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初战(1/2)

敲门进来的是杨杰。然而除了杨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左衣袖空荡荡的垂了下来，显然是断了一条臂膀。他的皮肤黝黑，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他容貌本算不上十分丑陋，但黝黑的皮肤加上这条刀疤，看得让人难免心悸的慌。

“公子，你看谁来了！哈哈！”杨杰高兴的将那人领进屋，脸上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慕容海仔细的打量起那人，那人同样也在看慕容海。两人对视了几眼，慕容海忽然失声道道“你是陈大郎！”

陈大郎不轻不重的捶了慕容海一拳，笑骂道“亏你小子还记得我。当初一别，也快一年了。谁知你小子又是改了姓又是白了头。经历比我还丰富嘛。”

慕容海狠狠地瞪了杨杰一眼，杨杰立马乖乖地低下头站在一旁。不用猜，这些事情肯定是杨杰这个多嘴的家伙告诉他的。

故人相见，难免要一番叙旧。二人寒暄了一阵，慕容海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当初大郎不是说要去幽州嘛，怎么为何会出现在此？”

“唉，一言难尽。”陈大郎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去了幽州，见到了我那位好友。我那好友见我来投奔，欢喜的不行。每天好酒好肉招待我，还请人给我安了个假肢。我呢，便暂且在他家住了下来。”

“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有的吃有的喝。”

“哼，好是好。只是难免旁人要嚼舌根。我大哥又是好面子的人，哪里忍得了？”杨杰双手抱胸，冷哼一声。

陈大郎叹道“杰弟说的不错。我那好友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他妻子对我却是颇有些不满。冷言碎语、指桑骂槐。我陈琦也是好面子的人，若非断了一条臂膀，又岂会寄居他人之下。我越想越觉得窝囊，于是当晚便留了一封书信，随后离开了幽州。”

“后来呢？我猜你这一路上肯定又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后来？”陈大郎轻咳一声，老脸一红“原本我打算回京城，找我二弟杨杰。谁知走着走着却发现走错了方向，来到了大漠。运气不好又碰到了马贼，被他们擒住。我虽断了一条臂膀，但武功尚在。我趁着他们不注意，拔刀杀了一名马贼夺了他的马。”

慕容海嘴巴张的大大的，足够塞下一枚鸡蛋了。话说陈大郎未免也太倒霉了吧。且不说去京城结果走错了方向，单说他竟然会遇到马贼，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夺了马之后呢？我就不信那帮马贼会这么容易放你走。”

“当然不会放我走。”陈大郎一拍大腿道“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那伙马贼见我居然要逃跑，死命的追。我就一条胳膊，骑在马上一直颠簸根本保持不了平衡，没跑多久就从马上摔了下来。我和他们拼命的时候身上挨了许多刀，包括我额头上的这道刀疤。当时我趴在递上流了一地血，他们以为我死了就没在继续把我怎么样。谁知我福大命大，阎王爷都不肯收我。”

慕容海饶有兴致的问道“行啊你，这都能活下来。是被哪个游方的僧人救了，还是被哪个商队给救了？”

“都不是。救我的是一对父女。当时我昏死在大漠，那对父女刚好运货路过，见我还有气儿便把我救了下来。那段时日我便在住他家养伤。我原本打算等伤势痊愈后，再想法子回京找杰弟。谁知这多罗城忽遭巨变，那对父女一家也难以幸免。一夜之间，除了那个小姑娘，她的家人全部被官兵所杀。即便我上过战场杀过人，但亲眼看见此等惨绝人寰之事时，我终究还是于心不忍。那天晚上，整个多罗城就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直到现在我还是心有余悸。”

慕容海问道“那位姑娘现如今怎样？一夜之间家中遭此巨变。只怕她……”

陈大郎道“那天晚上，她被她母亲藏到干枯的井里这才得以活命。官兵走后，她几乎每日每夜都是以泪洗面，如今一双眼睛已经哭瞎了。若非我好几次发现她要自寻短见，只怕她现在早就随她父母去了。”

慕容海沉默了。他无法想象头曼兵变时的那天晚上整个多罗城经历了什么。政权交替，改朝换代。这原本就是历史潮流。可高兴地是上位者，受苦的又是谁呢？前朝皇族？前朝旧臣？都不是。真正受苦的却是那些平民百姓。那对父女一家只是许许多多无辜惨死的百姓中的一个例子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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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二章 初战(2/2)

……

凤翔乃通往多罗城的要塞之地之一。位置险要，易守难攻。头曼弑父自立，根基不稳。是以特意命自己心腹之人阿珂查率领他的后羿骑驻守凤翔。

萧涵到达凤翔城下，只见城内守军井然有序，严阵以待，不禁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缪文谦道“那阿珂查倒也不是泛泛之辈。只怕此番要拿下凤翔，却颇有些麻烦了。”

缪文谦打趣道“哦？还未交战萧将军便打退堂鼓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萧涵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他一个阿珂查？”萧涵晒然一笑。

正在这时，凤翔城门大开。城内涌出一群兵马，约莫有三千人。为首的一员大将，面如锅底，相貌雄异。手持一柄宣花大斧，杀气腾腾，恍如天神降临。

阵中乌维见到阿珂查，对萧涵道“萧将军，他就是凤翔守将阿珂查。此人本领了得，需得小心。”

阿珂查用斧头指向乌维，笑骂道“乌维，你也真不是个东西。一连数日攻不下我这凤翔，此番竟让一个小南蛮来送死。识相的速速离去，省的本大爷动手。”

“阿珂查你休要得意的太早。逆贼头曼弑父自立，排除异己、滥杀官员，他根本不配当我们匈奴的单于。如今天兵至此，你若是开城投降，三公主必然不会怪罪于你。但你若是执迷不悟……”

“乌维，要打便打，谁要听你啰嗦。喂，南蛮子，可敢与某家一战！”

萧涵笑了笑，正在出阵，谁知却被李德兴拉住了。“将军，此等喽啰何须将军亲自出马，且待末将取了这厮狗头！”说完，拍马舞刀冲向阿珂查。

阿珂查也不答话，抡起手中宣花斧便迎了上去。二马相交，兵器撞到了一起。二人纷纷吃了一惊。

阿珂查暗想“这个南蛮力气好是了得，某家可不能轻敌了。”

李德兴却暗想“都说此獠本领了得，果然不虚。若是败给了他，岂不是挫败了我军锐气。”

二人兵器相交，战成了一团。两方军士各自为自家将军鼓舞士气，大鼓敲得震天响。

萧涵在阵中见李德兴与那阿珂查战的不分胜负，于是对身旁的薛良问道“老薛，你看这两人谁能取胜？”

薛良摇了摇头，露出难色“不好说。心里当然是希望德兴能赢。只是那个什么阿珂查倒也不是酒囊饭袋。我看估计分不出胜负。”

乌维道“阿珂查是我匈奴数一数二的勇士，很受头曼信任。此番头曼将如此重要的凤翔城交给他驻守，就是为了以防生变。”

“此人不除，必是我军心腹大患啊。”缪文谦沉凝道。

正在说话间，阿珂查忽然虚晃一斧，转身便走。李德兴露出一丝冷笑，纵马去追。阿珂查听见背后传来马蹄声，于是暗暗地取下弓，弯弓搭箭，回头就是一箭。

李德兴早有准备，听见弓弦声响，侧身一避，绰箭在手。

阿珂查见一箭未射中，回头又是一箭。

李德兴手段高强，张口便将那支箭接住。楚军见李德兴一连接了两箭，纷纷大声叫好。

阿珂查见两箭都未曾射中，心中略慌。努力的平复住自己的心情，随后又是一箭。

李德兴只当这一箭是要射他，谁知阿珂查这次却偏偏射他的马。只见那支羽箭准确无误的射中李德兴马的眼睛。战马负痛，嘶鸣一声，将李德兴掀下马来。

阿珂查见状大喜，回身便朝李德兴劈去。李德兴一个懒驴打滚，避开那一斧头。随后站起身步战阿珂查。

萧涵生怕李德兴有失，立即下令鸣金收兵。

李德兴听见鸣金，奈何阿珂查大斧缠的让他根本无法走脱。萧涵见状，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命薛良、乌维、李承业、吴承宗四人前去搭救。李承业、吴承宗二人拍马冲上去截住阿珂查厮杀，乌维与薛良护着李德兴回到阵中。李承业与吴承宗见李德兴安全回阵，双双虚晃了一招，拨马回到阵中。

阿珂查也不追赶，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大笑道“尔等南蛮，知道本将军的厉害吗！”

薛良心中火气，刚要回身与之一战，却被缪文谦拦住了。

“萧将军已经下令鸣金收兵，薛统制莫要意气用事！”

薛良愤愤的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阿珂查，心不甘，情不愿的拨马回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