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请家法(1/2)

场面再一次陷入僵局，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深感同情的。总之，韩家和上官家今天算是在所有世家面前们露了一回脸了。

“上官兄，老夫在这里说句公道话。这强扭的瓜不甜，五小姐既然不愿意嫁给韩公子，你如此咄咄逼人也是不该啊。”欧阳青天与慕容海有过一面之缘。当初柳子云与欧阳莺能不能顺理成章在一起，慕容海可是出了不少力。欧阳青天虽怪慕容海帮柳子云拐走了他的宝贝女儿，但对他也谈不上憎恨。依照他的意思，如今这婚肯定是结不成了，闹了这么一出，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闹得满城风雨。倒不如将错就错，成全凌冰和慕容海，也能一时传位佳话。

上官瑾心里暗骂欧阳青天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此番结姻可是两家很早以前便定下来了，岂有说退婚就退婚的道理。人无信而不立。他上官疾这辈子最讲究的便是一个“信”字。若要他退婚，简直比登天还难。

“欧阳兄，今日之事乃我上官家的家世，还请欧阳兄勿要多言。”

欧阳青天叹了口气，神情复杂的看了眼慕容海，不在多说什么。他和慕容海算不上至交，适才帮他说话也只是同情他和凌冰之间的遭遇。可他终究是一个外人，上官家的家世还轮不到他去管。

小子，自求多福吧。

上官瑾冷冷的扫视着慕容海和凌冰，冷声道“来人，将这臭小子乱棍打出去。死活不论！”

“我看谁敢！”凌冰横剑于胸，怒目而视。大有要拼命的架势。

上官瑾怒极反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你再三护他周全，真当老夫不敢把你怎么样？来人，将这逆女抓起来。今日就是绑，也要把她给我绑进花轿！”

“且慢且慢！岳父大人，冰冰只是一时糊涂，被这贼人迷了心窍。还请岳父大人莫要为难于她。”韩友德见上官瑾是铁了心的撕破脸皮了，立即站出来打圆场。今日之局归根到底都是这来路不明的臭小子一手造成，可他依然天真的认为是这野小子用了什么障眼法，这才迷得冰冰神魂颠倒，善恶不分。

凌冰听她一口一个“冰冰”，一口一个“岳父大人”，俨然将自己当成是她的夫婿。凌冰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讥讽的笑容“韩友德，就你也配做我上官凌冰的夫婿？真是好笑。”

“冰冰……我……”

“你别叫我冰冰！”凌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如果真对我有情，那就放了我们。至少让我对你存有最后一丝感激。韩友德，就权当我求求你了。”

韩友德心如刀绞，脸上逐渐露出几许狰狞之色。凌冰素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可今日她却不惜为了一个贱民，主动开口求他。论相貌、论家世、论地位，他都跟凌冰门当户对。试问他哪里不如这个贱民。她这么做，到底值得吗。

上官凌霄见韩友德气的浑身发抖，于是站了出来打圆场道“小五，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今日这么多人在，由不得你胡闹。听大哥一句劝，乖乖跟父亲道个歉，将亲事结了，今日之事就这么罢了。至于杨兄弟，大哥自会给他一笔钱，让他去做生意，将来衣食无忧，也算是对得起他。你看如何？”

慕容海听了，挣扎着抬起头，晒然一笑“承蒙大公子记挂。不过在下不擅经商。正所谓‘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不如把令妹……”

“姓杨的，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上官凌霄原本还打算给慕容海一笔钱，让他知难而退。谁知这小子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上官瑾冰冷的注视着凌冰，沉声道“你堂堂上官家五小姐，金枝玉叶，身份高贵。为了这穷小子，甚至不惜与爹爹乃至整个上官家为敌不成？”

凌冰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仿佛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五小姐？还身份高贵？你自己扣心自问，这十几年来，你可曾真正关心过我，又可曾真正关心过我三哥！”

“你……”上官瑾一时语塞。

“我娘为了你，逆来顺受，到最后郁郁而终，可你呢？直到她死都不曾去看她最后一眼。我三哥体弱多病，离奇而亡。你身为父亲，却对他的死因闭口不谈，让我三哥九泉之下不得瞑目。而如今我早心有所属，你却逼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却只是为了巩固这所谓的家族利益。为此甚至不惜在我茶水中下了蒙汗药。上官五小姐？呵，告诉你，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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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九章 请家法(2/2)

这一句“我不稀罕”，如同一道无形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上官瑾的胸口。对于凌冰母亲以及上官兴的死，上官瑾一直心存愧疚。他也曾想尽力去补偿。可是他身为家主，有些事情根本由不得他去选择，必要的时候该狠心时就必须狠下心。他原本以为凌冰会体谅他，乖乖地嫁到韩家。可万万没想到凌冰不仅逃婚，甚至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句这样的话。

为了这个家，却只是牺牲一个女儿的幸福，他哪里错了。成大事者，谁不会做出一点牺牲？更何况嫁到韩家也不算丢人吧。

“冰冰，你就这么恨爹吗？”上官瑾看着堂下的女儿，心中隐隐作痛。

凌冰眼角含泪，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剑，忽然“扑通”一声跪下。

“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爹。时至今日，我从未后悔过。女儿恳请爹请出家法。以免因我一人，而辱没整个上官家。”

此言一出，上官瑾以及在场的所有上官家的人纷纷脸色大变，呆呆的愣在那里。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凡是是上官家的人都知道，上官家家风极严，上官家子弟无论言行举止，都要三思而后行，不可辱没家风。而一旦请出家法，那便是此人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行家法将其逐出上官家大门。被逐出家门的子弟不少，但像凌冰这般主动提出来的，却是头一个。

上官瑾呆滞了半响，良久凄惨一笑。“好好好。有担当，有胆识。不愧是我上官瑾的女儿。黑锋！”

黑锋双手抱拳“小的在。”

“请家法！”

黑锋一听，失声道“万万不可啊老爷，五小姐她……”

“请家法！”上官瑾不禁调大了声音，重复了一遍。

黑锋望了望上官凌霄，只见他朝自己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于是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凌冰美眸含泪，重重的向上官瑾磕了三个响头。“女儿谢爹爹成全。”

上官瑾负手背过身去，低沉道“你先别急着谢。到时候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大门，可全看天意了。”

慕容海拉了拉凌冰的衣袖，奇道“冰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能不能走出这大门’？”

凌冰强笑道“没事。我习过武，身体硬朗。”

说话间，黑锋双手郑重的捧着一根婴儿臂膀般粗细的龙头拐杖走到大堂。上官瑾神情凝重的双手接过龙头拐杖，然后走到领的面前，重重的将拐杖杵在了地上。

这根龙头拐杖是当年穆宗皇帝在世时，特赐给上官老夫人的八十大寿的贺礼，意义非凡。后来上官家感激皇恩浩荡，于是便将此龙头拐杖立为上官家家法。平日里束之于高阁，从不轻易示人。除非有家门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这才请出家法，以此来清理门户。

“岳父大人，你这……”韩友德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所在，但见他连家法都请出来了，这一拐杖下去，凌冰哪还有命在。于是顾不得其他，上前便要阻止。

上官瑾轻轻的推开韩友德，沉声道“韩大公子，此事如今是我上官家的家世。韩公子莫要插手其中。”说完，上官瑾将在场的宾客们都巡视了一边，然后朗声道“今日之事乃我上官家家世，还请诸位莫要插手。”

这话一出口，欧阳青云刚踏出去的脚布顿了顿，于是又收了回来。

上官瑾手持龙头拐杖，目光冷峻的盯着跪在他面前的凌冰。“规矩不变，三杖。三杖之后从此你便与我上官家一笔勾销，老夫即刻将你从家谱中除名。你……可考虑清楚了？”

上官凌冰微微一笑，笑着含泪“女儿还是那句话，时至今日，永不后悔。”

“冰冰……”慕容海拉了拉凌冰的手。凌冰朝他投以宽慰的笑容，示意不会有事。

两旁的家仆将慕容海拉开，场上只剩下凌冰和上官瑾两人。凌冰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面相家法而跪。上官瑾手持家法走到她身后，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龙头拐杖，一咬牙，狠狠地朝凌冰的后背砸去。

“冰冰！”慕容海眼睁睁的看着凌冰被上官瑾一杖打趴在地上，心中又是恨自己没用，又是为她心疼。

凌冰瘫倒在冰凉的地面上，过了许久，她闷哼了一声，这才挣扎着爬了起来。咬着牙继续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只不过她后背早已被血染红，配上她身上的大红喜服，看的实在让人触目惊心。

“还有两杖，请爹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