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糊涂公堂(1/2)
因为白大娘之死,马大富已经两天没出门了。期间虽然派人给刘县令送了些礼,但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唉,这下子事情闹大了。也不知道刘县令能不能帮忙将此事解决掉。
不过现在想想马大富又释怀了。归根到底,白氏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民。一个小民罢了,能起什么浪头。
正房马大富胡思乱想,自我安慰的时候,管家马安已经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马大富见马安未经允许便擅闯进来,刚要发火询问。谁知马安已经抢先道:“不得了了老爷,出大事了!”
“何事惊慌失措啊?”马大富十分淡定的取过刚刚下人泡好的茶,掀了掀茶盖,吹了吹热气。
马安急道:“外面来了一群官差,说是奉县太爷之命,要带老爷去公堂对质!”
“噗!”话音刚落,马大富便被茶水一口呛到,将嘴里的茶喷了出去。
好好的一碗茶就这么糟蹋了。
马大富此时顾不得心疼茶了,而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马安面前,询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外面来了一群官差,说是奉县太爷之命,要老爷去公堂对质。”马安立马将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回马大富是听懂了。看来白氏之死,终究还是被人怀疑到了自己头上了。但他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对啊,这不对啊!刘靖那老匹夫收了他的好处,怎么还要让他去公堂对质。直接随口敷衍打发不就得了。难不成那老匹夫想收了东西不办事?
再仔细想了想,马大富又释然了。这次毕竟扯到了人命,就算要照顾照顾,好歹也要走个形式。也罢也罢,不就走个形式嘛,老爷我财大气粗,回头再让管家送些礼给刘靖,这事儿还不是又解决了?
马大富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毕竟自己有钱,任性!
…………
这边马大富欣欣然悠哉悠哉的坐着马车前往府衙,这边他的儿子马茂才正竹筒倒豆子般陈述自己老爹所犯下的罪行。
除了逼死白氏,还供出了这些年来他强占民田,淫人妻女,欺压百姓。当然,马茂才还算长了点心眼,至少没将“贿赂官员”这一罪红出来。否则就连刘县令也都要跟着遭殃了。
刘县令听到最后,脸色越来越奇怪。这分明是不把他老爹整死誓不罢休的节奏啊。难不成这马大少爷不是马大富的亲儿子?
不仅是他,就连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都纷纷觉得不可思议。难莫不是马茂才读书读过头了,觉得自己父亲犯下太大过错,深感愧疚,无颜面对圣贤。所以选择大义灭亲?
“让一让,让一让。马员外来了。”
正当大家胡思乱想,随意猜测的时候,马大富的马车也已经到达了县衙门口。只见马大富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在一旁下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对他而言,来县衙不过是走个过程罢了。
然而当马大富刚一下马车,就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大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不,与其说是同情,倒不如说是幸灾乐祸。
这是怎么回事!若是在往常,这帮贱民哪里敢用这种眼神看他。难道说……
一股不祥的预感!
马大富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惊慌,跟随前来的官差一同走进了县衙。此时的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又或许他不愿意去知道。
“禀老爷,被告马大富已到。”
刘县令点了点头,道“带他进来。”
没过多久,马大富便被两名皂隶带上大堂。刚一进堂,马大富便一眼看见自己宝贝儿子正站在中央,一脸沮丧之色。好在马茂才怎么说也是个秀才,有功名在身。所以倒也并未受刑,也并没有跪着。可即使如此,还是让马大富心疼不已。
“老贼我杀了你!”小染一看见马大富,一双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不顾一切,发疯似得扑了上去,狠狠的掐住马大富的脖子。
刘县令见状,大吃一惊。要真是把马大富掐死了,还怎么审啊。
“快快快,快把她拉开!”
两旁的皂隶见状,立即走上前想把小染拉开。可小染不知哪来的力气,硬生生的掐着马大富的脖子不肯松手。直到皂隶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好不容易将被掐的翻白眼的马大富给救了下来。
可即使如此,小染依然骂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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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糊涂公堂(2/2)
若不是有人在一旁拉着她,恐怕她恨不得冲上去咬下他一块肉。
刘县令重重的一排惊堂木,喝道“大胆刁民,公堂之上岂容许你斗殴,来人,给本官掌嘴!”
“且慢!”凌冰忽然叫住了刘县令,正色道“常言道‘百善孝为先。’这弑母之仇,本就不共戴天。苏姑娘如此激动那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县令也是有父有母之人,总不会如此绝情吧?”
这话说的,直接将矛头指向刘县令了。刘县令原本打算给马大富出出气,杀杀苏小染的锐气。可凌冰这一番话,却又让他为难了。
马大富被小染掐的脸都变紫了,要不是拉的及时,他这条老命可丢丢在这儿了。
看了眼披麻戴孝,咬牙切齿的苏小染,马大富不屑的“哼”的一声。一个黄毛丫头,还想给你娘报仇?做梦吧你!
杨海拍了拍小染的背,低声道“小染你先冷静冷静。今日这狗贼是跑不了的。你若现在杀了他,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小染先前只是见到仇人,一时激动而已。如今听杨海这么说,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只不过那双通红双眼,却愤怒的瞪着马大富。似乎要用目光来将他千刀万剐。
“咳咳。”刘县令轻咳一声,拍了拍惊堂木,对马大富道“马大富,今有民女苏小染,告你逼奸其母,致使其母羞愧自尽。可有此事?”
马大富虽不知儿子为何也在公堂上,但听刘县令这么问他,立马想都不想,不假思索道“绝无此事!”
“你……”小染刚要怒骂他无耻,却被杨海拉住手,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凌冰笑了笑,道“马员外可别这么快就否认啊。这里可是有人证的。要不要让他与你当面对质?”
“人证在哪?”
凌冰合上手中的折扇,指了指一旁默不作声的马茂才,道“喏。这就是人证。他你应该认识吧。”
马大富顺着她所指的看去,瞬间愣住了。咋会不认识,不正是自己儿子嘛。
“马大富,今有马茂才为苏小染作证,亲口陈述你逼奸其母之事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绝无此事!县太爷,你是不是搞错了。茂才……茂才怎么会……”马大富乍一听还当凌冰跟他开玩笑。可是一看见刘县令也都这么说,这才明白事情有些不对劲。再结合他刚下轿时,百姓们看他的表情……
刘县令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也想将此案不了了之,给马大富走后门。可问题是人家有人证,并且还是被告人的亲儿子。这就不好办了。
凌冰冷冷一笑,对马茂才道“马茂才,当着你爹的面把你所知道的,重新都再说一遍。”
马茂才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父亲的目光。咬着牙将适才他所说的,再一次一五一十的重复了一遍。
马大富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因为马茂才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事实。这个逆子究竟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勾结这帮贱民来害他老子!老子入狱,你这逆子难道还想置身事外?
“混账!”马大富气的胸中气血翻滚,疾步上前,不由分说,狠狠地便往他胸口踹了一脚。一脚下去,马茂才猝不及防,重重的摔在地上。
马大富还嫌不够,正打算在来几脚。两旁的皂隶已经将他牢牢的抓住。公堂之上打死证人,这可是大罪。就连他们也是要受到牵连的。
刘县令见好好地公堂审案,如今闹得鸡飞狗跳。于是只得再一次拍了拍惊堂木,怒道“都给本官住手!”
刘县令这一吼,还真有几分作用。起码马大富还是乖乖的重新跪在一旁。
“马茂才,本官再问你一遍。你所之言是否句句属实。如若有人胁迫与你,但言无妨,本官自会保你周全。但你若做伪证,本官决不饶你!”
这句话看似逼迫,实则是刘县令留给马茂才最后一次机会。
马茂才心中有苦难辨,又见父亲被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更是愧疚不已。如今听刘县令这么一说,此时也顾不得来时凌冰对他的警告了。而是直起身,大声道“马某是遭人胁迫,不得已为之。之前所言皆是被逼无奈,恳请刘县令明察!”
此言一出,门外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嗤之以鼻。还当这厮良心发现了呢,原来搞了半天是被人斜坡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姓苏的姑娘和那姓杨的小子本事不错嘛,居然能胁迫的了马大少爷。
然而谁都未曾注意到。负手站在一旁的凌冰,此时此刻,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