武功吗?逃跑路线设定好了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要老师逃到天涯海角不成?”
“如果现在尚有一线生机,哪怕是拼了我这条命,我自然在所不惜。但若是像你这样,只知道逞匹夫之勇,不但救不了老师,反而还会连累到自己。这样还有什么意义?问天,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难道……难道咱们就一点都不能给老师做点什么吗?”
文谦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至少……我们要好好地活着,替老师报仇!这笔血债,我缪文谦迟早要找他们一一讨还!”
…………
“渊儿,还疼吗?”牢房内,何夫人正在给慕容渊上药。
这二十棍打下去着实不轻,好在慕容渊身体健壮,这才保住一条命。若是旁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嘶,能不疼嘛。对了娘,你哪来的金疮药。”
何夫人淡淡道“咱们还没到行刑的时候。若是就这么死了。上头怪罪下来,他们也不好过。”
“说的也是。嘶……娘,我记得小时候每次在外面跟人打架,落得一身伤回来,都是您帮我上药的呢。”
何夫人微微一笑,“亏你还记得。每次打架回来,少不了被你爹揍一顿。娘每次看了,心里真是不好受。你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给你娘省省心。”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牢房内的宁静。
何夫人放下手中的药瓶,走到草堆旁。草堆上正躺着一个小婴儿,正哇哇啼哭。
何夫人拍了拍他的背,又哄了哄。啼哭声这才小了一点。
“娘,二弟怎么了?”
“没事,估计是做噩梦了。”
看着在怀中熟睡了的婴儿,何夫人叹了口气,“只可惜了二郎,小小年纪就……”
慕容渊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忽然听见牢房外有脚步朝这里走来,立马闭上了嘴。
果然脚步是往这里来的,透过微弱的烛火,依稀的看见牢房外站着一个人,手里似乎还提着一个篮子。
何夫人短暂的惊愕之后,便冷静下来。这里是天牢,虽说皇上已经下令处死他们,但至少这五天内他们是安全的。所以眼前这个人应该不是来暗杀他们的。
“你是何人?”
黑影“嘘”的一声,对何夫人道“夫人休要惊慌,在下蔡平方!”
“蔡平方?”何夫人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对蔡平方还是略有所知。此人曾经贪污受贿,被先帝捉拿下狱,本该斩首。
但慕容英念其本领以及才学,冒死求情。这才保住一条性命。后来蔡平方多次领兵征战,战功赫赫。被先帝晋封为“威远侯”,风光无限,也不枉慕容英的一番提拔之恩。
可以说当初若非慕容英求情,恐怕蔡平方早就是一堆黄土了。只是……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