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饕餮降世(1/2)
我叫陈二。
名字是我爷爷取的。
爷爷说,“一”这个字,为生的最后一笔,死的第一笔,为生的结束,死的开始,寓意不祥。
“二”这个字,一笔长,一笔短,一笔生,一笔死,代表了两次死,两次生。
表示我的降生,是二次为人。
至于我为什么是二次为人,这事情,要从我父亲说起。
我出生的时候,门外停着九口棺材,棺材上,写了九个名字,那叫“九鬼送子”。
那年,绵延八百里的苍山,发生了一次持续整整三天的地震。
三天后,大山深处,震出一座古墓来。
江湖上都传言,说那场地震,震断了苍山的龙脉,那古墓,就是埋在龙脉里的帝王之墓。
说古墓里,有着堆积成山的黄金珠宝,谁如果拿了去,那就富可敌国。
这个传言一出,一时间,江湖上所有的盗墓高手,都纷纷涌动,闯进那苍山古墓中,想要窃取富可敌国的财富。
南派摸金校尉、北派搬山道人、西有发丘将军、东是卸岭力士,合为盗墓倒斗四大门派,不论哪派,讲的都是一个分金定穴、入土来财。
四派各有各的本事,一直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
这世上,还有什么墓,能比得上帝王之墓?
可进去的高手,没一个从里面出来的。
随着进去的人下落不明,也不知怎么传的,越传越玄乎,说谁如果能盗了这苍山古墓,谁就是“盗帅”,是四大盗墓门派公认的首领。
我爷爷叫陈九,是北派搬山道人的第十三代传人。
苍山古墓的事情一出,爷爷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三个儿子,千万不要去趟这趟浑水。
说那苍山古墓,谁如果进了,陈家就会断子绝孙,九族全灭。
大伯和二伯,都听了爷爷的话,只有我父亲,仗着自己一身本领,得了搬山派真传,硬是不信邪。
那时候,我母亲怀胎满十月,正要生我。
趁爷爷忙着关心孙子出生,无暇顾及其他,父亲暗中拉了几个师兄弟,连夜前往苍山。
这一去,坏了事。
等爷爷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爷爷连连跺脚,大骂“逆子”,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卜卦。
搬山一门,师从道门五术旁支,即山、医、命、相、卜,而爷爷闻名于江湖,正是靠了一手的好卦术。
一生卜卦九十九,从无一卦落空。
“黄金万两,不如九爷一卦”,就是江湖对爷爷卦术的认可。
卦起卦落,爷爷从日出卜到日落,连卜卦九千九百次,卦卦都是死路,他满头花发,已全部变白,整个人苍老了数十岁。
直到最后一卦,筹齐“万卦”之数,卦象这才明朗,在绝境之中,找到一条生机。
这一卦,是爷爷用命换来的。
爷爷先是叫来大伯,交给他一张图纸,和一份婚约“老大,你收拾一下家里的财产,去西京市找一个叫林寿的人,他这时候老婆怀孕,落魄无依,居无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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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饕餮降世(2/2)
,身无分文。
他家命中注定穷五代人,这才到第三代,咱们借他一场富贵,只要他以后,记得还回来。
你用我们全家的财产,给他买一座宅子,按这个图样,布一个风水局。
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在这婚约上签字,生下的女儿,二十年后,需要嫁给我的孙子。”
再叫来二伯“二娃,你去准备九套寿衣,九口棺材,摆在老三媳妇儿的门口。然后把这封信,送去给北边的老婆子。记住,所有的事情,必须在三天内完成。”
二伯一听,惊住“九鬼送子?爸,这可是大凶……”
他话没说完,就见爷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脑袋歪到了一边。
仔细一看,二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爷爷的身上,早已出现青色尸斑——爷爷早就死了好几个时辰。
刚才的话,是爷爷强行用法术,吊住最后一口魂去说的。
大伯和二伯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忍住悲伤,连忙去办。
……
第三天的时候,我父亲“回”来了。
他是被拼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只剩一颗脑袋。
整个身躯,由几个不同人身上的肢体组成,这是搬山一门的秘术,叫“李代桃僵”,以生命为代价,强行吊一口气,将意识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一到家,他就跪在了母亲卧室的面前。
这一跪,身躯就散了,手是手,脚是脚。
随着父亲解体,满地血污中,滚出一颗巴掌大小、通体暗红的珠子——那是父亲拼了命,从苍山古墓里,带出来的宝贝。
母亲挣扎着,想要去看父亲最后一眼,却只见那颗珠子,猛地裂开,从里面窜出一团红影!
红影展开,犹如一个巴掌大小的婴儿影子,见到母亲后,手脚并用的爬过去,直接就扑到了她的肚子上。
这一扑,“哇”的一声啼哭,“我”降生了。
我虽然活了下来,母亲却因为难产而死。
给我母亲接生的人,是二伯遵从爷爷吩咐,从北边请来的,是一个长相极其凶恶、常年面色冰冷的老婆子。
我后来叫她薛婆婆。
薛婆婆伸手把“我”从血污中提出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还没等她看仔细,“我”就张开口,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向她咬去。
薛婆婆这才看清,“我”是一个浑身布满黑色鳞片状纹身、双瞳血红、满口锋锐獠牙的怪物。
“哼!你这个邪物,真不知好歹,你爹把你从墓里带出来,给你重生的机会,你这才睁眼,就要害人。要不是老婆子我来了,这陈家,还不被你血洗。”
说着,薛婆婆就那么提着我,把我带到门外,直接丢在了地上。
这一丢,“我”被丢在门外,由九口棺材压着,整整晒了三天。
三天后,我身上的鳞片状纹身尽数消散,双目的血红也是隐去,獠牙缩回,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婴儿,只余下左脸上一片淡淡的青色胎记。
薛婆婆这才带着我离开。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陈家。